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眯著眼睛,腦海中盤算著,要不要將那件事告訴歐陽情,歐陽情儼然是十分厭惡司馬逸的,不對,不僅僅是厭惡,應該是仇恨才對,依照楚夜對歐陽情的了解,這女子難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尤其是和司馬逸的仇人聯手,可那個人,是歐陽情不能碰觸的人。
想到這裏,權衡利弊之後,楚夜覺得,還是應該將這件事情告訴歐陽情才是最好的辦法,隻有這樣,對於歐陽情來說,才是最安全的了,不管楚夜做什麼,第一件事總是先會考慮到歐陽情,不管是歐陽情怎麼想,還有她要怎麼去做,楚夜暗地裏已經將一切都打點好了,哪怕歐陽情親手殺了司馬逸,楚夜也會不惜傾盡全部的力量,將歐陽情帶回身邊,毫發無損。
這,便是楚夜隱藏下來的感情,隻要這個人是歐陽情,就是將天捅個窟窿出來,楚夜也會陪著歐陽情,護著她周全的。
於是,楚夜緩緩開口說道:“情兒,有一個人,或許你已經知道了。司馬辰,這個人雖然和太子算是死對頭,可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不管你想要怎麼做,也不能和司馬辰聯手,免得引火燒身。司馬辰是個不擇手段的人,關鍵時刻,他絕對不會保全任何盟友,你懂我的意思麼。”
楚夜說罷,便是有些不放心的瞧著歐陽情,眉宇間隱約有些擔憂的意思,似乎很詫異,歐陽情到底明不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是,隻當做這是個無中生有的警告罷了。
誰知,歐陽情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下來了,楚夜見狀立刻有些吃驚的說道:“你同意了,這麼快?”
歐陽情一笑,掃了一眼滿是驚慌的楚夜,便嗤笑道:“自然,因為這話是從你嘴裏麵說出來的,我豈有不聽的道理。”
歐陽情的意思很簡單,既然是楚夜特地說出來的,想必一定是事出有因了,楚夜是什麼人她最為清楚了,既然楚夜都這麼說了,她又有什麼好反駁的呢,況且,歐陽情本就覺得司馬辰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過是希望司馬逸能愛上她,然後在報複司馬逸,這一切,根本就用不到司馬辰的力量。
楚夜一臉的感動,頓時感歎道:“夫唱婦隨,情兒,你真是好生賢惠啊。”
歐陽情扯了扯嘴角,恨不得直接將這不著調的某人直接從馬車上麵踹下去,不過,她實在是沒這個本事,隻能默默的瞧著楚夜,心中已經將楚夜給捏成了各種形狀。
可憐的楚夜,還不知道歐陽情是這麼想的,屁顛屁顛的湊上前,正要說話,腰間軟肉去被歐陽情輕柔的掐住了。
麵對司馬逸的質問,和皇帝,楚夜都是麵不改色,如今卻是一臉惶恐,恨不得趕緊將方才的話給收回來,然而為時已晚,楚夜漲紅著臉,感受著腰間一雙小手,細細膩膩的捏了他一下。
疼,這女人,下手還是那般不留情麵,可是,當看到歐陽情的笑意,楚夜隻能憋著,任由她捏來捏去,也不動聲色了。
“老實交代,你方才和舅舅說的到底是什麼樣意思,可別想瞞著我,不然,我可不放手了。”歐陽情嘴上說的惡狠狠的,手上卻是沒用什麼力道,隻是輕柔的捏了楚夜兩下。
誰知,楚夜的臉色卻更加的紅了,這女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馬車的空間如此狹窄,兩人距離十分的近,歐陽情這麼一鬧,兩人的身子幾乎是貼在一起的,身上傳來的觸感令楚夜不由得麵紅耳赤。
“你,這是在玩火。”楚夜紅著眼睛,半是警告半是嬉笑的提醒著。
歐陽情頓時驚呼一聲,趕緊放開了手,這才察覺到,剛才兩人幾乎是緊緊的貼在了一起,被楚夜這麼一說,歐陽情的臉也是更加紅了。四目相對間,歐陽情卻是一笑,釋然了許多。
初見之時,楚夜一副吊兒郎當登徒浪子的模樣,實則卻絕對不是個占便宜的,若不是楚夜出言提醒,隻怕她還不知道要被吃豆腐到幾時呢。
楚夜正襟危坐,輕咳了一聲,回答歐陽情方才的話:“我收到消息,有人可能想要陷害大將軍,隻要大將軍去了邊塞,怕是有去無回。不過,這計謀也是不可行的,隻要大將軍不去邊塞,那人,便是無計可施了。”
歐陽情聞言一愣,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司馬逸,方才不就是司馬逸派人來監視舅舅的麼,難不成,這司馬逸還想對舅舅下手。
楚夜似乎看出了歐陽情的心思,搖了搖頭,緩聲說道:“不是司馬逸,他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還沒這個本事,此人,算了,不說也罷。情兒,你萬事小心些,你是大將軍的心頭肉,若是你出了什麼岔子,難保不會有人以此要挾大將軍就範。”
想來也是,曾經司馬逸不就是派出了殺手,想對付南宮徒的麼,當時便是利用她這個外甥女罷了,歐陽情暗自思量,看來她不僅僅要忙著報仇的事情,還要留心身邊的一舉一動,免得給舅舅添麻煩不說,牽連了楚夜,那可是兩國交戰的罪魁禍首啊。
馬車緩慢的行駛著,如今已經到了皇城之中,來來往往也有不少達官顯貴的馬車,幸好南宮徒平時為人便很是清高,一般不會和什麼人說話,所以自然也就沒人來找不痛快了,不然若是有人看到南宮徒不在馬車裏,而楚夜和歐陽情卻在這裏,隻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吧。
楚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動聲色的透過馬車窗簾望著外頭,時不時的嘶一聲,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
歐陽情好奇,卻也不好出去看,畢竟她的目標太大了,一露麵就會有人注意到。這時候,楚夜轉頭說道:“不對勁,我似乎看到了司馬逸的馬車,那車夫,正是司馬逸的心腹,他不可能叫自己的心腹給人家做車夫的。”
歐陽情微微一愣,難不成司馬逸也跟著出來啊,不對啊,太子府的方向似乎不太對勁啊,這一路不是去丞相府就是去將軍府,再不然就是哪位大臣的府邸。
可是,如今已經這麼晚了,司馬逸這個太子也不避嫌麼,竟然冠冕堂皇的卻別的大臣家中,想到這裏,歐陽情覺得以司馬逸那種謹小慎微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恐怕司馬逸不是去將軍府就是去丞相府。
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出大事了,司馬逸去丞相府便會立即發現,歐陽情到現在還沒回去,這馬車很是緩慢,根本就不可能司馬逸先到,而若是司馬逸去了將軍府,多半會遇到南宮徒,到時候這馬車還沒回到將軍府,也不見歐陽情的蹤跡,一切不就都穿幫了麼。
想到這裏,歐陽情不免有些心煩意亂,她倒是還有說辭,可如今楚夜就在馬車上,想瞞過司馬逸的耳目自然是不可能的。
歐陽情拉著楚夜,一臉擔憂,卻未曾言語,她知道司馬逸的修為極高,一般修為極高的人對聲音都是十分敏感的,如今兩輛馬車已經十分接近了,萬一被司馬逸聽到了聲音,豈不是不妙。
楚夜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神色慌張,這是很少見到楚夜也露出這樣的表情,歐陽情頓時有些絕望了。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楚夜趁亂快走,隻要楚夜不被發現,一切的事情她都有辦法解決。
楚夜掃了一眼外頭,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歐陽情正好瞧見,司馬逸的那輛馬車突然停下來。看到這一幕,歐陽情的心狠狠的收了一下,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收,拉扯住了心髒,這種感覺令歐陽情覺得窒息起來。
怎麼辦,若是被司馬逸撞見,她和楚夜呆在一個馬車裏麵,到時候南宮徒也脫不了幹係,這一切,便全都毀了。依照司馬逸的性格,隻怕會找南宮徒麻煩,而她這個未來的太子妃,怕也是沒什麼好下場,至於楚夜,他來白虎國的一切計劃也都會付之東流。
此刻,歐陽情有些自責起來,若是她能忍住心中對楚夜的思念,再謹慎一些,不和楚夜走這麼遠,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歐陽情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身子,躲在了角落裏麵,一邊示意楚夜趕緊趁著司馬逸還沒下來,快點走掉,一邊盤算著說辭。
誰知,正在這時候,司馬逸從馬車走下來,麵帶笑意徑直走向了這輛馬車,歐陽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衝下去先拖住司馬逸,可這時候,楚夜卻輕笑了一下,隨口說道:“美人,看你這小臉白的,真是叫本王好生心疼啊。”
眼見著司馬逸已經快要走到馬車麵前了,歐陽情腦袋嗡的一下,聽到楚夜的話頓時給氣的七竅生煙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這狗皮膏藥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正想著,司馬逸已經走到了馬車前麵,開口笑道:“將軍,本宮正好有事要找將軍,想不到在這裏便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