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開到郊區的水庫。
蘇榆爾下了車,看著不遠處的農家樂,和那些圍爐燒烤的,司馬恒的兄弟,無語的揉了揉眉心。
“你這也太心大了吧?”
好歹是綁架,不把她綁起來就算了,還帶她來這種地方……
這叫遊山玩水吧。
是覺得她沒有絲毫的戰鬥力,才會這麼不設防麼?
司馬恒關上車門,靠在車身上,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上,吐了個煙圈,衝著蘇榆爾眨了眨眼睛:“雇主讓我把你帶出來,我帶了。
至於帶到哪裏……
你可是給了四千萬的金主,我也不能太虧待你。”
蘇榆爾一臉無語的,衝司馬恒豎了個大拇指,轉身往水庫邊走去。
她就是再沒腦子,也不可能跟綁匪一起烤串啊。
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情太亂,她也無法推斷劇情到底有沒有在繼續,還是別冒險了吧。
司馬恒看了一眼兄弟們,再看看蘇榆爾,將嘴裏的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跟了上去。
這水庫本來就是當景區打造的,兩岸的景色還不錯。
平坦的草坪,一簇簇開著的明黃色小花,在微風的撥弄下來回搖擺,風吹起花木的清香,呼吸之間讓人神清氣爽。
司馬恒站在蘇榆爾身後,看著她被風吹起來的頭發,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幫她理一下。
可手抬到一半,他卻突然笑了一聲,將手放下並背在身後。
他一屁股坐在草上,並拍了拍身側,喊蘇榆爾:“過來坐下吧,一直站著,你不累嗎?”
蘇榆爾扭頭看了一眼,選擇遠離,就地坐下。
司馬恒看著蘇榆爾大咧咧的樣子,視線不由得落在他的小腹上,問:“聽說你是因為懷孕才留在龍卿身邊的,是這樣嗎?”
蘇榆爾扯著地上的草和那些小花,隨手編著一個小花環,敷衍的回答:“對,沒錯。”
司馬恒笑了聲:“看起來不像。”
“不像什麼?”蘇榆爾瞄了他一眼。
司馬恒盯著蘇榆爾的眼睛開口:“不像一個孕婦。
地麵又涼又硬,身為孕婦,不會這麼不注意吧。
難道說,你是為了留在龍卿身邊撒的這個謊?”
“嗬。”蘇榆爾輕笑了聲,手裏的動作沒停,甚至連眼睛都沒抬一下:“說的就好像你懷過一樣。”
“見過。”司馬恒仔細地觀察著蘇榆爾的神色,卻發現她異常鎮定。
“嗯。”蘇榆爾專注於手裏的花環,很快就編好,並拿起來,隨手往司馬恒配頭上一帶:“送你了。”
司馬恒盯著坐在那衝自己笑的一臉溫柔的蘇榆爾,抬手摸了摸頭上的草編花環,瞳孔輕顫。
“你是不是……”他驚訝的開口聲音都變調了。
蘇榆爾歪著頭盯著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司馬恒眼底的震驚更多。
但突然。
他卻將花環一把拽下來,怒視蘇榆爾:“你什麼意思,想讓我頭上帶綠麼!”
這人翻臉翻得太突然。
蘇榆爾愣了下,伸出手:“不要就還給我。”
“哼。”司馬恒輕笑了一聲,單手撐地站了起來,甩著手裏的花環就往前走。
蘇榆爾看著他的背影,隱晦的勾起嘴角。
真當她傻白甜啊,被綁架了,還有功夫跟綁匪閑聊,還編花環玩?
她不過是突然想起原著裏曾經一筆帶過的,關於這個司馬恒的背景裏說到的,他小心收藏的幹花花環。
雖然不記得那東西到底代表了什麼,但應該很重要吧。
所以,她就試試看嘍。
總比在這幹耗著有意義。
蘇榆爾看著司馬恒走到車邊,打開車門把那個花環放在副駕駛上。
她眼睛一亮,立刻跑過去拽開後座坐進去,衝司馬恒笑著:“謝謝你帶我出來看風景。能送我回家了嗎?”
司馬恒被氣笑了。
他隔著車門點了蘇榆爾兩下:“看風景?你心態真好。”
“還行吧。”
蘇榆爾衝他笑的眯起眼:“不然謝謝你綁架我?你我之間總得有個人做個人,對吧?”
“你……”
司馬恒有些被激怒了,剛準備去拽車門,就發現蘇榆爾的神色一變,細長的眸子幽幽的看著他:“你何必過這樣的生活?
手裏拿著那麼多錢,做什麼不好,一定要受製於人嗎?”
司馬恒鬆開捏著門把手的手,垂眸盯著地麵沉默著。
其實這一次林婉晴聯係的是別人。
他隻是剛好得知這個消息,就忍不住截了胡。
畢竟他實在是好奇,那個把錢給了他的小替身,會在龍卿那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那你呢?”
司馬恒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蘇榆爾問:“為什麼一定要待在他身邊?”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逃走過?”蘇榆爾心酸的笑了聲。
這本小說裏的每個人,都好像有自己無法抗拒的宿命。
而她就是一個炮灰的命。
掙紮了許久,不僅沒有從龍卿身邊逃開,還差點被龍小果打斷腿。
現如今不是又一次栽到司馬恒手裏了麼?
“你怎麼……”
看著神色突然變得落寞的蘇榆爾,司馬恒有點心慌。
就好像下一秒這人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似的。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抓住蘇榆爾,可蘇榆爾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挪到了椅子的那一邊。
他隻虛虛的扯到了衣袖。
光滑的麵料從他指縫中溜走,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就像……
嗬。
司馬恒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麵無表情坐進駕駛座開車。
車子很快就離開郊區。
司馬恒不時的通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上,頭一直沒抬起來的蘇榆爾。
幹咳了一聲問:“我長得很醜嗎?”
正拚命想這本小說劇情,想找點細節來保命的蘇榆爾,驚訝的抬頭想也沒想的回答:“挺好看的。”
司馬恒嗤笑:“那你不敢看我?”
蘇榆爾嫌棄的看著司馬恒,小臉板的很平:“一般隻有對對方感興趣的人,才會問這種問題。
你別嚇唬我。”
這話讓司馬恒立刻扭頭看向蘇榆爾,可本想反駁的他,在看到蘇榆爾一臉麵癱時,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凡她臉上有一點表情,甚至是嘲諷,他都不至於這麼尷尬。
蘇榆爾看著司馬恒僵硬的轉過身,也將頭扭向車窗外,無視了他。
嘲諷?不存在的。
此刻,在她眼中所有人都是npc,一群紙片人而已,她何必浪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