江無垠吼聲如雷,如藤蔓般的青筋瞬間鼓起,肌肉力量再度提高到一個新的量級,而此時,雲青河似乎終於在數十回合的瘋狂對轟之下,力有不逮,漸漸不支!
“永遠也不要低估一個老家夥的求勝欲念!”
雲青河雙腳下壓,似乎蓄力準備著最後一擊,而江無垠再度將負手而立,滿臉挑釁!
“老家夥,你就隻剩下一張嘴了嗎?”
江無垠麵無表情,任憑氣浪掀動他那變得枯黃的頭發,水晶燈左右搖曳,桌案上陳列的文件早已如飛絮般洋洋灑灑,漫天卷舞。
拳風凜然而至,可是,江無垠並沒有任何想要格擋或是閃躲的意思,徑直挺直了身子!
沈蘭妮呼吸近乎停滯,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的師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將實力展露無遺,而這一拳中所蘊含的力道,已經相當恐怖。
可是,在這一拳轟出的瞬間,她竟然沒有覺得傾盡全力的師傅,有必勝的把握!
她的直覺立馬得到了應驗,那一拳雖然已經算是雲青河這一輩子之中,轟出的最為剛猛霸道的拳勁,可是,甫一撞向江無垠虯結的肌肉之上,竟然隻是將他逼退了四五步後,便後繼無力!
“怎、怎麼可能!僅憑肉體力量,竟然將拂舍拳擋了下來!”沈蘭妮驚呼出聲,可是,她的驚呼尚且懸在半空,卻見自己的師傅反被江無垠單手扼住了喉嚨,以不可思議的力量摔擊在冰冷堅硬的地麵。
鮮血如綻開的玫瑰,眼中爆射著精光的雲青河仿佛失掉了所有力量,氣勢萎靡,刹那間又回到那個與世無爭的遁世老頭。
“師傅!”
沈蘭妮嘶吼著想要撲過去,卻被任元浩攔住了。
“你讓開!別攔著我!”
“你冷靜點,雲大師恐怕~”
此時的沈蘭妮,腦子裏完全浮現出山野間的清風、竹海、雲流、那清透溪水邊呱噪的蟬鳴,長滿青苔的大樹上停靠的獨角仙,還有一起揮灑汗水的雲頂仙山。
可這些畫麵,瞬間被雲青河的鮮血染紅~
“傻老頭,都跟你說了,現在是什麼時代?是科學的時代,你的功夫再好,又有什麼用,連老子的皮都蹭不破,安安心心去死就好了!”
江無垠抬腳就往雲青河的臉上踩去,腦子裏完全充斥著獲得壓倒性勝利的興奮感!
“江無垠,住手!”沈蘭妮帶著哭腔,淚水如雨滂沱。
“住手?當然可以,你特麼跪下來求我啊!”
江無垠的語調越來越興奮,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高傲、對他不屑一顧的女人,如此無助的嘶吼著,一種無可名狀的爽愉悅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好,我答應你。”
為了自己的師傅,沈蘭妮已經準備拋下自己的自尊,可是,任元浩卻摟著她的纖細腰肢,並不打算讓她跪下去。
“哦?你這個婊子還想不想救這個老家夥?”江無垠又以鞋底在奄奄一息的雲青河頭部蹂躪。
“任元浩,你放手,他是我師傅,我不能看著他死在我麵前!”
“向這種爛人求饒,你認為你這一跪會有用麼?況且,雲大師使出了那一招,難道,你還不知他的心意?”
任元浩把沈蘭妮的腰肢摟得更緊。
“看來你們是商量不好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送老頭子一程!”
江無垠根本不給沈蘭妮反應的機會,一腳便往雲青河的胸口踹了一腳,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武人,終於在三人的注視之下,笑著咽下最後一口氣,合上了眼。
“師傅!”
沈蘭妮撕心裂肺的哀鳴,心緒大動,險些就要暈過去,楊淩雪在她身側不斷以手撫背,俏臉煞白,對她來說,還從未親眼見過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心下悲痛之餘,更能理解沈蘭妮心頭的疼。
“王八蛋,連個與世無爭的老人也不放過,好歹他也算是你半個師傅,欺師滅祖,手段如此殘忍,你特麼還算個人嗎!”任元浩的怒火焚燒著他的五髒六腑,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似乎正在醞釀。
“要怪,就怪你們實力太弱,哭吧,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
江無垠一腳將死掉的雲青河踹到一側,以冰冷的音調悶聲道:“這血的味道就像是死魚爛蝦,臭不可聞,任元浩,出來領死了。”
“任元浩,你帶著淩雪走,我要為我師傅報仇!”
沈蘭妮短暫慟哭之後,眸子裏重新燃起複仇的火焰。
“既然我也學了青河六絕,也算是雲大師的弟子,這報仇雪恨之事,也得算上我一份!”
任元浩試圖抖擻精神,可是,重傷之下,自己的屬性值恐怕大幅度下降,如果不是因為有碧海潮生心法,隻怕此時已經內息大亂,暈厥過去。
“是啊,我們三人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兒!”楊淩雪捂著腰腹,麵色蒼白,聲音卻如斷冰切雪。
江無垠冷哼了一聲,喉嚨裏如同卡了魚刺,幹燥的道:“好啊,賤人婊子一起上,我江無垠何懼?”
他的話音剛落,便踩著疾風撲向如海上浮舟般搖搖欲墜的三人!
任元浩根本沒帶猶豫的挺身上前,登時挨了江無垠膝蓋的重頂,而江無垠借著對方身體的力道突然騰身而起,隻是一個側身,單手壓下,便一把擒住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楊淩雪!
他的手摁在楊淩雪的頭蓋骨上,竟是一把扯著她的秀發,將她提了起來。
“王八蛋!”
任元浩踉蹌起身,挨了一記重擊的心髒,驀地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握住,眼前瞬間發黑,險些栽倒在地,目之所及,沈蘭妮返身上前,不過兩回合便被江無垠掐住了喉嚨!
“哼,連雲大師都奈何不得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竟不識好歹,枉做什麼垂死掙紮?乖乖看我表演!”
江無垠的一掌劈在楊淩雪後頸,登時噴出一口惡血,暈厥過去,沈蘭妮氣息不暢,自顧不暇,連‘混蛋’二字都罵不出口,隻得唾了江無垠一口血水。
“臭婊子,找死!”
江無垠大手一揚,隻見沈蘭妮便如斷線風箏一樣砸向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