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情的驚呼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當眾人看到司馬逸好端端的在水裏麵的時候,這一刻南宮徒無比憤怒,司馬逸上了岸,南宮徒便黑著一張臉冷笑道:“太子爺,您水性真是極好,本將軍眼拙竟然不曾察覺的到。”
司馬逸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若不是方才那個黑衣人,他也不至於掉進水裏麵,暴露了水性極好算是小事,可方才歐陽情差點被淹死,他卻不曾下去救人,這才是要命的事情。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司馬逸方才是故意不救歐陽情的。歐陽夢兒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不免有些猜測起來,看來司馬逸也並非是真心喜歡歐陽情這個賤人,說不定她還有機會呢,想到這裏歐陽夢兒不由得輕笑起來。
然而,歐陽如柳笑的更是開心起來,既然司馬逸不愛歐陽情,而歐陽夢兒也不可能在得到司馬逸的心,看來整個丞相府之中隻有她有機會成為太子妃了。歐陽如柳早就知道,歐陽情根本就不想做這個太子妃,當下,這對司馬逸的心思更加濃重了幾分。
歐陽情眯著眼睛,一雙美眸望著司馬逸,半晌,十分失落的輕笑道:“舅舅,何須責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豈能為了一個女人就下水,如此這般豈不是有失體統。”
南宮徒正在氣頭上,聽見歐陽情這麼一說,當下便有幾分疑惑起來。怎麼,歐陽情不僅不責怪司馬逸,反倒是替司馬逸說話呢。可是,歐陽情都這麼說了,南宮徒這個做舅舅的也不好說些什麼,即便這件事情鬧到皇帝那裏,最終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何況這種事在皇帝眼中,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南宮徒憋著一肚子的起,心中對司馬逸更加不滿,反倒覺得,情兒當真不能做這個太子妃,不然早晚會死在司馬逸這種薄情寡義之人的手中。相比之下,楚夜依舊是最佳的人選,隻是楚夜身份太過於敏感,南宮徒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隻能走一步看了一步。
做舅舅的自然不能多說些什麼,這當爹的自然是看不下去了,歐陽震在朝中乃是丞相,雖說比不上司馬逸身份尊貴,其權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皇帝也是格外看重這位丞相大人,歐陽震微微蹙眉,開口質問道:“太子爺,我看,你和情兒的事情,還需要考慮考慮。”
司馬逸臉色大變,他心中十分清楚,如果是歐陽震開口去求皇帝,皇帝一定會退掉這門婚事,畢竟歐陽震這個丞相大人一直都是父皇最信任的人。
歐陽震一臉怒氣的狠瞪著司馬逸,時不時的掃了幾眼歐陽情,心中對歐陽情也是越發的疼愛起來,這孩子自幼便是癡癡傻傻,大夫人又死得早,府中的人所作所為歐陽震全都看在眼中,可他忙於朝政哪裏還能顧得上歐陽情,隻求丞相府別鬧出什麼亂子來便好了。
本以為,歐陽情能做了這太子妃是一件好事,何況如今這孩子已經不再是癡癡傻傻,未來必定是大富大貴錦衣玉食,卻想不到,司馬逸竟然這般虛偽,分明水性極好,卻眼睜睜看著歐陽情差點丟了性命。
歐陽震平日裏雖說不怎麼理會丞相府的事情,可畢竟歐陽情是他的親生骨肉,歐陽震哪裏還能忍,當下便動了求皇帝收回成意的念頭。
司馬逸黑著一張臉,急忙解釋起來,並且言明,這婚約絕對不能取消。歐陽震皺著眉頭,還想理論一番,歐陽情卻上前攔住了歐陽情,柔聲安慰一番打消了歐陽震的念頭。
她,並非是想要嫁給司馬逸,隻是現在對皇帝提出悔婚的事情,隻怕皇帝不一定會同意。萬一皇上鐵了心就要她這個丞相府的嫡女做太子妃,任誰也是說不動的。
最終,歐陽情還是阻止了歐陽震,她的事情,總要自己來想辦法才行。莫名的,歐陽情有一陣感動,方才歐陽震出麵斥責司馬逸,言辭真切,歐陽情終於感受到了從未感受到的父愛。
司馬逸渾身濕淋淋的,到內殿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來,剛一出來便將矛頭對準了楚夜:“方才,就是你將本太子弄下水,你可知罪。”
此時,楚夜就站在南宮徒的身旁,衣衫上還殘留著酷似血跡的東西,聞聽此言楚夜側過身子,行了宮禮卻不曾開口說話。司馬逸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他乃是堂堂的太子,竟然在一個下人麵前吃了閉門羹,叫司馬逸如何能忍。
誰知,南宮徒有意無意的擋在楚夜身側,出言說道:“太子爺,本將軍這下人雖說是不中用,好歹也救了情兒,這功過相抵,總是不為過的吧。”
南宮徒這話,乍一聽是在詢問司馬逸,實際上卻是警告司馬逸,這人是他司馬逸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這人還救了太子妃。司馬逸被嗆了一下,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終,司馬逸隻能憋著一口委屈,硬是沒能把楚夜怎麼樣,楚夜戴著麵具,沒人能看到他是什麼表情,也沒人知道,眼前這位就是當初在湖心亭救過歐陽情一次的人。
楚夜在南宮徒耳邊耳語一陣,南宮徒微微頷首,隨即,楚夜便如同一隻大鳥,騰空而起,幾個縱身消失在遠方。司馬逸看得遍體生寒,什麼時候南宮徒身邊有這樣的高人了,看這人的身手,隻怕方才跟他動手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司馬逸一定會受傷的。
想到這裏,司馬逸便出言問道:“本宮自問修為頗高,想不到將軍門下竟然還有這等高手,單是這一手拔地而起的輕功,便是世間無雙。敢問將軍大人,如何能得此良才。”
南宮徒打了個哈哈,隻說曾經救了這人的性命,便留在了身邊,跑跑腿打打雜。司馬逸也不好多問,此時賞花大會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太子和太子妃都掉進水裏,觸了黴頭,誰也沒有心情留在太子府之中。
眾人陸陸續續散去,歐陽情也跟著南宮徒離開了,兩人走出荷花池的範圍,歐陽情便低聲說道:“舅舅,小天和巧兒給人打暈了,就藏在這太子府中,您看如何是好。”
南宮徒倒也不客氣,直接帶著手下的將士,搜了一圈便發現巧兒和小天被人放在假山的後麵,南宮徒差人將兩人從嘉善後麵抬出來,直接送出了太子府,這件事兩人都沒有聲張出去。
路上,南宮徒問起,究竟是誰打暈了小天和巧兒,歐陽情推說自己也沒看清楚,隻見一道人影,她就被推入水中。
歐陽情故意不說出歐陽夢兒的名字,為的就是不希望舅舅趟這渾水。舅舅說到底也不是丞相府的人,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必定會過分幹涉,二姨娘她們隻怕又要大做文章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歐陽情已經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這件事,她一定要歐陽夢兒付出代價,若不是楚夜及時出現,隻怕歐陽情今天就得活活被淹死。
她還活著,那麼,歐陽夢兒以後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歐陽情勾起嘴角一陣陣的冷笑起來,她不曾想過去害任何人,也絕對不會縱容旁人三番五次的想要她的性命。
臨別之際,歐陽情還是沒能耐住性子,出言詢問南宮徒,楚夜究竟是什麼身份,她絕對不相信,楚夜隻不過是南宮徒的一個手下,也不可能隻是什麼故友的子嗣。
南宮徒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的緩緩說道:“楚夜公子不讓我說,不過,再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隻是,那時不管楚夜公子是什麼身份,情兒你都要多擔待一些。楚夜公子不願意告訴你,多半是不想讓你惹上麻煩罷了。”
歐陽情微微頷首,告別了南宮徒,坐在馬車裏一陣陣的晃神,從南宮徒對待楚夜的態度不難看出,楚夜的身份一定是在南宮徒之上的,甚至,和司馬逸也是不相上下的。
可是,朝中的幾位皇子,她都曾經見過,根本就沒有楚夜這個人。若是姓楚,隻怕應當是青龍國的人。
想到這裏,歐陽情心中一動,楚姓在青龍國之中算是貴族的姓氏了,而且青龍國的人水性極好,隻因這青龍國之中海洋湖泊非常多。
歐陽情微微一愣,如果楚夜真的是青龍國的人,難怪不敢表明身份了。
青龍國和白虎國雖然一直相安無事,可其國力卻還在白虎國之上,青龍國的貴族若是再白虎國之中出了事情,隻怕兩國開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說來,難怪舅舅會護著楚夜,他一定是害怕楚夜和司馬逸起了衝突,到時候弄得兩國劍拔弩張就糟了。
隻是……這楚夜在青龍國之中,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讓舅舅如此照顧庇佑。
歐陽情勾起嘴角,隨即眉頭舒展開來,罷了,等下次再看到楚夜,他若是不肯說,她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