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調查的郎中令離開大將軍軍帳之後,大將軍正色道“如果事情真如金堂主所說,我定然會稟報人皇,嚴懲那州牧。但無論如何,你們敢於對抗州兵已是觸犯法度,我是不能不過問的!不過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我願意網開一麵。”
丁一聽聞大將軍要網開一麵,喜形於色道“多謝大將軍!”
“先別急著謝!我說了,你們對抗官軍就是觸犯了法度,雖然可以網開一麵,但並不代表你們就沒事了!我決定明日開始攻城之後,你們金家堡如果能夠抵擋兩個時辰,以往的事就一筆勾銷,如果抵擋不住,那就隻能認命了。這便是你們敢於抵擋官軍的懲罰!”大將軍接著說道。
聽了大將軍接下來的話,丁一轉喜為憂,麵對如此大軍怎麼才能抵擋兩個時辰呢!但轉念一想,好在大將軍已經開始徹查此事,想來即使金家堡真的城破,以後大將軍應當也不會再追究此事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想到此,丁一心中好似豁然開朗一般的點頭說道“多謝大將軍法外開恩!”說話間語氣眼神都十分誠懇。
大將軍見此,也是有些意外,原本以為丁一還要和自己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丁一卻利落的接受了這個懲罰。不由得讚許的點了點頭。似乎是頗為欣賞丁一。
一旁的雲霄依然一臉輕鬆和大將軍兩人相視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於是,丁一和雲霄離開了大將軍的營帳返回了金家堡。
見丁一和雲霄安然返回,阿金父親麵露喜色道“子瑞、雲宗主!如何?大將軍怎麼說?”
丁一也是麵露喜色的高興說道“大將軍已經命人去徹查劉家強娶京蓉妹妹的事情了,想來此事肯定會水落石出的。而且大將軍也說,如果事情真的屬實,也會懲處那劉家長子。”
“真的嗎?那太好了!”阿金父親聽了丁一的話,也是欣喜萬分,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危機便如此解決了!
“隻是,大將軍還說在事情查清前,不會停止進軍。為了以防萬一,父親你先帶著大家出去暫避一時,等事情被查的水落石出再回來。金家堡就交給我便好!”丁一接著說道。
阿金父親覺得有些不解,便用疑問的眼光看著雲霄,似是想征求他的話。
“金老弟,你就放心吧,金堂主說的都是實情。想來明日事情便會有一個分曉,隻是以防萬一,你們還是先行離去,留在這金家堡中也是無濟於事。”雲霄難得的認真說道,也使得阿金父親不得不相信。
見阿金父親相信了丁一的話,丁一和雲霄這一老一少也是會心一笑。
於是阿金父親帶著剩下的族人在天明之前也是從後門水路離開了金家堡,臨行前阿金父親始終還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心中卻還有些慶幸,矛盾的心情始終煎熬著自己,再看了看自己這位從來不曾付出一點心血的私生子為了曾經不待見他的族人出生入死,心中百感交集道“子瑞,你一定要小心!”
丁一為了打消阿金父親的顧慮,便笑著說道“無妨,隻是暫時留守一陣,父親無需擔心!”
丁一每說一次‘父親’似乎都是對阿金父親的一次痛擊,擊中他那曾經鐵石一般的心。擊的他心痛無比,擊的他無地自容。不覺間一行淚水竟然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流下。阿金父親輕咳幾聲用來掩飾自己此時的窘態,不再敢去看向自己揮手告別的丁一。此時,可能隻有阿金父親自己知道,他再一次拋下了自己的孩子逃走了!
見眾人終於安全離去,雲霄才鄭重的問道“金堂主接下來準備如何?”
“我想著這裏抵擋一陣,否則如果大將軍見金家堡中的人全部逃離,定然會勃然大怒,可能會繼續追究金家抵抗官軍的罪責!雲宗主也快快離去吧!”丁一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雲霄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丁一會這麼做,便沒有去勸說丁一,隻是默默的說“對方是高手雲集的五萬中央軍,看來此戰是凶多吉少了!”雲霄並沒有回應丁一讓自己離去的話。
“雲宗主放心,我死不了!”其實丁一已經決定,既然借用了金子瑞的身體,就要還了這個人情,已經決定不管結果如何這兩個時辰之內,自己便是要和這金家堡共存亡了!此戰如果不敵,自己也算是將這金子瑞的身體還給了金家。
雲霄見丁一如此說,笑道“你這話,騙騙金家人還行!人生難得一知己,老夫遇見你之後也算一見如故。你也休要說些讓我們離去的話了!老夫這次就要來一個舍命陪君子,要玩就玩個大的,和五萬大兵對陣,老夫還真想嚐試一下,機會難得啊!哈哈哈!”
丁一看了看這位穿著樸實無華的前輩,心中五味雜陳,也是生出一股心心相惜之情。“大恩不言謝!但雲宗主一定不可過於戀戰,如果力不能支之時,一定要快快離去才好!”
“你這人怎麼總是想著別人!”
“師姐也這麼說過我!哈哈!”
第二日,大將軍如約而至,五萬大軍旌旗招展軍容整齊的出現在金家堡下。丁一和雲霄,還有幾十個魔月宗弟子佇立於城頭之上。原本湖中的水鳥似乎都被這陣仗驚的不敢靠近這裏,一派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隻見那陣中忽然奔出一記輕騎直奔城下而來,來到近前之後,那輕騎高聲說道“大將軍傳令,巳時正式攻城!大將軍還說,讓金堂主好自珍重!”
丁一在城頭拱手說道“請轉告大將軍,在下多謝大將軍!”
那輕騎也是拱手示意,便策馬返回本陣。
而後戰場之上陷入了片刻的安靜。直到雲霄清聲說了句“巳時已到!”
隻見軍陣之中率先發起進攻的是十數架投石車,一齊發出重達數百斤的巨石。那投石車的位置都是精心測算過的,那些巨石皆是投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所著落的位置剛好就是那金家堡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