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眼角一抽,旋即哭笑不得的問道:“小九啊,你這是哪裏弄來的洋蔥?”
顧小九挑挑眉,一臉得意:“這是我今天早上吃早點的時候,特意問那家店的老板要的!”
知道慕涼要拍哭戲,所以顧小九早有準備。
尤其作為經紀人的眉霜今天不在,她這個得力幹將當然要處處為慕涼著想,各方各麵都要準備個齊全。
“真是難為你了......”
慕涼又氣又好笑,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但不需要啦,這個哭戲醞釀一下就有眼淚了,沒必要用洋蔥。”
“可是很多演員拍戲的時候,都會帶著眼藥水或者其他催淚的呀,畢竟眼淚這東西,又不是說有就有的。”
顧小九隻當慕涼是不好意思用,便解釋道:“放心,曾老不會說你的。”
慕涼笑而不語。
在拍哭戲的時候,針對哭不出來的演員,要求高一點的導演確實會讓演員備著個眼藥水等東西,這樣的話,在鏡頭切換時,可以借著這個空隙讓自己哭出來。
隻不過曾家易是那種要求極高的製片人,他要求演員真哭,那就是真哭。
對於一切眼藥水類的東西,通通不讓用。
不為了別的,僅僅隻是因為,演員如果無法真情實意的哭出來,說明沒有達到入戲的狀態,那麼演出來的效果,自然是不盡人意的......
而且真要說起來,哭戲也算是考驗演員的一道關卡。
好的演員可以做到一秒落淚,而不在狀態的演員,即使哭也是幹嚎,半滴淚都沒有的那種。
慕涼不敢說自己的演技有多好,但至少她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這次的戲份。
正準備讓顧小九回去,一邊的場務已經開始催了:“快快準備好,我們馬上就開拍了。”
慕涼隻能拍拍顧小九的肩膀,說道:“行了,你先一邊看著去,要是我不斷的NG,再用你的法寶。”
顧小九點點頭,“好。”
接著,她便退到了一邊去。
而這一場戲份,也正式開始拍攝。
.........
郊外荒無人煙的小道上,沉蕭賭氣似的一腳踢飛周遭枯黃的落葉,自言自語的嘟囔:“我不就是酒喝多了,不小心調戲了府裏的侍衛麼,娘真狠心,竟罰我一個人走來這寺廟上香。”
抱怨完,她歎了一口氣,神情頗有幾分沮喪和無奈。
這寺廟建在郊外的荒山上,平日裏就算是乘著馬車來,至少也要一個多時辰,如今當娘的竟要她腳走至此,可不得走到腳底生瘡啊......
但是轉瞬後,沉蕭眼珠子轉了幾圈,立馬又揚起了一抹狡黠而又頑劣的笑——
罰她走沒關係,反正她會輕功啊,要是走累啊,大不了運功而行便是。這樣的話,要不了半個時辰,便足以到達寺廟。
就這樣,沉蕭邊走邊運功前行,隻用了兩炷香的時間便到達了山頂的寺廟。
然後她依言給自家爹娘求了一個平安符,並請主持親自開過光,這才滿意的下山去。
這兩個平安符,就是當娘的將軍夫人此次對她犯錯的小小懲罰。
沉蕭雖然不太樂意,但卻不敢違背,隻好把這一行當成了遊玩般來去。
又是半個小時後,拿著兩個平安符,她美滋滋的準備回去交差。
哪知下山一路前行,在走到了將軍府門口時,看到的不是兩個小兵守在府門口,而是......府門大開,血流成河的場麵。
遠遠望去,密密麻麻數不清人數的禦林軍,將將軍府給包圍了個水泄不通,除此外,仆從們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府中傳來,緊接著便是刀光劍影,數十人倒下。
沉蕭愣住了,與此同時,她的心裏湧起一種無以言說的憤怒,緊接著,她便要衝進將軍府裏!
隻不過還隔著一條街時,一雙寬厚布滿了老繭的手及時將她一把拉回,這股力道之大,直接把她給扯進了一邊的窄巷中。
沉蕭一時不察,待反映過來時剛要出手攻擊拽她的這人,但拳頭揮至半空,卻發現是自己人!
“張嬤嬤?”
張嬤嬤是沉蕭的奶娘,從小很多事情都是張嬤嬤對她悉心教導。尤其是讓沉蕭女扮男裝的主意,當初就是張嬤嬤出的。
這麼多年以來,張嬤嬤一直負責著沉蕭的飲食起居,是為了貼身照顧,也是為了給她掩飾身份。
可是......張嬤嬤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沉蕭心中有幾分慌,她收回拳頭,急切的問道:“張嬤嬤,府裏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會有禦林軍,為什麼他們又打又殺?那我爹娘呢?他們不在府上嗎?”
沉蕭心中的問題太多太多。
全都一口氣說出來,她知曉張嬤嬤一時無法給她解答。
但......即使張嬤嬤不說,她心中的那種不安和疑慮,卻被越放越大......
果然,在她問完之後,張嬤嬤一聲苦笑,反問道:“小少爺,禦林軍都抄家了,為了什麼,這還不夠明顯嗎?”
因為要偽裝身份,所以即使無人之處,張嬤嬤也是習慣性的喊沉蕭為少爺。
換做以往,沉蕭可能還會嘀咕兩聲。但是今日,她全然沒有了這個心情。
“禦林軍......”她喃喃自語。
禦林軍背後所代表著誰?那不用問,自然是當今帝王,那九五之尊擁有著至高無上權利的當朝皇帝!
那......皇帝為什麼會派禦林軍前來包圍將軍府,並且對著將軍府裏的一眾奴仆們肆意打殺抓捕?
自然是因為......
因為那兵權虎符,所以皇帝等不及了,在沉將軍主動上交之前,他先下手為強,直接采用這樣的方式奪權,並且一舉除去整個將軍府!
自古帝王多疑心,即使沉將軍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叛國之想,卻也敵不過無情帝王的猜疑和多心......
側臥之榻豈容他人安睡?
皇帝容不得位高權重的沉將軍,就像是眼裏容不得沙子。
他已忍了許久,如今......他不過是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將整個將軍府徹徹底底的除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