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卷】方州市
【Par18】一個擁抱
【“讓他進組織,固然可以讓他受到很好的指導,從而有很快的進步,不過對這樣一個人,放他在外麵,給他絕對的zì yóu,不定會有更大的發展。”——紅衣蒙麵人】
劉佳是新陽市“韋氏麵具廠”財務處的一個辦事員,進廠快兩年了,現在已經是財務處的主要人員了。當然,財務處一共也沒幾個人。
她是新陽人,畢業於方州市“雅弗大學”,這是個與外資合辦的名牌學校,因此當她一畢業回來就在韋氏麵具廠裏找到了工作。
那時候她剛剛1歲,處在正年輕漂亮的時候,廠裏大哥大叔的這些爺們都親切的叫她“劉”。當然也有年齡比她的人,這些員工出於禮貌都叫她“劉姐”,但是劉佳自己卻不樂意了,這樣叫顯得她太老了,還是叫她劉最好。於是,廠裏的所有人都叫她劉,無論年紀比她大的還是比她的。
剛進廠沒多久的時候,劉佳就注意到了廠裏的一個人,那是一個年輕的夥子,劉佳中午在食堂吃飯時總能看到他和幾個同事在一起吃飯。這本是一件平常的事,真正讓劉佳引起注意的,是那個年輕夥身邊的人,劉佳注意到這些人並不固定,有時候是幾個同樣年輕的夥,有時候又是一些四五十歲的大叔,而這個人總能和他們談笑風生。
看到那個夥人緣這麼好,而且總是在臉上展示著陽光般的笑臉,劉佳對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後來她知道,這個人叫做“朱赫”,是個學徒,是一號車間組長劉師傅帶的徒弟,她還聽劉師傅從來不收徒弟,這是他唯一的一個。
於是劉佳對朱赫的興趣就更大了。
不過興趣歸興趣,劉佳還談不上愛上了朱赫,更多的,是一種欣賞,但如果朱赫來追求她的話,她肯定會滿口答應的。
然而朱赫又怎麼可能來追求自己呢,劉佳後來聽,朱赫早就已經有了未婚妻了,這讓她有些失落。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可是比朱赫大了整整三歲呢,就算朱赫是單身也應該和自己沒什麼交集吧。
所以劉佳看得很開,隻是一直默默地關注著朱赫,別的,別無所求。
後來,朱赫當上一號車間的代理組長了,劉佳也是發自內心地為他高興。
起來,也正是因為劉佳對朱赫有著一種欣賞和喜愛的情感在裏麵,當朱赫前些rì子去找劉佳預支自己的獎金時,劉佳才會同意。
…
這幾劉佳心情很糟糕,不是她自己遇上了什麼麻煩,而是,她一直默默關注的朱赫已經有三沒有來上班了!今是第四了。
朱赫是一號車間的組長,沒有他,車間根本不能正常進行生產,當第一的上午九點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之後,朱赫還是沒有出現,廠裏的大領導就開始急了,車間的大夥也都急了。韋廠長派了一個年輕員工去朱赫的家,讓他去看看朱赫到底有什麼事,連班都不來上。
那員工戴上人馬麵具就飛奔出去了,不久他就回來了,他的報告,讓所有人大吃了一驚,他,朱赫家的整棟樓發生了火災,全都被燒了!
當時劉佳也在場,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她也是狠狠吃了一驚,這麼大的事,為什麼電視上網絡上連一點報導都沒有?(她哪裏知道,這是王渙早就交代好的)而接下來聽到的消息讓她如墜冰窟——火災發生後有16個人失蹤,生死不明,朱赫就在其中!
這對整個韋氏麵具廠來簡直就是晴霹靂,且不談朱赫在廠裏的重要ìng,光是他的人格魅力已經足夠讓大家為他深深擔憂了。
然而根本沒人知道朱赫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朱赫是死是活,他在哪裏,全都無人知曉,也沒辦法知曉。後來韋廠長實在沒轍,就臨時找了人去一號車間替補朱赫的位置,這件事,也就進入了死胡同了。
轉眼已經過去了三,整整三,朱赫就是沒有出現,劉佳為他擔心得都快上火了。她相信朱赫一定沒有死,她甚至翹班偷偷跑去過朱赫的家,然而她看到隻是一片廢墟。
朱赫,你到底在哪裏?
…
今早上,劉佳剛剛吃了早飯,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時,她正打算穿好衣服出門,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劉佳以前住在廠裏的職工宿舍裏,後來為了方便就自己出來租了一間屋,離麵具廠很近。而知道她住在這裏的除了家人就隻剩下辦公室的幾個同事了,誰會挑這個快要上班的時間來找自己啊?劉佳有些疑惑。
然而剛一開門,劉佳就愣住了——朱赫!
“我來找你有點事。”朱赫低聲到。劉佳聽到朱赫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許多。
“快!快進來!”劉佳連忙讓朱赫進門,這時候她注意到,朱赫變了的不隻是聲音而已,他的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憔悴了不少。
“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多都沒有來上班啊?我們都擔心死你了。”沒等朱赫明來意,劉佳反是劈頭蓋臉地一頓詢問,言語中透漏著一股深深的擔心,不過心裏麵,她卻是很高興,因為終於可以確定朱赫沒有出什麼事了,至少沒死,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下了。
“我…我可能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幫我把我的獎金領出來,我…”朱赫猶猶豫豫地著,“我不方便去廠裏了…我現在很需要錢…”
“這…”劉佳一時不知道該什麼好了。
朱赫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但是她知道朱赫肯定遇上什麼麻煩了,而且是很大的麻煩,大到不得不跑路的地步,劉佳剛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好的,沒問題,我可以幫你把錢領出來,到時候你寫個便條我拿去交給廠長看,應該可以的。”雖然不知道朱赫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不過劉佳很願意幫助朱赫。
“那就先謝謝你了,對了,還有我的儲物櫃裏的…”
之後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劉佳讓朱赫就在這裏等著,中午午休的時候她把錢給朱赫送過來。朱赫點頭答應。
劉佳出門後,朱赫在劉佳的冰箱裏找了不少吃的,又好好睡了一覺——這幾來朱赫幾乎都沒有睡個完整覺。
轉眼到了午休時間,劉佳風風火火地從廠裏跑了回來,帶著朱赫的獎金和一些個人物品。
朱赫的獎金一共有一萬索幣,減去之前給張瑤買孔雀麵具的時候被預支的兩千索幣,還剩下八千。劉佳把這八千索幣一分不少的交到了朱赫的手裏,連帶著朱赫放在車間儲物櫃裏的身份卡,這兩樣東西都是不能少的。
有個意外收獲,朱赫的飛行麵具也在他的儲物櫃裏,似乎是被人從櫃子的留縫裏塞進去的。
這張麵具朱赫在那一晚的白就和車間裏的馬互換了,因為朱赫要加班到晚上,下班回家時不能使用飛行麵具,所以白的時候就用飛行麵具換了馬的人馬麵具,等第二上班了再換回來。不過那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朱赫哪裏還有心思去找馬換回麵具,再馬的人馬麵具在那一晚也已經被毀掉了,朱赫想的是就把飛行麵具作為補償,不要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馬卻已經把朱赫的飛行麵具放到了他的儲物櫃裏,這讓朱赫很是驚訝。那麼以後有機會再補償馬吧,現在朱赫很缺錢,實在賠不起六七千索幣的人馬麵具了。
“真是謝謝你了,我…”朱赫感激地看著劉佳,向她道謝。
“等一下,這些你也拿著。”劉佳微笑著打斷了朱赫的話,把什麼東西交到了朱赫的手裏,朱赫低頭一看,是錢。“這是我這兩年所有的積蓄了,我花錢大手大腳的,也沒存下什麼錢,你現在需要錢,希望多少對你有些幫助吧。”
“這怎麼能…”朱赫連忙回絕。
“怎麼不行,我的錢我自己還不能處理啦?你不要我就把它們全燒了!”劉佳突然露出了蠻橫的一麵。
這個時候朱赫已經沒有了言語,也似乎已經不需要言語了,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狠狠地給了劉佳一個擁抱。然後,轉身大步出了門。
朱赫現在很害怕與什麼人有著密切的關係,因為不定哪那個人就會因為這一點而死去,因為朱赫而死。所以他甚至都不願意在麵具廠裏露麵,也沒有去找雜院唯一幸存的謝哥,就讓所有人忘了自己吧,對他們來,這也許才是最安全的。
…
當朱赫的雙臂環抱著劉佳的身體時,劉佳簡直驚呆了,那是一種讓她的身心感覺到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覺。
桌上放著朱赫早已寫好的便條,這個可以證明朱赫自己領走了獎金,當好久之後劉佳終於從那個擁抱裏麵回過神來後,她拿起那便條,一個人笑了起來。
她明白朱赫的擁抱是一個感謝的擁抱,與愛情毫無關係,但這個擁抱裏麵卻還是參雜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她在這個擁抱裏感受到了朱赫所有的感情。不過到底是什麼,似乎也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切,都在擁抱裏了。
也許真的就是那樣,有時候,一個擁抱就能夠代替所有。
(本章彩蛋關鍵詞:他還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