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藥!”歐陽情一看到楚夜,便下意識的喊道。
南宮徒聞言頓時臉色發白,心說情兒癡癡傻傻看來還沒好。竟然開口就叫人家狗皮膏藥,這,成何體統啊。
“放肆,你可知……”南宮徒開口訓斥歐陽情,還沒等話說完,楚夜就端著一杯茶,灌進了他的嘴巴裏。
南宮徒嗆得半死,咳嗽著麵色漲紅。
歐陽情驚呼一聲,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楚夜的臉上。南宮徒是她的舅舅,是堂堂的大將軍。這個楚夜發什麼瘋,敢對南宮徒如此不敬。
南宮徒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又將歐陽情拉到了身邊來。看來,楚夜果然是不想說出身份。南宮徒雖然不能說出口,可也總不能讓歐陽情如此放肆。
“咳咳,情兒,舅舅沒事。你還要謝謝人家,是他來通稟消息,說你被算計了。”南宮徒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
歐陽情一愣,合著這狗皮膏藥一句不說轉身就走,是為了趕時間,來給南宮徒通風報信。
她不是冷言冷語的對他麼,怎麼這人,還是不死心。一根筋的死心眼,才是讓歐陽情最害怕的人。
從方才南宮徒的態度來看,這個楚夜身份必定不簡單。而且,應該是站在舅舅這麵的,甚至和司馬逸也不對盤。
“多謝公子美意,隻是,情兒尚不需要。”歐陽情客套道。
南宮徒直瞪眼睛,總不能讓歐陽情對楚夜如此不敬。本想出言阻止,卻見楚夜轉過身子,正對著他。
平日裏帶著一絲輕浮的表情蕩然無存,深邃的目光帶著一抹睿智,眉眼間殺機頓現。楚夜在警告他,不能說破他的身份。
南宮徒頓時一愣,他征戰沙場多年,卻不及楚夜這般殺伐決斷。
最終,南宮徒隻好說,楚夜是好友的公子,身份尊貴不容造次。
歐陽情卻不以為然,一看到楚夜笑嘻嘻的模樣,就覺得這塊狗皮膏藥真是纏人。
“情兒,歐陽夢兒她們算計你,你怎麼還能跑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南宮徒這才想起來,慌忙問道,生怕歐陽情出什麼事情。
歐陽情微微一笑,言說明日等著看戲就好。南宮徒也並沒有多問,叫下人做了豐盛的飯菜,三人一起吃了頓晚膳。
席間,楚夜和南宮徒推杯換盞,大有千杯不醉的氣勢。歐陽情看不過去,斥責楚夜:“你怎能和長輩如此放肆。”
楚夜聞言一愣,這才覺得不妥。放下酒杯,命人換了茶上來。楚夜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歐陽情隻當他是不存在的。
這個楚夜,身份絕對不一般。這樣的人,一定要越遠越好。歐陽情眯著眼睛,盤算著怎麼才能甩掉這塊狗皮膏藥。
南宮徒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當即出言道:“楚夜,縱使老夫感激你。可情兒如今是太子妃,你還是別再去丞相府了。”
誰知,楚夜放下茶盞。望著歐陽情,勾起嘴角輕笑道:“大將軍此言差矣。尚未成親,便不是太子妃。縱然是太子妃,我楚夜也要定了。”
歐陽情本是冷情非凡的女子,聞聽此言,還是沒忍住。一口飯菜全都噴在了地上,這,這個男子絕對是瘋了。
似乎覺得還不夠,楚夜對著歐陽情重複道:“聽到沒,太子的女人,我!要!了!”
喪心病狂!
歐陽情給氣的一翻白眼,懶得搭理楚夜,隻當這個登徒浪子喝醉了。醉酒之言,怎能相信。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中竟然一陣悸動。
南宮徒的臉色慘白,他深知楚夜的為人。此人絕對不是好色之徒,既然今日如此說,到了那天便一定會這麼做。若是楚夜搶走了歐陽情,隻怕皇帝臉麵都掛不住。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他這個大將軍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南宮徒盤算著,不管怎麼算計,楚夜和司馬逸都不是一樣的人。楚夜當真看中了情兒,司馬逸卻是不滿意這樁婚事。如此一來,為了防止楚夜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真的要考慮,怎麼讓皇帝收回成命了。
想到這裏,南宮徒放下碗筷,麵色凝重說道:“既然如此,為今之計便是想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隻是,楚夜你切不可做出格的事情。”
歐陽情微微一愣,心說舅舅這麼怎麼了。怎麼轉眼間,竟然默許了楚夜和她的事情。
“舅舅,情兒乃是太子妃,你怎麼……”歐陽情出言阻止。
南宮徒歎了口氣,直說司馬逸配不上他的情兒。歐陽情啞口無言,看到楚夜笑眯眯的模樣,更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自始至終,巧兒都站在旁邊伺候著。眼見著這位公子言之鑿鑿,對小姐似乎也是真心真意。說到底,楚夜公子可比太子爺好多了。
許是身份不及太子爺尊貴,可對於小姐來說,何嚐不是一個好去處。
巧兒自幼跟隨歐陽情,兩人雖然是主仆之名,卻是姐妹情深。巧兒立即勸說道:“小姐,您就也別猶豫了。楚夜公子哪裏比不上太子爺,再者說了,方才楚夜公子離開,小姐不是還念叨來著麼。”
歐陽情恨不得找東西堵住這丫頭的嘴,胡言亂語,她什麼時候念叨過楚夜了。
誰知,楚夜聞言,立刻起身。抓住巧兒的手,急忙追問起來。
巧兒臉色漲紅,趕緊回話道:“還不就是公子送來了硯台,小姐轉回身便跟奴婢誇讚公子的手藝。還說公子真乃是世間翩翩佳公子,就是,就是輕浮了一些。”
楚夜眼眸一亮,得意的笑起來。
高興之餘,重新端起酒杯,將杯中瓊漿玉液一飲而盡。
好,很好。
想不到,情兒姑娘對他並非想象中那般冷漠。
整個晚上,楚夜都呆在將軍府,將南宮徒愁得,恨不得找人給他丟出去。
晚膳過後,楚夜一直纏著歐陽情,說是要給她畫畫。萬般無奈之下,歐陽情皺著眉頭說道:“畫好了,你就別纏著我了。”
楚夜鄭重其事的點點,隨即補充道:“今晚不纏著你。”
歐陽情頓時有一種殺了這廝的衝動,奈何南宮徒在旁邊護著,她也不好說些什麼。最終,隻能坐在正殿,等著楚夜畫完。
誰料,一炷香的功夫,楚夜便停筆。湊到歐陽情麵前,叫她看看畫的如何。
歐陽情不由得冷笑,琴棋書畫她也算是略懂。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這個楚夜,能鬧出什麼幺蛾子。
如此想著,歐陽情走過去,本是不以為然,但見水墨丹青揮毫潑墨,頓時驚呆了。
畫卷中,女子傲然而立,麵容清秀。舉手投足間皆是傾國傾城的韻味,眉宇間的神韻更是栩栩如生。乍一看,仿佛畫中的人隨時能走出來一般。
畫中仙,這便是畫中仙。聽聞坊間傳言,若是一人用心作畫,所化之物便是這般光景。假以時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從畫裏麵走出來。
“好美,小姐你好美啊。”巧兒到底是個奴婢,耐不住性子。一見到如此,便立刻驚叫起來。素來不懂得這些東西的巧兒,都能看出神韻來,可見楚夜是何等人物。
楚夜微微一笑,掏出隨身的印章。歐陽情注意到,這印章並不是楚河的名字,而是一個古怪的符號。
“如何?”楚夜略顯得意的問道。
歐陽情強壓下心中錯愕,佯裝鎮定,轉身就走。
這男子,當真是一個人,而不是從天上下來的上仙麼。榮冠天下,才藝雙絕,一身蓋世武功,家室神秘。這樣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一次,楚夜沒有黏上去。目送主仆二人的身影遠去,巧兒拿著畫卷,不停和歐陽情說著什麼。
“難得,你沒追上去。”南宮徒擦了擦冷汗,奚落道。
楚夜聞言一笑。追,為什麼要追。他答應歐陽情,今晚要她好好休息。縱使一日不見如隔三千,這點耐性,楚夜還是有的。
眼見著歐陽情回了內堂,楚夜麵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
轉身,端坐於正位,俊美的臉上帶著一抹凝重:“大將軍,情兒姑娘走了。你也該和我說說,這件事,你答不答應。”
南宮徒點頭,算是應允下來。方才情兒沒來之前,楚夜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切。
此刻,楚夜身邊的下人正在丞相府,密切的關注著一切。
楚夜的要求很簡單,他不做出格的事情,那麼南宮徒就要想辦法。讓皇帝親手毀掉這門親事,這一點,楚夜是不會退讓的。
南宮徒隻能苦笑,他必須答應。如若不然,楚夜出麵搶走了歐陽情,不管是皇帝,隻怕整個白虎國都不得安寧。
“老朽會想辦法的,如今見你這般認真,或許情兒跟著你,才是最好的歸宿。隻是,不知情兒願不願意。”南宮徒擔憂的說道,他怕的就是情兒不喜歡楚夜。
楚夜聞言,收起折扇麵色堅定:“無礙,一日不喜歡,我便追她一年。若是一年不喜歡,我便真做一塊狗皮膏藥。糾纏她一輩子,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心意。”
南宮徒先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好,楚夜這般執拗,看來當真是喜歡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