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個局,她承認,那天百花宴,魏夢玲和雲倩若不招惹她,其實她還是能多留這兩家幾天的。
可偏偏她們招惹了,就怪不得她先拿這兩家開刀了。
……
“小姐,相爺身邊的符生來了,說要您去書房一趟。”
孟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此時沈莫憂剛起床,荔月在伺候她穿衣服。
“聽說相爺昨天很晚才回來,怎麼一大早就找您有事?”
“祖母受了氣,我爹回來總要告個狀的。”
沈莫憂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稀奇,沈老太太在她這裏沒討到什麼好,總要從兒子那裏找補回來。
“相爺那麼疼您,想來也就是問問罷了,不會真的責怪您。”
荔月對於沈淩豐還是挺有好感的,在沈家,疼愛自家小姐的,除了夫人就是相爺了。
沈莫憂沒有回答荔月的話,而是輕輕抹了層口脂,說了句,“走吧。”
書房。
沈淩豐坐在案前,看著款款進來的沈莫憂,眼中情緒複雜,他覺得沈莫憂好像變了,變得有些陌生。
昨兒個他一回來,母親就跟他告狀,說沈莫憂不僅故意害沈憐兒輸了百花宴的比試,還把得罪了七皇子和太子。
可是之前,沈莫憂明明告訴過他,傾慕七皇子已久,還想等及笄後嫁給他,這才過了月餘,怎麼會變化那麼大?
“父親。”
沈莫憂輕喚了一聲打斷沈淩豐的思緒,“符生說您找我。”
“喲喲,我聽你祖母說,百花宴你當眾給憐兒難堪,又贏了七皇子的棋局,還頂撞太子,可有此事?”
沈莫憂眼裏一閃而過的詫異,沈淩豐昨晚到家的時候,估計都半夜了吧!?
沈憐兒和老太太竟然還能告狀告的那麼詳細,真是讓她開眼了。
“父親,三妹妹她是自己輸了比試,這個百花宴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您若不信,派人一問便知。”
沈莫憂聲音哽咽,眼眶紅紅的看著沈淩豐,好像馬上就要掉下淚來。
沈憐兒不是喜歡裝柔弱嗎?
那她也裝一裝,看誰弱的過誰?
“那你與七皇子下棋,贏了他兩次,還都故意戲弄他,連太子都看不過去了,這件事憐兒總沒有冤枉了你。”
沈淩豐越說眉頭皺的越緊,“喲喲,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你喜歡七皇子嗎?虧的我還以為你認真的,打算找個機會入宮向陛下請旨。”
沈莫憂知道沈淩豐既然這麼說,就肯定不是跟她開玩笑的。
“父親誤會了,上次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和七皇子在一起,不過我已經想通了,我和七皇子雲泥之別,還請父親打消這個念頭。”
沈淩豐看著麵前這個已經出落亭亭玉立的女兒,忽然看不透了。
“所以你就在百花宴上,故意給七皇子難堪?”
“不是這樣的,是七皇子要和我比試在先,父親細想,殿下身份尊貴,我怎麼可能冒險得罪他?至於太子,我就更加沒有這個膽子了。”
沈莫憂連連否認,抬手壓了壓眼角拭淚,
“莫不是三妹妹自己輸了比試,心裏不服氣,所以才故意冤枉我的?畢竟如今的姨娘,是武陽侯府的嫡次女,早已今非昔比,若女兒真的讓父親厭棄,不是正合三妹妹的意?”
論起茶藝,她也不比沈憐兒差,隻是上輩子她太固執,有些事不屑做。
被沈莫憂這麼一說,沈淩豐當即便露出愧疚的表情,隻是說出的話並沒有多少歉意,反而是教訓。
“喲喲,父親也隻是問問你,畢竟你祖母是長輩,就算你沒做過,也不應該出言頂撞她,聽說前幾天榮盛堂還叫了大夫,喲喲,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
“叫了大夫?”
沈莫憂故作吃驚,“可是我和娘離開榮盛堂的時候,祖母還好好的,您知道的,季春懂醫術,我還讓她給祖母把過脈,確定祖母沒事才走的,我娘可以作證。”
“你的意思是,你祖母說謊冤枉你?”
沈淩豐語氣多了幾分淩厲,“喲喲,你以前最是懂事,怎麼如今也學會編排長輩了?”
“女兒並無此意,隻是父親聽信祖母的一麵之詞,難道就對了嗎?何況祖母一直都更喜歡三妹妹,難保不會因為姨娘如今身份不同,而對三妹妹格外偏袒。”
沈淩豐的性子她是了解的,明明很多疑,卻總是要端著,擺出疼愛妻女的模樣。
“你祖母不是這樣的人,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沈淩豐言語間盡是維護老太太,也讓沈莫憂一點點心寒。
“父親說什麼便是什麼。”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自然也不會再對沈淩豐這個父親抱什麼希望。
“七皇子的事,你先別急著拒絕,若你真的能入他的眼,這對你,對沈家都是一件好事。”
沈淩豐的話,讓沈莫憂原本就寒了的心,徹底的死了。
“父親,我不喜歡七皇子,也不可能嫁給他。”
對於蕭廷,如今她隻剩厭惡和仇恨,可她到現在也沒有想通,為何太子還在朝,沈淩豐卻急於站在蕭廷的陣營?
這其中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沈淩豐沒想到他都把話挑明了,沈莫憂竟然還能拒絕的這麼幹脆。
“七皇子有什麼不好?他是皇後嫡出,又與你差不了幾歲,嫁入皇室是多少世家女夢寐以求的事,你為何就避如蛇蠍?”
沈淩豐字字句句的質問,就像一把把刀子戳向沈莫憂的心窩。
她低眸去看坐在書案前的沈淩豐,愈發覺得上一世的自己愚不可及,竟然會認為,有個疼愛她的父親,竟然覺得她很幸福。
原來,都是假的!
“那我便要問問父親,在朝的皇子那麼多,都沒有娶妃,為何您一定要我嫁給七皇子?”
沈莫憂目光如炬,就當是她偏執吧,她想再給沈淩豐一次機會。
一次讓她死的明白,對沈淩豐這個父親徹底死心的機會。
沈淩豐沒有解釋,而是擺出父親的威嚴束縛她,
“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讓你嫁給誰,你就必須嫁給誰,哪有那麼為什麼?你既然是沈家嫡女,是我沈淩豐的女兒,這就是你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