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九臉上寫滿了拒絕。
“療個什麼鬼傷哦，我不去！”
誰讓他欠扁招惹自己的？活該！
林萌萌卻不由分說的將冰塊毛巾塞到了她手裏，緊接著就轉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吃沒吃多少，頂多七分飽。
但看眼下的情況，八成也不會再繼續吃了。
顧小九有幾分無奈，看看轉身去忙碌的林萌萌，又看看捂著眼睛坐在地上直哼哼的君子歌。
想了想，她還是走上前，將毛巾遞了過去：“給你，你自己敷敷。”
君子歌一隻手捂著眼睛，沒理她，也沒說話。
看起來......倒真是很疼的樣子。
顧小九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半點不溫柔的將君子歌捂眼睛的手給拉開。
原本以為這一拳不會太重，畢竟是歪打正著。
哪知看到傷口的瞬間，顧小九自己都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媽呀，這麼嚴重？”
隻見君子歌的眼眶處，已經紅了一圈不說，而且他眼睛都沒辦法正常睜開，因為被打的酸澀難受，不受控製的在流眼淚。
好可憐......
顧小九心中頓時就升起了滿滿的罪惡感，當即沒有任何抗拒，把那冰塊毛巾抬起，想要給他敷一敷。
哪知君子歌抬起頭，睜著另外一隻眼睛看向她，沒好氣道：“你就這麼給我敷的？”
顧小九摸摸鼻子，主動將人從地上拉起來，說道：“行吧，坐到沙發上去。”
剛剛那一拳打中後，君子歌整個人往後仰倒，於是從餐桌上摔了下來，現在都坐在地上呢。
顧小九理虧，隻能將人扶起後帶著往客廳沙發上走去。
坐下後，顧小九讓君子歌半躺著，她坐在另外一截沙發上親自幫他敷眼睛，也算是給他賠罪了。
君子歌也沒計較，隻嘀咕了聲：“這麼潑辣，每次遇見你我都隻有倒黴的份，上次砸我酒瓶不說，因為我頭上兩次受傷，傷沒好，眼睛又變成熊貓了！”
聽著他的抱怨，顧小九隻能摸摸鼻子不說話。
氣氛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冰塊被毛巾包裹著，並不會太冰，但就是這種涼涼的冷意，輕輕的放在眼眶上，對於那片火辣辣的疼痛，總算是能緩解幾分......
君子歌閉著眼睛，長籲短歎：“我這張帥臉，遲早要被你打破相的。”
“知道我脾氣不好，你還一個勁兒的挑釁我，誰讓你自己嘴欠的？”顧小九嘀嘀咕咕。
“你說什麼？”
君子歌尾音上揚，顯然是十足的不爽。
顧小九立刻拿起茶幾上的葡萄就往他嘴裏塞，訕笑道：“少爺來來來吃個葡萄，可甜可甜了呢！”
這一句前麵還是他對她說的，結果轉個身話鋒一轉，倒是從她口中給冒出來了。
君子歌又氣又好笑，心裏的怒氣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抬眼，看著麵前的小妞近在咫尺的小臉蛋，他想了想，又問——
“喂，小妞，你真的要去相親啊？就不怕你哥給你介紹的，是個彪壯大漢，或者油頭粉麵的胖豬？”
“......”
顧小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敢情別人所有的人在他眼裏，全都是豬，隻有他一個人帥出天際了是不？
話說回來，顧羽是她哥哥，親哥哥！會給她介紹那種歪瓜裂棗嗎？
再說了，她一向不喜歡相親，而且自家哥哥一向不會橫加幹預她的感情生活。
所以相親什麼的，顧羽肯定是隨口一提而已，要麼就是開玩笑的。
就算是真的，她也堅決不會去！
隻不過這話，顧小九可不打算告訴君子歌。
所以她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你管太寬了，管好你自己就行，再給我唧唧歪歪，我就捶你！”
哪能這麼容易就被嚇跑呢？
君子歌眯著眼睛笑，一臉算計的模樣：“哎我說，反正你早晚要嫁人的，不如我給你介紹怎麼樣？”
“......”
見顧小九不說話，君子歌嬉皮笑臉的繼續說道：“喂喂小妞，你看看我怎麼樣？”
“......”
客觀來說，這湊不要臉的少年長相俊俏，身高過關，家世完爆，性格......也還好。
最重要的是，他還救過她好幾回，也算得上是心地不錯。
種種條件加一起，那自然......是頂頂好的。
顧小九被說的臉紅了紅。
這種話，君子歌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但每回說得痞裏痞氣，像是認真的，又像是在開玩笑，她對他的信任程度逐日減少。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她也不一定有這個勇氣和信心接受這份感情。
哪怕......她無法騙過自己，她內心深處，對他同樣有幾分感覺。
但即便如此，也是一樣。
頓了頓，顧小九隻緩緩吐出四個字：“高攀不起。”
她以為，她說到這個份上，對方總該知難而退，或者覺得沒什麼意思，也就會跳過這一個玩笑話題。
但顯然，君子歌不是一般人，他不退反進，直言不諱的說道：“怎麼就高攀不起了？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
顧小九被氣笑了，“那是你覺得。”
“我這是在陳述事實。”
君子歌說完，用沒被打的那隻眼睛緊緊盯著顧小九不放，像是在確定什麼：“那你敢說，你對我完全沒感覺嗎？”
此時他的表情已經認真了很多。
沒有玩世不恭，沒有嬉皮笑臉。
認真到顧小九都覺得害怕。
好像自己心裏藏著的事情，通通會被人發覺一樣......
廚房裏的林萌萌遠遠看著這一切，碗筷早就洗刷好了，但是她卻不敢出來，不敢做電燈泡，更不敢打斷兩人之間的氣氛。
暗暗的握拳，林萌萌在心裏呐喊：湊近點，湊近點呀......
而不負所望的是，君子歌在說完這句話後，便一點點的朝著顧小九靠近。
原本就在給他消腫，因此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如此一來，幾乎是沒有半點縫隙，他都快要貼在她身上了。
顧小九的心，在這瞬間就怦怦直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