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還是想想怎麼保命要緊。”
不同於已經完全失去希望的魏家人,雲啟生他們還是很積極的,覺得還沒死到臨頭的地步,或許還有的救。
“怎麼保命?”
魏夢玲看向雲啟生,臉上笑容愈發顯得可怖,“這裏是什麼地方,恐怕雲大人比我更加清楚,您身為刑部侍郎,有聽說過誰可以進了大理寺還能全身而退的嗎?”
這個……確實是沒有!
但人活著總要給自己希望,像魏夢玲這種已經絕望的他不管,雲啟生將目光轉向門外守著的獄卒。
“這位大哥,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錢,隻要你能幫我遞個話給沈相。”
雲啟生覺得魏林救不了他,但沈淩豐可以,他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能他和魏家都被下了大獄,沈淩豐卻是平安無事。
“可以。”
那獄卒也不問雲啟生給他多少銀子,直接點頭答應了。
換做之前任何時候,雲啟生都會察覺不對,但現在都已經大難臨頭了,他自然顧不了那麼多,隻有能有人給自己帶個話就行。
……
沈莫憂今日心情好,坐在解憂鋪的掌櫃台上嗑著瓜子看向人來人往的街道,臉上是許久未見的鬆弛笑容。
羅蘭這時候靠近沈莫憂,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姐,雲家和魏家此刻都在大理寺監牢,聽說今日還上演了一出狗咬狗。”
“那個雲啟生甘心?”
沈莫憂料事如神,一針見血的問羅蘭,“他就沒有說什麼?”
“小姐果真厲害,他的確讓獄卒從裏麵帶了話,說是要給相爺的。”
估計雲啟生想不到,如今的大理寺監牢,實際上全是眼線,一言一行都逃不過羅蘭的眼睛。
“他說了什麼?”
沈莫憂倒是有些好奇了,其實這些年來,雲啟生一直兢兢業業,在朝為官也很少有錯的時候,唯一一件錯事,就是當麵幫著魏家遮掩那出殺人戲碼。
想來他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不過做了就是做了,留下把柄她便可以有所用途。
“他說相爺實際上是七皇子蕭廷的人,如今他們大難臨頭,相爺不能不管他們,想求相爺想辦法將他們救出去!”
羅蘭的語氣滿滿的輕蔑,因為她覺得雲啟生是癡人說夢。
“難道魏大人沒有告訴他,我父親如今都快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嗎?”
沈莫憂冷冷一笑,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父親沈淩豐,竟然還有真的多人信任,供他驅使。
“想來是說了,不過大概雲家人不相信罷了,小姐,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羅蘭如今對於沈莫憂,可謂是言聽計從,從最開始隻是授命跟在她身邊,到現在的心甘情願。
沈莫憂聞言隻是搖了搖頭,語氣歎息,“什麼都不用做了,交給大理寺和五皇子吧,他們沒有活路了。”
“好像也是,證據證人都在,量他們也抵賴不得,這件事雖說可大可小,但那日在朝堂上,主子故意往欺君之罪上引,一旦罪書上達天聽,陛下定然不會放過。”
羅蘭說著說著,竟然還評論起來,說的頭頭是道,沈莫憂側目看了她好幾眼。
“你是不是可以去趟皎月樓,告訴桑月了?”
羅蘭被沈莫憂涼涼的提示,頓時腳底抹油就想要開溜,“屬下這就去,這就去……”
“這家鋪子,莫夫人是已經送你了?”
蕭凜川不知何時從裏屋走出來,生生把沈莫憂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隻不過看你對魏家和雲家的事那麼感興趣,就沒好意思打擾。”
沈莫憂默默將瓜子放下,那天喝醉酒後,她還沒見過蕭凜川,現在這麼見麵,還真有些不自在。
“你來做什麼的?”
聽見沈莫憂這樣不客氣的問話,蕭凜川倒是沒有生氣,反而靠的更近了些,“喲喲,莫非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解憂鋪雖說不是那麼多客人,卻也不是沒有,她和蕭凜川在掌櫃台上站著,多少是有些紮眼的。
像是看出沈莫憂的想法,蕭凜川一個眼神,解蠡就很自覺的將解憂鋪的門給關了。
“哎,你關門做什麼?我還得做生意呢!?”
沈莫憂對於解蠡關門的舉動,十分不滿,但他不是自己的人,好像也沒有資格命令他。
“主子,沈大小姐要開門做生意呢,屬下還關門嗎?”
解蠡不知啥時變得有些惡趣味起來,估計也是看自家主子因為沈莫憂,而變多了幾分人氣。
“那我把這裏所有的東西都買下來,你覺得如何?”
蕭凜川眼裏藏著星光點點,笑盈盈的看她,那聲音低沉有磁性仿佛故意帶著誘哄一般。
沈莫憂不知為何,臉蛋不受控製的開始發燙起來,明明蕭凜川問的是很正經的問題,她有什麼可臉紅的?
“攝政王殿下財大氣粗,自然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沈莫憂白了他一眼,隨即又抓了一把瓜子嗑起來,“你什麼時候動我父親?”
“再等等。”
蕭凜川不由有些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魏家和雲家都沒了,他應該能安分一些時日。”
“那你為何讓蕭廷去和談?”
沈莫憂不能理解,蕭凜川這樣把人支開,她想做什麼都不能。
“你如果想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他悄無聲息死在邊境,喲喲,我知道你想讓他死。”
其實到了現在,沈莫憂在他麵前,幾乎是沒有秘密了,若說皇室裏她最恨的人,必然是蕭廷無疑。
很多次蕭凜川都發現,沈莫憂看向蕭廷的眼神裏,彌漫著根本無法化解的殺意和恨意,他不知道這些恨意從何而來?
但他也不會問,如果有一天沈莫憂願意,自然會說的,現在他隻希望沈莫憂開開心心。
至於那些仇怨,沈莫憂想做的事,他都想法子辦成就是了,哪怕要這蕭皇室傾覆,他也不會眨眼。
沈莫憂聲音突的揚高,看向蕭凜川的眼神也多了一分痛苦,
“可我不想讓他死的太輕鬆,攝政王殿下有沒有恨過一個人,恨到夜夜夢魘都忍不住撕咬他的肉,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