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蕭廷回到宮裏便是一通打砸發瘋,“符生,快去查,究竟是何人膽大包天將本殿下劫走,我要他們死!”
符生很自覺的跪下,麵露苦色,“殿下,您被帶走後,屬下已經派人多方探查,但都沒有消息,您就像是被鬼劫走一樣的,毫無聲息。”
“怎麼可能?青天白日的,本殿下那麼一個大活人被人扛走,難道就沒有人看見!?”
蕭廷感到不可思議,他受到的屈辱,若是不把那些人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那就把怡春院的老鴇抓起來,嚴刑拷打,本殿下還就不信了,那群人能長翅膀飛了?”
然而符生卻仍然跪在原地一動不動,惹得蕭廷又是一陣火大,“怎麼著?本殿下現在使喚不動你了是不是?”
“殿下,咱們走後,怡春院亦是人去樓空,那個老鴇此刻恐怕已經離開皇城了。”
符生比蕭廷更理智,從方才到現在,他已然一步一步的走,可誰曾想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預料了一般,蕭廷所說的怡春院,他派去的人,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可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設好的局,目的就是為了讓蕭廷受此奇恥大辱。
可誰會這麼費盡心思!?
符生突然腦子靈光一閃,登時抬起頭看向蕭廷,而蕭廷此時也猶如知道他的想法,低頭與他四目相對。
“沈莫憂!”
“沈大小姐!”
倆人異口同聲,說的都是同一個人,如果真的有人會如此費盡心思,恐怕隻有她了。
“符生,去相府!”
蕭廷臉色陰沉沉的,抬腳就要離開,卻被符生攔了下來,他皺著臉,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卻又不得不說,“殿下,要不咱們還是從長計議?”
“符生,你是不是害怕了?”
其實蕭廷會這麼問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百花宴後,他在沈莫憂麵前就沒討得了什麼好,如今就連身邊的符生都打了退堂鼓。
不過符生一聽蕭廷這麼說,頭搖的撥浪鼓似的,連忙解釋,“殿下誤會了,隻是您現在身上有傷,屬下還是先讓太醫給您治傷吧。”
蕭廷這才低下頭,看著自己雙腿的血跡,蜿蜒往下流著,仿若一條條小蛇,下半身也是撕裂的痛著,當即便有些沉默了。
“殿下,屬下一定會找到那些人,還請殿下放寬心。”
符生對蕭廷可謂是忠心耿耿,如今蕭廷遭遇這樣的事,他心裏也不好受。
“不,不要找太醫,你出宮去,找民間的大夫。”
蕭廷很清楚,如果找了太醫,那這件事一定會傳到父皇母後那裏,他原本就不受寵,如今再因為這樣的事被……
想到這裏,蕭廷便覺得後背發涼,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席卷著他,讓他看不清前路的方向。
“是,屬下這就去。”
符生想著,蕭廷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於是忙不迭的出宮去給他請大夫。
然而現實總是殘忍的,七皇子殿下蕭廷被人光著身子從怡春院丟出來的事,還是傳的沸沸揚揚,根本壓都壓不下去。
蕭璿到相府找沈莫憂的時候,說到此事,肚子都笑痛,“莫憂你都不知道現在宮裏那些宮女太監,都怎麼議論老七的。”
沈莫憂怕她笑著笑著就給笑岔氣了,連忙給她倒了杯水,“不著急,你慢慢說。”
“他們說啊,老七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背地裏玩的那麼花,還說難怪之前動不動就聽見他宮裏傳出不可描述的聲音,這回算是找到原因了。”
蕭璿一口氣全說了,沈莫憂聽的認真,卻也有些不以為意,“那些人更多的是看熱鬧吧?”
“可不是看熱鬧嘛,何況老七在宮裏向來都是老好人,一副好欺負的模樣,那些太監宮女根本不怕他,傳的要多繪聲繪色就有多繪聲繪色。”
蕭璿口中的“老好人”,沈莫憂是知道的,上輩子蕭廷也是,在人前裝的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迷惑了所有人,宮裏宮外無論是誰都覺得他人好相處。
這回出了這樣的事,看他還怎麼收場,就算現在派人去止宮裏的傳聞,恐怕也來不及了。
何況就像蕭璿所說的,蕭廷平時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就算宮女太監有錯,更多時候都是一笑而過,從沒有半點威嚴。
好的時候自然人人都會覺得你人好,可但凡有熱鬧可看,又哪裏顧得上你人好不好,人性不就是如此嗎?
“那肯定是看熱鬧啊,你以為那些宮女太監在宮裏是混假的?平日裏肯給老七三分臉麵,那是看在他是皇後嫡出,否則就他那樣,嗬嗬……”
蕭璿對蕭廷沒有好話,自然也是覺得他道貌岸然,平時裝的不知道有多乖巧,可事實真是如此嗎?恐怕不盡然。
“這件事鬧的那麼大,陛下應該會下令徹查吧?”
沈莫憂其實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的,這個時候她才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一時衝動找人綁了蕭廷。
若是明瑧帝真的徹查,難保不會查到她的頭上,沈莫憂這麼想著,心裏也不免開始緊張了。
蕭璿看出些端倪,狐疑道,“莫憂,你有些不對勁啊?”
沈莫憂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佯裝笑臉道,“哪裏不對勁?”
“你不是很討厭老七嗎?怎麼對這件事那麼上心?”
蕭璿覺得奇怪,問著問著,忽然話鋒一轉,抬手指著沈莫憂凶道,“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璿兒,你說什麼呢?”
沈莫憂猛地被她這麼一吼,嚇了一大跳,捂著胸口裝作若無其事,“這種事怎麼會跟我有關?沒影的事。”
“不不不,你確實很不對勁。”
蕭璿眯著眼睛,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沈莫憂是有些了解的,何況蕭廷這些日子,算計了沈莫憂不止一次。
就拿杜太師之女杜如意的事來說,也是受了蕭廷的指使,才會特意上門來質問沈莫憂的,所以她不相信這件事跟沈莫憂沒關係。
“如此幹脆利落,老七都快把整個皇城都翻過來了,當晚參與的人愣是一個都沒找到,莫憂,你不覺得太詭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