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起是身子在空中瞬間僵硬。二姐的脖子被繩索勒住,我不能在跳到她的身上。我趕緊一扭身,往旁邊的麵包車那打開的車門上蹬了一腳,利用反作用力我跳到了旁邊的馬路上。
見二姐依然被勒著,我趕緊撒開四隻爪子往前奔跑。我眼睛裏盯著那根勒住姐姐的繩子,我想快點跑過去把繩子咬斷,那樣姐姐就得救了。我用舌頭舔舔牙齒,腳下用了全力。
然而,麵包車裏的人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看那麵包車裏一個瘦弱的臉龐,從打開的車門裏露出來一下,接著就看見他雙手用力一拉繩索,二姐被他硬生生的給提到麵包車裏。“嘩啦……哐”的一聲,麵包車的推拉門關上。那麵包車加速離開。
盡管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我也僅僅是能趕上麵包車的速度。但是麵包車的耐力要比我好的多。幾分鍾後,我的速度慢慢的降了下來。隨著我的速度降下來的還有我的眼淚。
我哭了。我是狼嗎?我還是狗?這有什麼用,我眼看著姐姐的被那麵包車帶走,可我卻無能為力。我對不起姐姐,我對不起我的兄弟,我更對不起我的媽媽。我趴在路邊哭了起來。
我想大哭,好釋放我悲痛的心情。然而,剛剛的劇烈奔跑已經讓我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想站起身去找婷婷爸……,我發現我四條腿已經軟的像麵條一樣。
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我還如何能站得起來?
我心裏在為二姐默默的祈禱,“如果二姐能平安回來,我願意為二姐吃素一輩子。我再不會打架,我再不會咬死狗。我隻會老老實實的做一隻看家狗。我願意為二姐的平安學習‘汪汪’叫,我願意為二姐的平安學卷尾巴,我願意為二姐的平安學做一條好狗,一條善良的狗……。”
然而,我卻再也沒能看到二姐回來。
“老四,看到那個麵包車把二丫帶到哪裏沒有?”正在悲傷中的我猛然間聽到婷婷爸的
聲音。
原來是婷婷爸聽到我的嚎叫,也看到二姐被那麵包車給勾引走。他顧不得沒賣完的豬肉,把剩下的豬肉交給隔壁攤位的販子代為照看,便跟在我的身後追了過來。
可是,婷婷爸的三輪車跑的實在是慢。等我在地上趴了好半天他才趕了過來。
聽婷婷爸的問話,我趕緊朝麵包車跑的方向嚎叫了一聲。
那婷婷爸剛要開動三輪車,見我趴在地上沒有力氣的樣子,“老四,上車。我們一起追。”
聽這話,我掙紮著站起,跳上了婷婷爸的三輪車。
我聞著香腸的味道給婷婷把指著路。那麵包車帶著我們繞了很大的一個圈,最後又回到了市場所在的小鎮上。
“嗷~”在一家寫著狗肉館的小飯店前,婷婷爸把三輪車停了下來。
“劉大埋汰你給我出來~”婷婷爸一下三輪車,他並沒有急著往飯店裏衝。而是跑到三輪車的車廂裏,把他賣肉剔骨用的尖刀拿在手裏。
而婷婷爸的這一嗓子,把左鄰右舍做生意的,吃飯的都給喊了出來。
這時,那狗肉館的門簾子一挑,從裏麵走出一個瘦弱的人。
我記得這個人,這個就是在麵包車裏用繩子套住二姐的人。於是,我嚎叫著就朝他撲了過去。
“不要過去!”手握尖刀的婷婷爸在我身後大喊。
婷婷爸之所以喊,是因為他看見從狗肉館裏走出來十幾個手拿棍棒的年輕人。見我瘋狂的嚎叫著,便舉起手裏的棍棒把我包圍了起來。而此刻瘋狂的我已經顧不得什麼,我跳起來如瘋了一般的嚎叫著,我躲閃著這些棍棒,想找個機會衝到狗肉館裏救二姐,我知道二姐就在這狗肉館裏。
“誰敢動我的狗!”婷婷爸揮舞這剔骨刀跟在我後麵就衝進了狗肉館。
我循著氣味穿過狗肉館的前堂、後廚一直到後麵的一個院子裏。
在這院子裏有幾十個鐵籠。每個鐵籠裏都放了一條或幾條狗。在靠近狗肉館的一麵牆旁邊,有一個架子,就是類似於人類鍛煉用的單杠是一樣的。此時就在那單杠上掛著幾條狗。其中一條狗是我最熟悉的。
我黯然的坐在那單杠下麵,看著二姐被吊死在上麵。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剛剛,就剛剛二姐還在做著結婚的美夢。夢中有一條日本田園犬叼著一根豬大骨走到二姐前,俯首施禮說著,“姐姐嫁給我好麼?……”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剛剛二姐還說麵包車上有香腸,要給我叼一根下來……。我的眼淚就跟婷婷家的水龍頭一樣的往下流著。
媽媽還等著二姐回家吃晚飯呢。回家我該怎麼跟媽媽說呢?媽媽知道了會怎樣呢?
“阿弟!你這上麵掛的是誰家的狗?”婷婷爸用手裏的尖刀一指那杠子上掛著的二姐,嚎叫著問道。
“啊?”阿弟不以為然,很顯然,他是已經知道婷婷爸會這樣問他。他微微一笑,“這條狗啊……,這條狗是我剛剛收的,送狗的是個外鄉人,我也不認識。”說完一臉笑嘻嘻的看著婷婷爸。
“跟我裝,是不?”婷婷爸一舉手裏的剔骨刀。
“裝?”阿弟輕蔑的一哼,“我幹嘛要裝。”說完一擺手,手邊立刻出現五個大漢,手裏拿著剝狗皮用的尖刀,“大家都是屠戶,你殺豬,我殺狗,我需要裝麼?”
“小子,”婷婷爸依然不肯罷休,“我剛剛看見我的狗追著你的麵包車。接著就被你的麵包車拽上了車。你還說不是你?”婷婷爸咬著牙說了最後幾個字。
“那也算?嗬嗬。”阿弟玩笑不恭的一撅屁股,往旁邊的剔骨案子上一坐。“我那麵包車,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天二十四小時的不拔鑰匙。誰想用就誰開走。就算是我的麵包車,也未必就是我幹的啊?”這時,阿弟兩條腿一用力,從案子上跳下來,走到婷婷爸麵前,“捉賊拿贓、捉奸拿雙。既然你看到我的麵包車把你的狗勒走,那你就該當場把我那麵包車給截住。你這找後賬算是咋回事?”
“無賴!”婷婷爸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說罷,他突然端起剔骨刀就要捅向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