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這樣做才對嘛。”
男人皺著眉頭看著手機裏麵屏幕中的“自己”，“閉嘴，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管，戴蒙。”
他扭過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謝緩，“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去找到自己的光。”
謝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看著不遠處正在擺弄電腦的顧玄衣突然皺起了眉頭。
“好了？”
顧玄衣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謝緩，依舊在麵不改色的在電腦上敲擊著什麼。
“你到底是誰？”
謝緩揉了揉酸疼的腦袋，看著坐在麵前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懷疑。
謝緩不止一次的懷疑這個人的身份。
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我叫顧玄衣，現在是個偵探，當然偵探也屬於是我的個人愛好。”
謝緩皺起了眉頭，“你胡說，玄衣哥他從來不是這樣的。”
顧玄衣身影一頓，在鍵盤上敲擊的動作同時也停了下來，他扭過頭看著謝緩，眼底有些玩味。
“那你說顧玄衣是什麼樣的？”
謝緩啞然，自從顧家人搬離X市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自然不知道顧玄衣應該是什麼樣的。
“說不出來了？”
男人說，“既然你說不出來，那我就是顧玄衣，永遠不要質疑一個男人的話。”
謝緩咬了咬牙，剛準備說什麼，嘴唇上就被抵上了一根手指。
“噓，你知道上一個說我不是顧玄衣的人的下場是什麼樣的嗎？”
謝緩有些不寒而栗，她似乎猜到了。
無外乎是活著或者已經死了，但是看眼前的這個男人，估計那個人活也沒有好好活著，但是更大的可能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你想要怎樣？”
“如果我說我想殺了你呢？”
男人說道，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滿意的看到了謝緩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勾了勾嘴角，“好了，不逗你了，如果我想要殺了你，就不會把你留到現在了。”
謝緩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凝重，一雙眼睛緊緊的男人的臉，抿了抿嘴唇。
“你是神秘人？”
男人冷哼了一聲，“我沒有理由告訴你，也沒有理由給你回答你所有的疑問。”
謝緩咬了咬牙，“我想不出來，如果你不是神秘人，為什麼還要把我扣在這裏？”
“你似乎誤會了什麼，謝小姐。”
男人自顧自地說道，眼底似乎有道光一閃而過，“我並沒有扣押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走現在就可以離開。”
謝緩皺起了眉頭，顯然不相信這個人會有這麼好心。
“怎麼，謝小姐這是不打算走了？”
那人輕嘲了幾聲，然後直勾勾地看著謝緩，眼底滿是認真，絲毫沒有戲謔的神色。
“我真的很搞不懂你。”
謝緩說道，“明明一開始要殺了我，到最後卻又選擇了幫我，你真的是很糾結的一個人。”
“嗬，也許吧，我隻是不大喜歡被人當成棋子而已。”
【“阿夜這麼可愛，他們隻是想要保護阿夜而已啊。”】
【“你為什麼要跟你哥哥搶？”】
謝緩抿抿嘴唇，看著男子有些失神的臉，不由得歎了口氣，“你應該不是真的想害我吧？”
“我是想要害你。”
顧玄衣抬起頭，看著她，眼底似乎有些嘲諷，“怎麼了？得到這個結果，你似乎很失望？”
“沒有。”
顧玄衣湊近，看著她，“謝緩，有沒有人告訴你，撒謊的時候要把臉上的表情掩飾好。”
“我本來就是沒有，你對於我們而言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要害我這件事也本來就是在意料之中。”
顧玄衣笑了笑，話語中難掩失落，“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我呢？”
“隻是在想，你為什麼明明是要害我，到現在卻又變成了幫我呢？”
“隻是因為有一樣的敵人。”
男人看著她，眼底有些複雜的情緒，在謝緩捕捉到之前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我在你知道之前就認識你了。
可是你似乎從來都記不住我的名字。
“謝緩，你想起來‘顧玄衣’了？”
謝緩點點頭，“上一次見麵就該想起來的，隻是我之前因為謝昭的原因收到了較大的刺激，失去了部分的記憶。”
“所以，你還是想起來了，還是想起他來了。”
他在遇到謝緩的那一天之後一直等著他的天使的到來，最終，卻隻得到了謝緩跟顧玄衣一起玩的消息。
他像是個被拋棄的玩具一樣，被家裏人所在高高的閣樓裏麵，上麵是笨重的鎖鏈。
比起人，他更像是隻被主人拋棄的貓貓狗狗。
天使（angel）不保佑他了，他隻能靠變成惡魔（demon）得以生存。
於是在他的心裏，屬於戴蒙的陰暗麵逐漸放大。
戴蒙有一點點吞噬了其他的人格，成了足以威脅主人格的第二人格。
而那個被鎖在閣樓裏麵的少年在他哥哥死後終於被放出來了。
可他心中的善良卻似乎永遠都留在了那個閣樓裏麵。
“那我呢？”
屋子裏麵傳來了男人的歎息，你一直都隻記得顧玄衣，哪裏還記得住我呢？
如果不是以顧玄衣的名字來喚醒你的記憶，你估計也不會想起來吧？
謝緩看著他，有些陌生。
“謝緩，我會把關於謝昭的資料都一一調查清楚，但那也隻是因為我們是盟友。”
“盟友？”
“隻有利益關係的盟友，說不定有某一天，我們利益相悖之後，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男人說道，他以顧涼夜的身份過著顧玄衣的日子。
他是顧玄衣，他又不是顧玄衣。
在顧玄衣死之後，他的媽媽日漸瘋魔，爸爸也一蹶不振，他隻能變成顧玄衣。
“也許吧，謝謝你。”
謝緩說道，眼睛在男人的臉上停駐了片刻，然後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謝我？”
門推開之後一陣強光照進來，然後隨著門的關閉，最後一點光線也被黑暗吞沒了。
謝緩的身影也被厚重的門板掩蓋住了。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他似乎一直都在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然後一片黑暗之中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想不想把天使拉入地獄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