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恍然一夢瑤台客 第十章 靈劍現世

季幽淋覺得這是在是一個很蠢的問題,所以她笑了,她笑著說:“你就算不殺我,我也不會到處跟人說我看過你的樣子、見過你殺人,因為沒人會相信我。就算他們相信我,這樣做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鬼狐狸也點點頭:

“你說的倒是十分有道理。”

“既然有道理,我們算是朋友了?”

鬼狐狸也笑了,笑的燦爛,比天上的繁星還要燦爛:“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季幽淋笑了笑,轉身,猛的飛身上樹。卻是接住了誤從樹上跌下來的幼鳥。

她伸手十分靈巧的攀上樹枝將幼鳥安然無恙放回鳥巢,一切顯得極為自然不帶一丁點含糊。

鬼狐狸見過很多女人也有過很多女人,就在剛剛,他還抱過一個‘如狼似虎’的女人,但他卻從未見過她這樣的女人。

她她的伸手實在太過利落,她的輕功絕不再他之下。

鬼狐狸終於忍不住問了:

“既是朋友了,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季幽淋淡淡的回答:

“季幽淋。清幽的幽,淋雨的淋。”

果然是恨奇怪的名字,不過卻不是那麼難聽。

“我叫鬼狐狸。沒名沒姓,鬼狐狸。”

“為什麼沒名沒姓?”季幽淋的問題總是很簡短。

鬼狐狸回答:“因為不記得了。”

“為什麼不記得?人怎麼會不記得自己的姓名?”

鬼狐狸仰麵苦笑道:“我不但不記得我的名字,更加不記得我是誰。”

鬼狐狸這麼說,季幽淋也聽明白了,原來——他竟是個失憶的人。

一般人會認為失憶的人很可憐,一個連自己是誰記不得的人總是悲哀的,但她卻不怎麼認為:“我問你,你覺得自己失憶是件可憐的事嗎?”

“難道不可憐嗎?”

“如果你以前是個江洋大盜,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呢?”

“那也是我的記憶,我沒有扔掉它理由。”

季幽淋也點點頭,不再反駁:“你說的沒錯,記憶就算在壞,也總是自己的,斷沒有不要的理由。我以為如果過去是個壞人,現在忘掉一切,你就是煥然重生。”

“記憶並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好壞。我過去是惡人,現在也不一定會變成好人。”

季幽淋歎了一口氣,已坐在樹梢上:“好人壞人也不是一句話就能概括的,好跟壞本來就沒有界限,許多人以為自己是好人卻做了很多傷害別人的事;而許多十惡不赦的人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沒有做過,你總想給自己一個定義,最後會發現自己仍然什麼都不是。其實做你認為好的事就夠了,何必追尋過去?”

鬼狐狸也點點頭,不再說話。

季幽淋從樹梢上站起來,準備離去:“也許你不會認同我說的,我也確實說的太多了,天快亮了,我真的該走了,不然言孝武醒過來發現我不在,一定又會找上來,我走了,你多保重。”

說完,季幽淋的影子已經遠遠地飛落在遠遠的另外一棵樹上,鬼狐狸還在原地淺笑,他在想,此夜,大概會讓他很久以後才能忘掉。

季幽淋的輕功非常好,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人已經在半裏之外。

這是一片林子,時長會傳來野獸的叫聲,聽起來時分恐怖,但她卻不怕,對於一個習慣走夜路的人來說,這樣的吼叫在平常不過。

隻要到了黎明,又是新的一天,對季幽林來說,更是自由自在的一天。

隻要過了江陽,言孝武就再也找不到她,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開始新的生活。現在,除非有奇跡發生,不然,絕沒有人找得到她。

隻是她沒想到,奇跡居然真的發生了。

清幽的月色忽然被火把的光亮淹沒,季幽淋抬起頭,就看見她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人。

她並沒有驚訝,因為她知道,這個人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是可能的,因為她知道這個人簡直無所不能,神通廣大。

“是你?”

她的對麵是一排從天而降的人。

一排南疆人。

排的中間站著一個女人,一個美的簡直可以超脫世間一切的女人,這個人竟然是季幽淋此生最不想見到的人。

季幽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之初,就被告知是‘鷹黎女皇’的轉世,所以她才被眾人當成了女皇,所以族裏所有的人都對她抱以很高的期望,所以言孝武此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她光複蒼雲國。

而鷹黎卻原本有個妹妹叫鷹曪,她本是繼承女皇的最佳人選,卻被季幽淋搶走了。

所以季幽淋跟鷹曪向來不合。

鷹曪不但有美貌,懂得也比季幽淋要多,如果沒有她,她會是天生的女皇。

現在,她就站在她的對麵,以一個真正的女王的眼神望著她。

季幽淋看著鷹曪,鷹曪也看著她,彼此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卻帶著凜人的寒光。

很快,鷹曪說道:

“你的膽子真的好大,你自己逃也就算了,居然還帶走了族中第一護衛言孝武,你不怕自己被長老處死,難道你就不怕他死嗎?”

季幽淋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再次見到言孝武。更沒想到,再見到他,他卻是被人五花大綁。

“是捆仙索?”

捆仙索是南疆的聖物,表麵上看上去跟普通的繩子無意,但隻要被這條繩子困住,就算武功再厲害的人也休想掙脫。

除非使用捆仙索的人驅動咒語,不然就是一輩子直至死亡,捆仙索也不會鬆開。

此時,鷹曪道:

“言孝武是我族第一護衛,若不用‘捆仙索’,隻怕醒古來沒人能對付他。你若不跟我們回去,我隻能捉他回去像長老領罪。”

“不。”季幽淋忽然從喉嚨深處喊了出來:“這不關言孝武的事,他一直想要帶我回去,隻是我不肯,他又不敢對我動手,如果被你們帶回去,他一定非死不可。”她並不想害死言孝武。

“既然知道,就跟我們回去,不然他就隻有死路一條。”鷹曪也毫不相讓。

季幽淋看著鷹曪,她也始終在看著自己,她隻是不懂,為什麼是她?如果隻是複國,比她有本事的人會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為什麼偏偏一定要是她?

“我隻想找一個屬於我的地方,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

“因為這是你的命。如果不是為了蒼雲,你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命?可是我偏偏不信命。”

“那言孝武就隻有死。就算我不捉他回去,他也難逃一死。”

“想讓我回去,就要看你們是否打得贏我。”話一說完,季幽淋已將身上的包袱卸下,然後跟鷹曪六名手下交起手來。

這六個人她都認識,這六個人也都是南疆最頂級的高手。

他們的身手或許隻在言孝武之下。

沒人知道。

因為沒人跟他們交過手,跟他們交過手的敵人都已經死了。

月光落下六把劍卻已出鞘,沒了月光,卻有道道寒光,六把劍出鞘之前還是劍,出鞘之後卻已經變成了虹,六道飛紅。

季幽淋從來沒見過這六個人的身手,也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六道飛虹,六道飛虹筆直的刺向自己,卻被她一一躲過,她知道,這些人並沒有用盡全力。

這六個人,隻要有一個人用盡全力,那麼這六道紅她連一個都絕不會躲過。

她已握住一把劍尖,那劍的鋒芒未落,速度也未落,仍是帶著寒光直刺而來,但卻沒有再往前半寸。不是因為不敢,隻因為不能。

季幽淋已將那劍死死夾在兩根手指間,那劍總是鋒芒畢露卻再也動憚不得分毫。

忽的,劍尖竟然發了紅,不但紅,還帶著一陣灼人的溫度,就好像在熔爐之中一樣。

眨眼之間,劍尖居然劃了。不但化了,整把劍居然都變形了。那人握著劍的另一端,忽感覺灼人的溫度在難握劍,便立馬鬆了手。

而此時季幽淋卻已跨前一步,死死捏住那人的脖子,她根本不必用力,光是手下的溫度就已足夠讓那人嚐夠苦頭。

“烈火掌?”

“知道就好。還不放人?”

季幽淋手下用力,已掐緊那人脖子。她並不想殺人,但那人也並不怕死,對於她的威脅並不屑一顧。

正在季幽淋還在想該如何是好之時,忽然刮起了狂風,待狂風停息之後,眾人睜開眼睛之時,季幽淋卻已不見。

沒有人知道季幽淋是怎麼憑空消失的,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就連季幽淋自己睜開的眼睛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這是一個石洞,四周卻點滿了蠟燭,幽幽暗暗的洞穴深處散發著一道又一道神神秘秘的光芒。

這是什麼地方?

她怎麼會在這?

這些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她,因為四周除了她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洞穴就跟隧道一樣,仿佛見不到盡頭,季幽淋隻能跟著一道又一道的神神秘秘的光芒走。

當她走到洞穴最深處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的一切幾乎驚呆了她。

這是一個石室,裏麵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器,卻都已經腐朽,隻有一個綻放這藍色光芒的神劍懸浮在石室的最中央。

這把劍閃著藍色的光芒,璀璨耀眼,藍光幾乎照亮了整個石洞,照的劍身通體透明,一眼望去,簡直比世界上任何一把劍都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