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意襲來,張峰不由打了個噴嚏。他抱著膀子,問道:“護士姐姐,我能穿上衣服了嗎?”
護士姐姐點點頭,說道:“注意保護傷口。”
張峰小心地把衣服穿上,這才感覺自在了一些。通過剛才是相處,兩人的距離才拉近了一些。張峰道謝道:“護士姐姐,謝謝你,要不是你,這點小傷說不定就要了我的命。”
護士姐姐溫柔地瞪了張峰一眼,說道:“別護士姐姐護士姐姐地叫得這麼肉麻,人家有名字。”
張峰嘻嘻一笑,道:“那請問姐姐芳名。”
護士姐姐歎了口氣,聲音忽然轉淡,輕聲說道:“我叫李紅梅。”
“哦,紅梅姐姐。”張峰又親熱地叫了句。
對他的熱情,李紅梅並不領情,她淡淡地說道:“你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天亮,你就離開吧。”
對她的再次變臉,張峰不知說什麼好了。他本想用自己的熱情,喚醒她對人生的希望,不想,卻碰了釘子。不過,對這個救了自己一命,而又懂得護理和醫術的護士姐姐,張峰卻不打算放棄挽救她的希望。一來他也不希望這麼一位溫文婉約的女子就這麼香消玉殞,二來,自己在江對岸的老窩裏那麼多年小體弱的孩子,也確實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來加入。
正頭疼呢?“咕嚕嚕、、、”一陣打雷般的聲音從張峰的腹中響起,他餓了。
張峰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他從背包裏拿出一些麵包,火腿腸,蔬菜罐頭之類的食品,說道:“我餓了,紅梅姐姐你也沒吃飯吧,同我一起來吃一些吧。”
李紅梅搖搖頭,說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張峰又碰了個釘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一會,他才說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李紅梅輕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隨便你。”
張峰無言了,對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還有什麼說的呢。
沉默和壓抑,在兩人間蔓延。
天空完全黑了下了,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張峰拿出一個小手電筒,按下開關,一縷微光出現在兩人中間。
張峰忽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受傷了,糧食不能及時拿回去,不知孩子們怎樣了?”
李紅梅好奇地問:“你這樣年輕,難道就有很多孩子嗎?”
張峰道:“很多,有三十多個呢,他們都要靠我養。”
“哦,難道你收留了很多孤兒?”李紅梅問。
張峰道:“有的確實是孤兒,有的雖然不是,但他們的父母卻沒法養活他們,就送到我這裏來了。”
李紅梅道:“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高尚的人,剛才救你救對了。”
張峰撒謊道:“前天,有好幾個孩子病倒了,高燒到四十度,我雖然給他們弄了一點藥,但卻不見好轉。”
“這是重感冒。”李紅梅說道:“光吃抗生素沒什麼作用,還有打點滴,再配合上物理治療。要不然,就會轉為急性傷寒或者肺炎。”
張峰又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叫我殺喪屍還可以,要治病,我可一竅不通。”
李紅梅說道:“我開些藥,你明天找一家藥店給配齊了,然後按我給的治療方案,試試看。”
張峰搖搖頭,說道:“誰知道他們生的是什麼病呢,您要能親自去看看就好了。”
李紅梅猶豫了一下,才幽幽地說道:“街上到處都是喪屍,你既要運糧食,又要照顧我,我不想拖你的後腿。要不,你先按我的方法給他們治一治,要是沒好,再來我這裏,向我說一說他們的具體情況。”
張峰忍住笑,一臉絕望地說道:“可是,你又不肯吃飯,這樣下去,不等孩子們病好,你就已經不在了。”
李紅梅猶豫了一陣,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水果罐頭?“
張峰一聽,大喜,趕忙連連點頭;“有有有,我還有水果麵包呢。”
李紅梅不禁撲哧一笑,說道:“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水果麵包。”
張峰臉上一本正經地說道:“真的,不騙你,這麵包吃起來確實有一股水果味。不信,您嚐嚐、、、”
這一夜,張峰睡得很香,很甜,很充實,因為,他用善意的謊言,挽救了一個美麗的生命。
第二天一早,張峰就又出發了,他把背包裏的食物和水都留給了李紅梅。李紅梅沒有反對,看來,感覺到了自己被需要的她,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勇氣。
沒有了自行車,步行的張峰運送物資的效率大減,隻來回了一趟,他就必須回家了,否則又會象昨天一樣,陷入喪屍大軍的包圍。
黑夜裏,孩子們象迎接凱旋的英雄一樣歡迎著張峰的回家。看著孩子們久違的小臉,張峰覺得這兩天的辛苦也值得了。可惜的是,衣服等日用品沒有及時搞回來,孩子們都還是髒兮兮的,他決定,休息一夜之後,明天再去弄點日用品。
搞回來的食品夠大家吃上一個星期的了,日用品的體積大,需要往返多次才能收集齊全,張峰決定這次多出去幾天,把東西弄全,讓孩子們能穿上幹淨的衣服,睡上溫暖的被窩。
陽春季節,白天的室外的溫度雖然很高,但到了晚上還是很冷的。就這樣沒有任何被服地睡在冰涼的地板上,很容易感冒的。而且,孩子們當中,確實也有幾個患上了感冒。張峰倒沒有完全說謊話。除了食品,他也帶回了一些藥品。
回家後,羅大炮告訴他,那個被張峰踢腫了老二的黃毛紋身男和他的一個死黨,在今天上午自己離開了。不知從哪個小弟的嘴裏知道了這倆個人曾經想強奸安娜和溫柔依兩姐妹,所有的人都對他們非常鄙視。
他們被這個小團體徹底孤立了,想想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於是就離開了。
張峰道:“這兩人心術不正,走了也好。”
羅大炮道:“俺也是這樣想的,這兩個家夥,俺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要不是看在他們跟了俺幾天的份上,俺早就偷偷地把他們給解決了。把人幹掉,屍體往江裏一拋,誰也不知道。”
張峰道:“他們走了,不要有什麼後患就好。現在聚居區的難民們都餓瘋了,糧食就是最好的硬通貨,隻要有糧食,就能買到一切,黃金、、、、”
羅大炮的眼一瞪,說道:“有俺和剩下的六個小弟在,我保證沒有哪個團夥敢來打俺們的主意,除非他們有槍。”
提到槍,張峰忙從口袋裏拿出那把五四式手槍和子彈,遞給羅大炮道:“我在喪屍群裏進出,有這把手槍也沒用,子彈有限,殺不了幾個喪屍,還是長矛好用一些。倒是我們的同類,有時比喪屍還要可怕一些。大炮哥,這把槍就留在你這裏。”
羅大炮也不客氣,接過手槍,愛不釋手地擺弄起來。中國的男子,沒有幾個不夢想能擁有一把槍的,但在中國,槍支彈藥的管理及其嚴格,私藏槍支,抓住就是重罪,至少要判三年以上。現在,末世來臨,臨時軍政府也管不到這一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