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話,洞的深處竟然往外吹出了一陣陰森森的怪風,我心裏暗道不妙,不能在此久留!
剛想說“走”,就看見一隻濕漉漉的,能清晰地看見毛細血管的黑色大手從洞內的暗處快速冒了出來!接著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把抓住趣哥的領口,將他往洞裏麵拽了下去!
“啊~”等我們反應過來,已經隻能聽到趣哥迅速下降的淒慘的叫聲了!
“趣哥!堅持住!”反應過來大事不妙,我立刻朝著洞內大喊!
“先回去拿手電,不然就這樣下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洞裏麵,我們也會沒命!”阿鬼一把拉住要往洞裏跳的我,緊張地說。
我有點急糊塗了,來回走了幾圈,狠狠地踢了幾腳洞口的土塊,罵自己道:“太大意了!我該早點發現危險的!”
阿鬼急了,一把拉住我的領子,瞪著眼睛對我說:“趕緊回去拿手電,你浪費一秒鍾,趣哥離小命不保就近一步!”
我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失態,點點頭就跟著阿鬼往避難所沒命地跑。
一到避難所,居然發現偉仔和阿木都暈倒在了地上,阿玫和天天被綁在了床架鐵杆上!
怎麼回事?
可惡!我就知道不能讓蒼蠅那狗東西到避難所!
隻聽見阿鬼說了一句:“唉,太大意了!”便跑去解開綁住阿玫和天天的繩子,我也過去幫忙,將暈倒的偉仔和阿木放在了床上躺好接著阿鬼匆匆從抽屜裏拿出兩把手電,將其中一把扔給我後對阿玫說:“剛才的事等我們回來再說,你照顧好他們,趣哥有麻煩了,我們先過去救他!記得天黑了就打開聚光燈!”
阿玫聽到趣哥有麻煩,先是焦急地一愣,然後就果斷地點了點頭,示意我們趕快去吧。
一跑到洞口,阿鬼就率先下去了,由於這邊是南方,所以洞壁非常的濕滑,我們一上一下用雙手雙腳用力地抵住洞壁才得以艱難地往深處移動。
大概往下爬了30多米,快精疲力盡的時候,終於到了能站腳的地方,待到兩人都平穩落地之後,這地道立刻變得寬敞了起來,變成一條與地麵平行的走道,甚至能容得下兩個人並排行動。
一股濃重的腐臭味和另外一種類似屎尿散發的氨氣混合在一起,像一個無形的惡魔張牙舞爪地往我們撲來,熏得我們倆眼淚鼻涕一把抓!
這下邊實在是太潮濕了,頭頂不停有髒水滴落下來,心裏泛起陣陣惡心的感覺,走路一步一滑,非常痛苦。
打開手電一照,我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下的驚呆了!
這大洞的地麵上密密麻麻地堆滿了白森森的骨頭,不知是人的還是動物的,頭骨,手骨,肋骨,什麼樣的都有!有的完整,有的破碎,慘不忍睹!
沒有麵對過這種場景的我直覺得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寒氣從頭吹到腳,像是掉進冰窟窿一般不知所措了!
心想,趣哥可千萬別有事啊,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畢竟他是在我麵前活生生地被怪物擄走的!
“想什麼呢,往前走啊!”阿鬼輕輕的推了我一把,他似乎總是能比我冷靜得快一些,小聲說,“你妹的!別浪費時間!”
我意識到現在胡思亂想太不應該了,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踩著白骨往前走去。
“啪!啪!”有些不太結實的骨頭直接被我們踩斷,發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因為這些白骨在地上太密了,左避右躲我們還是免不了會踩到。
每次踩到骨頭發出聲音,都嚇得我們停了一停,要是我們的動靜引來怪物,後果不堪設想!因為在這下麵誰知道我們是不是那些怪物的對手呢,哪怕手裏有武器。
忽然,前方傳來了一陣“嘰嘰咕咕”的叫聲,聽起來就像是那些怪物的對話,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這種感覺太壓抑了,心中的恐懼直線飆升,我立刻伸手示意阿鬼停下,然後將手電光照的方向往腳下轉!
“嘰嘰咕咕!嘰嘰咕咕!”怪物的叫聲居然又向我們靠近了一些,甚至我聽到了一些不規則的腳步聲!
怎麼辦,在找到趣哥之前就與它們發生戰鬥,以命相搏,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可是我們現在不能回頭,回去怎麼跟阿木他們交代,因為害怕就退卻?不行!
隻聽這怪物的聲音越來越近,也不知有多少隻,這時候我忽然想到,要是趴下來用骨頭蓋在身上,那麼我們的氣味兒就會被掩蓋,它們可能就發現不了我們!
事不宜遲,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我關了手電就立刻趴在了散發著惡臭的白骨堆裏,然後小心翼翼地撿起幾把骨頭蓋住了自己的後背。
這樣無論如何怪物也無法立刻聞到我們的氣味了吧,阿鬼心照不宣,立刻照做了,經過這幾天的戰鬥與磨合,看來我們在麵對危險時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
果然,憑聲音判斷大概有兩到三隻怪物往這邊過來了!
“嘰嘰咕咕!嘰嘰咕咕!”它們好像有自己的語言一樣,不斷地發出聲音交流著,似乎在說:這裏有入侵者,我們必須馬上揪出他們!
忽然,其中一隻怪物叫聲的音量明顯提高了,哪種“嘰嘰咕咕”砸吧聲的頻率也變高了,難道它發現我們了嗎?
我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是這麼近!
心跳,“撲通撲通”的,瞬間亂跳了起來!
然而,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準備站起來拚命的時候,那隻暴躁的怪物,居然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我聽到它好像打了它同伴一下,然後踩在了我背上的一根骨頭上,天哪,一灘散發著腥臭的口水不偏不倚正滴落在了我的後腦勺上,千萬不要被發現,千萬不要被發現,此時我屏住了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放鬆靜止,千萬不能顫抖!
危險持續了十幾秒,我倆如獲大赦!它們的聲音漸漸遠去了。
雖然隻短短十幾秒,但是我卻覺得這段時間無比的漫長,好在這幾隻殺千刀的怪物終於離開了,懸在脖子上的刀也終於遠離了自己。
等到徹底聽不到它們的聲音後,我小心翼翼地拿掉背上蓋著的斷骨,緩緩地站了起來,鬆了鬆剛才因緊張而過度緊繃的酸酸的肌肉,繼續向黑暗的深處走去,此時阿鬼也已經站了起來,打開手電跟上來了。
真想不到這些怪物居然會挖洞築巢,我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既然會挖洞築巢,那麼,它們也會繁殖嗎?
要是會的話,那人類的處境堪稱十死無生了!
越往裏走,通道居然越寬敞,漸漸地,我們竟發現洞已經大得跟一間教室差不多了。
忽然,隻聽見“嘩!”的一聲響!
我麵前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有一隻通體烏黑發亮,像人又像壁虎的怪物站在了我們手電光束麵前!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物,它的雙眼炯炯有神,變異之後大得像燈泡,臉有點像肉未腐爛完全的骷髏,有些淩亂的肌肉不規則地在臉上密布著,黑洞洞的鼻孔,猙獰可怖!
它張著滿是尖牙的大嘴,嘴裏發出了“荷荷荷荷”的聲音,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著我,大概它也一時無法確定我是敵是友吧,因為按照它固定的思維活人是不會站在這裏跟它麵麵相覷的,不容它反應過來,我必須先下手為強!
我立刻高舉消防斧向眼前這怪物大力砍去,沒想到它反應速度竟這麼快,見我斧頭砍來立刻往後一跳,居然被它堪堪避開了!
第一次攻擊便落了個空,我心想壞了,這是它們的地盤,要是不能迅速解決它,讓它呼喚同類的話,我們非但再也見不著趣哥,可能連太陽也見不著了!
阿鬼頭腦清晰我想我所擔憂的他應該都知道,所以待我失手後他立刻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上去,刀比斧快,隻聽“唰!”的一聲,這怪物一隻手臂被連根剁下,它因吃痛變得暴怒不已,“嘰嘰”地叫著瘋狂的衝上來攻擊,尖利的爪子呼呼生風地向我的胸口襲來,我速度哪有這東西快,雖然已經往後一躲了,但還是被它爪尖刮到,立刻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這火辣辣的疼痛簡直把我的心肝肺都要逼出來了,我一摸胸口還好,不至於被他抓出肚腸,不然今天小命可就直接交代在這兒了。
“呀!”千鈞一發的時刻,阿鬼怒吼一聲!
我轉頭一看,發現他已經舉起砍刀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衝的也正是時候,這怪物剛用斷臂傾盡全力抓了我一把,身體重心不穩隻能用那隻手臂順勢去當阿鬼對它頭部的凶猛一刀!
我心道這回成了,果然,這怪物在我手電光照射下居然流露一種知道自己將死的眼神對著阿鬼,“哢!”一聲悶響,阿鬼鋒利的砍刀生生砍斷它地手臂陷進了它的頭顱。
終於幹掉這東西了,奇怪,這是什麼類型的怪物啊,長得像壁虎又像青蛙,以前從來沒見過,單從我們兩人冒著生命危險合力才艱難幹掉它這點就能知道這種怪物比我們以往所遇到的都要厲害。
阿鬼神勇,我心裏暗自佩服!
“你沒事吧?”怪物一倒地阿鬼就過來焦急地問我的情況。
我強忍著劇痛說了句:“沒事。”就示意接著尋找趣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他為止。
剛往前走幾步忽然“嘩!”地一下,我被什麼東西絆倒了,起來用手電一照,阿鬼的臉僵住了,我順著他手電照的方向看去,隻覺得忽然天昏地暗,隻見趣哥渾身是傷,還缺了左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原來剛才他就在邊上,絆倒我的也是他啊!
我過去一試脈搏鼻息,已經死透了!
發現他的死,就像有一股全世界最強大的電流給我來了個醍醐灌頂一般!讓我呼吸一窒,鼻子一酸!眼眶立刻就熱了。
未等我們作出決定,這大洞更深處傳來了一陣“嘰嘰咕咕”的叫聲,不好,怕是別的怪物聽到這裏的打鬥聲被吸引過來了,阿鬼一把拉著我往原路跑,我邊跑邊絕望地問他:“趣哥的屍體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丟在這裏吧?”
阿鬼說:“現在也沒法了,先保得住自己的命再說,總不能為了他的屍體又丟兩條命吧!”
雖然心中自責不已,悲痛萬分,但是權衡之下,我還是不得不接受阿鬼的這番話,於是咬咬牙,隻能跟著他在這泥濘不堪的洞道裏狂奔而去。
我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心中默默地念道:“趣哥!是我對不起你,來世再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