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嘀嘀咕咕的聲音滿是怨念,顧小九皮笑肉不笑,揚了揚手裏的熱水壺威脅:“你再說一句,我直接請你喝光它哦!”
“......”好狠!
君子歌敢怒不敢言。
明明是這丫頭欠自己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搞得好像自己欠她一樣,逆來還得受著......
哎。
.........
另外一間病房裏,許言給自己外婆打了熱水擦了擦臉,擦完後她將毛巾放下,給病重睡著的外婆掖了掖被子,這才轉過身,看著坐在一邊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修剪得體,襯得身形越發高大挺拔,那舉手投足間的矜貴之氣盡顯,有著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強大氣場。
他一頭黑發,黑發之中也有白色的發絲交叉其中,像是被染的,又像是天生生長,黑白相交,顯得整個人越發邪魅,有種無可抵擋的帥氣。
簡直......無與倫比。
尤其是他的眼睛,迷死人的桃花眼,眼角稍稍狹長,總帶著似笑非笑的撩人意味。
最令許言心動的,還是他那一張立體俊朗的五官和臉龐,挑不出半點瑕疵,從她第一眼看到他的瞬間就心跳不止,直到現在依舊如此。
而此刻,他正在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纏在手裏的項鏈。
那是一串黑色的珠子串起來的藍寶石,寶石的光芒很璀璨,就和他的人一樣,璀璨中透著不可褻瀆的神秘。
盯著男人看了好半晌後,許言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柔柔的喊了一聲。
“霆深......”
這是男人的名字,宮霆深。
宮霆深並非京華市人,他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從未聽他提及過家人,更不知道他從何而來。
許言隻知道,這個男人非常非常有錢。
兩個月前,她在最走投無路的時候遇見了他,他如同天降,待她如寶,嗬護備至,給了她所想要的一切。
不管是錢,權,亦或者是從前隻可奢望而不得的所有,如今,都唾手可得。
許言臉上帶著一抹柔情笑意。
但就在她即將靠近他的時候,宮霆深終於將視線從那藍寶石上挪開,投到了許言身上。
可是開口第一句,卻是無比玩味的話。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喊我名字。”
男人依舊在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語調依舊溫柔,可氣氛卻驟然下降,冷得許言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她隻能立即改口:“宮先生。”
宮霆深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用無比柔情的語調說了句:“乖。”
這一聲“乖”,像極了情人之間的呢喃和輕哄。但是許言聽在耳裏,卻隻覺得打從心底的寒。
認識宮霆深兩個月,他帶著她住在他那奢華如宮殿般的超大別墅裏,時不時送她很多昂貴禮物,還扔給她一張黑卡無限刷。
除此之外,別墅上上下下的傭人都任由她差遣,對她恭敬如同女主人。
這讓許言心中前所未有的滿足。
從未享受過這樣奢靡的生活,一旦沾染了,她便像是中毒般再也戒不掉......
而她自己,也不必在為了生計和外婆的醫藥費奔波勞累。
因為她隻隨口提了那麼一句,宮霆深立刻安排人,給她外婆轉到最好的醫院,住進了最好的病房,請了最好的護工全天護理。
如此嗬護備至,許言滿心歡喜。
她覺得自己真的從灰姑娘變成了白雪公主,遇到了電視劇裏才能看到的那種,全世界最好最完美的男人!
這樣一個男人,就像是天賜,像是神祗一般來到她身邊,給予她無盡的溫暖和照顧......
所以她以為,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是情人,應該是戀人,再不濟,他至少也是喜歡自己的。
不然的話,他為什麼會如此這般的煞費苦心,隻為討好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
但哪知......她想錯了。
兩個月的朝夕相處,她人前風光,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變成宮霆深身邊最親近,也最令人羨慕的女人。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宮霆深對她不錯,隻是......兩人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的親密接觸。
他不曾碰過她,哪怕是手也不曾握過。
就連她喊他的名字都不許......
所以許言自己也開始懷疑:這真的是愛嗎?他們之間的關係真有這麼親密嗎?
那如果沒有,他一個錢權不缺的男人,到底圖她什麼?
論臉,大有比她更美麗的女人前仆後繼。
論身材......
嗬嗬算了吧,超模一抓一大把,哪個身材不比她好?
許言實在是捉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宮霆深抬起頭,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看向她,那漆黑的瞳孔猶如深不可測的漩渦,帶著致命的危險。
倏而,他勾了勾唇,笑得涼薄又殘忍。
“你想知道自己的價值是什麼嗎?”
許言怔怔的搖了搖頭。
哪知原本坐著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強大的氣場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
如情人耳語般靠近她,宮霆深撩起她的一縷長發,笑得曖昧又冰冷:“我的身邊不留沒有價值的人,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這一刻,許言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好像全身僵硬,根本就動不了。
就連目光,也隻能定定的盯著他的雙眼,無法挪開。
這種全身不聽使喚的感覺太陌生,許言又驚又怕,隻能胡亂點頭,急切的說著:“想,想,我想知道自己的價值,如果可以,我也想為你做任何事情......”
“很好。”
男人滿意的笑了,笑容裏帶著一抹玩味。
最終,他放開她,幽幽說道——
“那以後,就為我辦事吧。”
辦事?
許言不是很清楚這個話的意思,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有些話不必要問,隻需要答應並且服從。
所以她低眉順目的點點頭,隻問了另外一句:“霆......宮先生,我能為你做什麼呢?”
宮霆深晃了晃手裏的藍寶石項鏈,那道炫目又溫潤的光芒裏,仿佛帶著催眠的作用。
“我教你,如何對付......你想要對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