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丟下寧貴妃,自己一個人跑路啊……
所幸一直想要查看楚星雲屍體的歐陽情被攔下了,雖然她心有不甘,總是覺得有些什麼問題,但因為這件事情跟她並沒有太多的關係,卻也沒多說什麼了。
所有人都認為楚星雲已經死了,除了他“剛死”的那段時間,他們聊起他頻繁一些,到後來基本就是在說一些關於快要冊立楚夜為太子的事情,每次他們見麵的時候寒暄都變成了這樣的對話。
每次聽到這件事情,楚星雲總要好好地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能避免暴露自己,到後來,他甚至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不用去刻意控製情緒,他也一點兒也不會將自己的生氣表現出來了,隻是偶爾心中還是會有些無奈,果然是樹倒猢猻散啊……果然這世道就是這麼個道理。現在這些和楚夜、歐陽情打得火熱的家夥,也有不少是曾經站在他這邊的臣子,到如今,竟是連談起他都不敢了。
尤其是在楚夜和歐陽情麵前,似乎提起他都是一種忌諱。倒不是說楚夜和歐陽情忌諱,而是他們想要巴結楚夜和歐陽情,他們自己忌諱。
這樣的情況讓楚星雲非常不爽。隻不過不爽歸不爽,考慮到現在的情況,一直以來他都是拚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的,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事情。即使他有時候會被嫉妒和憤怒衝昏了頭腦,但他現在還是能分得清是非黑白的,情況緊急,由不得他任性,他也是知道的。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若是走錯了一步,他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若單單是他一個人還好,如今這個情況必定會連累到寧貴妃,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自然也不願意這一次的事情失敗了。
如今母親已經為他做了她能做到的所有事情,接下來的事情就隻能靠他了,他決不能讓那個母親為自己所做的犧牲都白做了。
隻是……每每想到母妃為自己所做的犧牲的時候,他總會想到害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楚夜。若不是楚夜,歐陽情又怎麼會跑來將他給拆穿,他又怎麼會被皇帝這樣處罰?
他真是恨透了歐陽情和楚夜,卻又根本就拿他們沒辦法。
偏偏每次在早朝的時候,他總能看到這兩個家夥,每次看到,他都要用很長的時間來控製自己的情緒,這個情況和之前聽到別人談論的時候不一樣,這個憤怒和仇恨他控製不住,因為擔心自己眼中的憎恨實在是太多太可怕,害怕被一向敏感的歐陽情發現,一般早朝的時候他都是低著頭,不去看那些家夥。
隻有想到以後楚夜和歐陽情可能會有的後果,他才能稍微開心一些。
歐陽情、楚夜,你們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目前就讓你們先囂張兩天,等過些日子之後,他的準備也差不多都做完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如何蹦躂。
楚星雲想著,看著楚夜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似乎也並沒有人注意到站在皇帝身邊的那個太監究竟有哪裏不對勁了,隻是覺得他今天似乎和平日裏不太一樣,也沒有人想的太多。
這一段時間以來,楚星雲都在皇帝的膳食裏麵下了藥,為了讓皇帝能夠被掌握在他們的手中,楚星雲也算是煞費苦心。
這種藥物可以迷失心智,但是一般很難被檢查出來。因著歐陽情的醫術的厲害楚星雲先前已經領教過了,現在也不敢太過於輕視這個女子,每一次的劑量都下得並不大,擔心被歐陽情的鼻子給聞出來。
皇帝已經逐漸被楚星雲和寧貴妃給控製了,這是他們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將皇帝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等到皇帝已經漸漸失去了理智的時候,楚星雲就會在他的耳邊嘮叨關於寧貴妃的事情,讓皇帝將寧貴妃召到身邊來服侍。
雖說有些臣子有異議,這樣做實在是不合規矩,卻因為寧家的勢力而將自己的話給吞了回去,而且這“夏公公”代表的是皇帝,夏公公既然都這樣說了,便說明極有可能是皇帝的意思,如果是皇帝的意思,他們再說什麼便是公然抗旨了,這樣的罪名他們可承受不起。
左右不是很大的事情,隻不過是多了一個婢女而已,寧貴妃如今被貶為寧嬪,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楚星雲又已經死了,她也沒有動機去做這些事情了。
母子二人就在無聲無息之間將皇帝的生死大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皇帝自己都渾然不覺,對於寧貴妃的照顧,皇帝也很是受用,畢竟寧貴妃再怎麼說也是十分熟悉皇帝的人,對於他的喜好都是一清二楚的,再加上這段日子,他們就是要讓皇帝開心才更容易被他們掌握在手心,寧貴妃更是使出了渾身力氣讓皇帝開心起來。
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人注意到皇帝的不正常,皇帝這一段時間一直以來的精神都不太好,似乎是因為先前楚霖的事情對於皇帝來說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所以皇帝一直到現在都還沒能緩過勁來。
這些大臣雖然也能理解,但還是希望皇帝能夠早日好起來,畢竟他是一國之君,這樣一蹶不振可不行。楚夜又沒有正式被冊立為太子,若是這個時候皇帝垮了,也沒有人可以幫忙,這段日子以來,有很多事情楚夜分明是可以幫忙的,但是考慮到越權的問題,他還是打算等到皇帝好起來之後再處理,左右不是很急的事情,再多等一些時間也完全沒有關係。
夏公公雖然一直跟他們說皇帝好了一些了,但還是不讓他們見皇帝,說是皇帝這段時間心情一直都不好,不想見到任何人,他這句話連歐陽情都給攬了下來,原本歐陽情是想進入查看一下皇帝的病情,但和夏公公說了幾句話之後,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夏公公分明就不是真的夏公公,可是他這張臉又是實打實的真的夏公公。
雖然歐陽情心中有些疑惑,卻礙於一些原因沒能提出來,夏公公最近似乎有些變化,可仔細看看又覺得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大概是因為她最近實在是太過於神經過敏了吧,之前差點被楚星雲逼瘋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正常,夏公公大概也是因為最近要照顧甚至不太清楚的皇帝,所以才會這個樣子的,等到皇帝好起來之後,夏公公應該也會好起來的。
不過,歐陽情很是詫異,皇帝不應該是這種不顧大局的人,他不應該會為了一個楚霖的去世就放著國家大事不管……實在是詭異得異常,這種事情她也不方便去管,原本想要去給皇帝診脈,也被攔下來之後,歐陽情就將自己的心情給收了起來,這種事情她來插手確實不太方便。皇帝失去了自己的小兒子會難過一段時間很正常,隻不過持續的時間超過了歐陽情的預料而已,大不了多給他一些時日,讓他好好適應好了。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皇帝和夏公公的異常,對於寧嬪日日夜夜照顧皇帝也沒有什麼異議了,似乎生活就這樣漸漸地走上了正軌一般,楚夜也開始慢慢接受一些國家大事,因為皇帝不怎麼參政的原因,夏公公有時候會代皇帝傳達一些旨意,一開始臣子們還會有些遲疑,但想到夏公公畢竟是多年呆在皇帝身邊的人,一向深得皇帝的寵愛,皇帝讓他來傳達自己的旨意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他們也去皇帝那兒查證了,證實夏公公確實沒有撒謊,或是假傳聖旨,後來便全部都相信了。
楚星雲就這樣漸漸插手了朝政,悄無聲息地安插了不少人進朝堂,而這一切的事情,歐陽情和楚夜都毫無反應,他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準備冊立太子的事情,對於這方麵的小事並不怎麼在意。有時候歐陽情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說不定又是她精神過敏,就將自己的疑慮全部都壓了下來,強迫著自己不要去觀察那些家夥,免得自己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然後就做出一些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很快楚夜就要被立為太子了,她不想在這種時候發生這樣不愉快的事情,她希望這一段時間都是完滿順利地度過,一直到楚夜成功被立為太子之後,再來調查那些家夥。
原本歐陽情以為隻是自己神經過敏,直到皇後娘娘找上他們。
皇後娘娘一身微服,顯然是偷偷出宮的。歐陽情和楚夜對視一眼,都不明白皇後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皇後的話,不是可以直接宣他們進宮嗎?他們方才就在皇宮之內,想必皇後也是知道的,為什麼非要到他們的家門口來賭他們,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