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緩在花店停車看著放在一旁的黃色鬱金香,開的很好看,不由得有些愣神,想著回來的時候買兩束放在房間裏,自己觀賞吧。
她的眼神在鬱金香上停留了片刻,落在了不遠處的向日葵上,那一片片心形的葉子仿佛還有露珠,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
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光。
“紀總,我在紀氏樓下。”
謝緩抬起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建築物,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上來吧。”
紀君澤的話語永遠那麼言簡意賅,謝緩伸出手指摩挲上那幾個字。
“好。”
謝緩推門進去的時候,紀君澤正靠在椅子上,領帶扯開了一截,摸了摸酸疼的額頭。
謝緩連忙走過去,一臉緊張的問道,“紀總!”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被紀君澤一下子躲開了,伸出的手也僵直在了半空中。
“謝小姐,有事嗎?”
謝緩皺起眉頭,眼底似乎有些木訥,這是紀君澤第一次這麼生疏的叫她的名字。
“你的蛋糕是要給誰的?”紀君澤的眼睛落在了她帶來的東西上麵,眸光深邃。
謝緩抿了抿嘴唇,感覺嗓子有些發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初弦?”
謝緩搖了搖頭,“是要做給你的。”
紀君澤從椅子上起來了,他一步步地走過去,身上冰冷的氛圍逐漸把謝緩包了起來。
謝緩瑟縮了下.身體。
“你在撒謊?”
紀君澤問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暗芒。
“不,我沒有。”謝緩步步後退,直到手腕處傳來冰涼的觸感,她已經碰到牆壁了。
“那你在害怕我?”
好想要把你藏起來,隻能我看見。
他的想法似乎帶了徹骨的涼意,讓謝緩感覺有些不寒而栗,又像是灼人的熱炭,觸碰不得。
“我沒有,紀總,你聽我說……”
紀君澤看著謝緩那雙清澈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裏,似乎有惶恐和一些痛苦。
也許自己真的冤枉了她呢?
【“你想要為他人做嫁衣嗎?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人。”】
紀君澤眼睛一冷,強硬的掰過了謝緩的臉,跟他四目相對,“你說過要跟我一起的。”
不可以害怕我!
怎麼可以逃避我!
怎麼可以再一次把我一個人丟在漆黑的地方?
謝緩皺著眉頭,身體細微地顫抖了一下,伸出手摸上紀君澤的手,“紀總,我真的沒有討厭你。”
蛋糕是給你做的。
向日葵是給你買的。
謝緩仿佛還能記得花店老板在自己離開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送給喜歡的人不應該送玫瑰嗎?”
謝緩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害羞,“也不算是喜歡的人吧,送玫瑰太突然了,更何況……”
她扭過頭,看著陽光在地上灑落的光斑,微微一笑,“我希望,他可以跟向日葵一樣,找到自己的光。”
不必活在陰暗之中。
他在我心裏從來都不是什麼反派。
隻是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在黑暗中痛苦掙紮的可憐人,她……想要陪著他。
“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了這樣的話,但是,紀總,我是不會嫁給陸初弦的。”
紀君澤的眼神一冷,似乎帶了徹骨的寒意。
“是嗎?”他嘴角揚起冷酷而冰冷的笑容,“你覺得你能成功?太天真了。”
這是謝緩第一次看到紀君澤露出這樣的笑容。
冰冷而又無情,臉上是遮掩不住地嘲諷。
“我想要把你藏起來……”
謝緩看著他,眼底有些錯愕,嗓子裏像是梗了個魚刺一樣,難以吞咽。
“讓你這輩子隻能看到我一個人。”
“紀總,你冷靜一點。”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上,兩人距離之近,她甚至可以看到紀君澤耳邊的碎發。
“冷靜?”
那一雙黝黑的眼睛烏泱泱的,像是漆黑的深夜,一點光都滲透不進來,空洞而無神。
紀君澤抿了抿嘴唇,理智告訴他現在還太早了。
隻是這個女人渾身散發著跟那個小女孩一樣的氣息,那種熟悉的感覺。
想要擁有她。
想要擁抱她,讓她隻能看到自己一個人。
把她囚禁在自己為她親自打造的籠子裏麵,畫地為牢,永不出獄。
把她捉起來、把她綁起來、把她藏起來!
謝緩咬了咬牙,她一直都處於很迷惑的狀態,紀君澤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好好想想。】
她為了權宜,說自己會考慮自己跟紀君澤的關係。
難不成是因為這件事?謝緩攥緊了拳頭,可是紀君澤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謝緩總覺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自己遺忘了。
她剛想要想清楚,下巴處突然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紀君澤收進了自己抓著她下巴的力氣。
“你爺爺根本就沒有讓你跟陸初弦解除婚約的意思,”紀君澤轉摸了摸她的下巴,就像是在撫.摸著自己的寵物一樣,“你被他騙了。”
“紀總,我知道這件事很難弄,可是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抗爭到底的。”
她或許是想看著別處,但都被紀君澤阻止了,他似乎格外喜歡謝緩看著他。
眼睛裏麵隻有他。
他會有異常的滿足感。
仿佛這個人是屬於自己的,不!這個人一定是屬於自己的。
謝緩看著他,紀君澤的思想讓她感覺到迷惑又不寒而栗,紀君澤為什麼會生氣。
“謝緩,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嗯?”
後麵的尾音被可以的拉長,顯得曖昧。
當然是放開我啊,謝緩在心裏麵咆哮著,但是這些當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她索性放棄了掙紮,就這這個姿勢,伸出手擁抱住了紀君澤。
一時間女人身上的馨香傳來,他的身體一瞬間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