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的聽了大半天了,現在也該出來了。”鬼狐狸忽然對著窗子喊道。
他喊過之後,一道影子就從窗前閃過。
緋紅道:“我叫人捉住他。”
鬼狐狸卻道:“不必。我已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
“言孝武。”鬼狐狸笑道:“他肯定也早就經知道我是誰了。”
“他就是外麵的那個人?”
鬼狐狸點點頭。
白魂回來的時候,已是暮色時分,他走進蘭花樓,然後就看見彩衣。
“看來娘娘已經跟殿下相見了。”
彩衣皺著眉頭道:“是,可是雖然相見了,卻不相識。皇上好像什麼都記得了。”
白魂道:“皇上畢竟是皇上,就算他不記得這一切,這一切仍然是他的。”
彩衣道:“話是這麼說,可娘娘這樣也太可憐了。以前皇上對娘娘多好啊,現在呢?”
白魂道:“現在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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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幽淋被完顏恥帶走已有四天,這四天言孝武已將戈壁徹底翻了過來。
但仍然沒有季幽淋的半點下落。
但是他們卻發現了一個地方,一座酒樓,一座名為蘭花樓的酒樓。
在戈壁邊上開酒樓——恐怕這個老板是個呆子,是個完全沒有生意頭腦的蠢人。
但是卻讓言孝武非常想進去。
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嗓子幾乎已經渴的冒出了煙。
他走了進去,但卻在最顯眼的地方,看見了鬼狐狸。
鬼狐狸的麵前正擺著一桌酒菜,全是最上等的酒菜。但卻都附上了一層油光,似乎一口都不曾被人夾起來過。他看見言孝武便笑道:“看來,你也覺得人在這裏。”
“我要找的人與你沒關係。”言孝武也不理他,便坐在與他最遠的地方,喚起了小二,吩咐小二上一些吃的,可是久久也不見小二走來。
反倒是一個少女從後廚走了出來,少女很美,對著店中的兩個男人盈盈一笑便走了過來:“這裏可沒有小二,隻有我。您需要點什麼?”
言孝武道:“先來壺茶,再來幾碟小菜。”
少女笑道:“好,這就來,客觀您稍等。”
過了很久,少女端著飯菜跟茶水,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客觀,您的菜。”
待她將所有的東西放在桌上之後,便退了下去,
言孝武先是倒了一杯茶,給自己灌了下去。
喝完才感覺喉嚨舒服了許多。
此時這酒樓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空曠的大堂裏就隻有兩個人,鬼狐狸道:“你不覺得這酒樓奇怪?”
“在怪也比不上你一隻在沙漠裏的狐狸。”
“這隻狐狸跟你的目的一樣,隻在尋人。”
“我隻知道狐狸並不適合大漠。”
“適不適合,要看著隻狐狸自己了。”
言孝武不喜歡鬼狐狸,鬼狐狸同樣不喜歡言孝武,
鬼狐狸話音落下,就聽見女人咯咯的笑聲,是從後廚傳來的。
鬼狐狸問道:“什麼人在笑?”
女人走了出來:“是我。”
“你笑什麼?”
女人有一雙很大很明媚的眼睛,她走出,這雙眼睛就落在鬼狐狸身上:“我笑那隻狐狸有家不回,卻偏偏要在大沙漠裏獨闖。它不知道,家裏的人找了他四年,眼淚都幾乎要流幹了。”
言孝武道:“看來你似乎認識這隻狐狸?”
少女又笑了起來,抬高下巴道:
“我不認識,我們老板才認識。”
“你們老板是誰?”
“我們老板就是我們老板。”
鬼狐狸笑了起來:“那你們可在?”
“我們老板當然在,隻不過她不輕易見人。她隻想見一見那隻負心的狐狸。”
“負心?”鬼狐狸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他道:“我看姑娘你是認錯人了吧。”
那少女道“沒錯沒錯。不可能會錯。”
“哦?”
那姑娘忽然走到鬼狐狸身邊,拉著他道:
“請公子跟我到內堂一絮。內堂有位很像見公子的人。”
鬼狐狸人還沒坐穩,就忽然被拉了起來:“姑娘,你隨便拉人入房,好像於理不合吧。”
“誰啦你入我房?!我是拉你入別人房。”
“這……好像更不好吧。”
鬼狐狸同樣還沒站穩,就被這小姑娘拉近了房。
房間很幹淨,很整潔,屋子裏還透著一股花香的味道,很淡,很好聞。
“這是女人的房間?”鬼狐狸問道。
“當然。男人怎麼可能找一隻狐狸找四年?”
“找我?四年?一個女人找我四年?”
“當然了。”
“這個女人是誰?”
“還能有誰,你老婆唄。”
“我老婆?”
“恩。”
“可我還沒成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從屏障後麵走了出來,女人並沒有化太濃的妝,也沒有穿太豔麗的衣服,但是卻很美,美的清麗脫俗。
女人氣質很高貴,舉手投足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她換了一聲:“彩衣……”
聲音就仿佛黃鶯出穀一般動人。
她站在鬼狐狸的對麵,雙眼望著他,仿佛已經目光再也移不走,仿佛她的眸光會說話,一個女人的眼睛若是會說話,那麼她必定是個十分美麗,十分吸引人的女人,她嘴裏喚著:“皇上?”
鬼狐狸忽然怔住,卻又讓自己笑了起來:
“什麼皇上?姑娘你大概是認錯人了吧?”
女人的心仿佛都要碎了,碎成千萬片:“我……我怎麼可能會認錯自己的丈夫?”
“丈夫?……”鬼狐狸的確愣住了:“我們……你是在說我?”
“除了你還能有誰啊。”叫彩衣的少女忽然要跳起來了,喊道:“你是龍域的皇帝,她是龍域的皇後,你們兩個是夫妻。”
“彩衣,不得對皇上無禮。”
少女忽然意識到自己簡直犯了大不敬的嘴,立刻垂下頭道:“是。那彩衣先告退了。”
彩衣退出了房間,整個房間就顯得很安靜,很空蕩也很尷尬。
鬼狐狸忽然有一種情緒哽咽在喉,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女子走上前來,含著淚光道:“皇上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鬼狐狸搖了搖頭。
“皇上難道忘了,我們恩愛的那些歲月?”
鬼狐狸歎了口氣。
“難道你就連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了嗎?”
鬼狐狸仔細的想了想,他真的一絲一毫也想不起來:“姑娘……”
“不要叫我姑娘。”女子噙著淚,神情的望著他:“我叫緋紅。”
“緋紅?”鬼狐狸對這個名字果真毫無印象。“我們真的是夫妻?若我們真的是夫妻,為何你又會在這裏?”
“自從收到白魂的信之後,我跟彩衣便從皇宮逃了出來。我堅信我自己的丈夫。一定要我親自找到。我們一路找到這裏,可是卻是也見不到你,於是就在這裏開了一家酒樓,我知道在沙漠中開酒樓是多麽荒唐的事,可是在這裏開酒樓,就一定可以等到你。因為不會有人錯過這裏,絕不會。”
“所以這裏並不是一個酒樓,而是你為了等我編製的網?情網?”鬼狐狸隻覺得麻煩大了,平白無故的多出了一個妻子,這對他來說絕不是好事。“可白魂從來沒說過,我還有個妻子。”
“他一心想帶你回去見我。可你卻為了其他女人一再耽誤你們的行程,不是他不告訴你,而是你並不想知道。”
鬼狐狸不再說話。
緋紅又問道:“是什麼樣的女人讓你如此著迷?”
鬼狐還是不說話,難道要他說,是個醜丫頭?又或者解釋他們之間沒有關係?
緋紅已流下淚,但卻笑著:“這四年來,你一定又認識了不少女人?”
鬼狐狸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對一個自稱他妻子的女人說,這四年來,他過的逍遙快活,她會怎麼想?
同樣,他也無法繼續欺騙她。
緋紅笑了起來,她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很可愛,很漂亮:“我並沒有怪你,你畢竟是皇帝,天下間有那個女人是你不能要,不能想的呢?”她說這話時候,眼圈比剛才還要紅:“我隻是高興,高興我還有在看見的你的機會。雖然你已經忘了我,但我卻已準備好要跟你一生一世,再也不分開半步。”
世界上所有的情人都想要跟對方廝守終生,寸步不離,隻要陷入愛情中,無論男人或者女人都會想粘著對方,膩著對方直到永遠。
鬼狐狸卻不想,因為他感覺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但他也沒有辦法時拒絕。
任何一個男人看見她都不會拒絕,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因為她的真誠,她眼中流露出的光彩是一個愛極了自己的女人才會流出來的。
這種神采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傷害。
“這麼多年,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鬼狐狸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已有些沙啞,就算他並不是樓啟梟,隻是個路人,他也想這麼問。
緋紅搖搖頭,勉強笑起來:“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若說我委屈,那麼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比我更委屈的人了。宮裏的女人其實都一樣,你在,是那樣,你不在,還是那樣。而我隻是不甘心從係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才追出皇宮,追到這裏。”
“你……”鬼狐狸現在無話可說,他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應該說。
緋紅擦幹了眼角的淚,真的笑了起來:“現在我們總算相見了,我總算在又見到你了。”
她拉起他的手坐下。
此時鬼狐狸也笑了笑,仿佛這個女人的笑,讓一切都明媚了:“現在你見到了,接下來你準備怎麼樣?”
“當然是跟著你。我們從此再也不分開了。”
“跟著我?”
“恩。”
“可我現在要去救人。”
“我知道。不管你救什麼人,我都會幫你。”
“你能怎麼幫我?”
“幫你調兵遣將,幫你出謀劃策,照顧你。”
鬼狐狸又愣住了,然後尷尬的笑了笑,道:“該不會也同床吧?”
緋紅的臉紅了:“那,那是以後的事。”
鬼狐狸安撫著受驚的心髒道:“還好,不然的話……就真的……”真的很慘,真的很尷尬,真的很……麻煩……
那醜丫頭若是看見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