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沒有多遠,隻在他們的位置下降到距離地麵十米遠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個位置已經接近地麵了。
祠堂很寬大,昏暗的燈光中,依稀可以看出這棟祠堂是由三個大樹的主幹鏤空出來的,寬二十米左右,長則有百米了。
裏麵也是燈光昏暗,但是人影綽綽,還有人們爭辯的聲音。
快進門的時候,綠龍的侍衛宣了道:“少都司駕到——”
屋內馬上靜了下來。
綠龍穩重的向前走去,低低的告訴紅紅:“你要緊跟在我身後,不然落到他們的手裏,你就毀了。”
紅紅不知這句話的深意是什麼,以為會是一種危險。
便小心的跟在綠龍的身後,一步不落。
屋內很寬大,迎麵是一架寬大的神龕,上麵供奉著香果,酒肉,三炷香嫋嫋的冒著煙,上麵有一幅巨大的畫像,是兩個人的畫像,一男一女,看樣子是夫妻,並排坐在兩把椅子上,樣子威嚴。
兩側貼著對聯,上聯是舉案齊眉興旺發達,下聯是琴瑟和諧子賢女孝,橫批是情深似海。
下麵是很多的人正在嘁嘁喳喳,這些人一見綠龍一行人進來了,就分開兩邊,讓出了地方,並且鴉雀無聲起來。
紅紅懵懵懂懂的,看見祠堂的四周都立著高高的蠟燭,那些蠟燭都很粗,而且四麵牆壁上都貼著羊皮紙的人物畫,有些畫像都很古老了,看上去似乎要化成破布片了。
綠龍對著中間的兩位畫像跪下身軀,朗聲說:“晚輩龍綠龍拜見龍昌與紅英兩位祖先,恭謝祖先數代的護佑。”說罷,綠龍拜了三拜,然後起身對著畫像前麵的兩個人行了一禮:“兒子見過父親母親大人,這麼晚了,到祠堂有什麼要事?”
都司夫人仍然壓不下自己的威風,忍不住的像往日一樣頤指氣使:“你先見過你外公,再說事。”
綠龍一聽這話,心底的怒意開始往上升騰,他強製壓了下去,向旁邊的外公和舅舅行了一禮:“外公好,舅舅好。”
綠龍還瞥見了表妹綠楣正站在外公身後,一臉的陰鬱。
“你看,我就說嘛,綠龍還是你們的親外孫,親外甥,沒有什麼變化,一家人到底還是一家人的。”這是一個老頭子在講話,他實際上是綠閣老的人,也是七閣老之一的,黃閣老。
“是,這就是血緣,到什麼時候也不變,所以諸位老臣,還是要護佑他才對嘛。”都司大人溫吞吞地說,麵帶笑意。
綠閣老嗬嗬的笑了兩聲,撚著胡須:“可不是嗎,孩子終究是孩子,不管怎麼傷我們的心,當老人的還是惦記著呀,我怎能記恨自己的外孫?”
綠閣老搖頭擺尾,眯縫著一對三角眼,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綠龍心底琢磨著:這夥人肚子裏揣什麼壞水了?
看著綠龍懵懂的樣子,都司夫人說話了:“兒子,你已經不小了,近日你父親老是腰疼,府裏村上的事情太多,都要你一一打裏,母親看著實在是心疼,所以想,先給你娶親……”
“娶親?”綠龍驚詫的看著周圍的人們,人們都是一臉的笑意,看著他。
綠龍覺得自己被圈進了一個圈套裏了,怎麼辦?綠楣表妹嗎?想想都讓人頭疼,他覺得這個套子已經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而且勒的喘不上來氣。
他好半天才吐了一口氣,然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一些:“兒子多謝母親大人,為兒子思前想後,真是受累了,隻是兒子目前還不想娶親,一則年紀太輕,二則閱曆也太淺,還是曆練曆練一陣子的好,而且現在外星強敵入侵,內部事情也太多,兒子已經應允了外來人的求助,幫助他們開展貿易集市……”
綠龍正在發表自己不娶親的理由,就被綠楣的一句話打斷了:“借口,你根本就是看上了她。”
綠楣一指紅紅,咬牙切齒。
紅紅聽了這話,不由的笑了一下,輕輕走過去,柔聲說:“綠楣姐姐,他怎會看上我?再說了,他就是看上了我,也是白費,我隻是一個人質,很快就會離開這的,我的生活不在這裏,你放心,綠龍……少都司愛的自然是您,他今天可跟我講了一天你們的故事,你們小時候一起吃飯,玩各種好玩的東西,還一起寫過字……放心吧,他很愛你的。”紅紅靠臆測,推斷他們的童年生活。
這其實也非常簡單,小時候綠楣受姑姑護佑自然常來都司府,和綠龍一起生活是自然的。
這幾句話雖然簡單,可是綠楣卻非常受用,眼淚從她那雙大眼睛裏留下來了,她嘿嘿的樂了起來:“那才沒有呢,瞎說。”
綠楣一臉的羞澀,扭捏作態,低著頭晃著肩。
這邊的綠龍卻氣得要爆炸了,悶著頭,一聲不吭,怒意在心底膨脹。
屋內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綠楣的開心笑容,所有都轟然笑開了,一片起哄的聲音響起來:“那就定個日子吧,給兩個孩子成婚——”
綠龍急忙再次狡辯推脫:“不行,堅決不行,我們還沒有打退瑞星人,況且我可能給不了表妹很好的生活……”
綠閣老的三角眼緊盯著綠龍,威嚴的說:“怎麼,少都司反悔了?前天的事情,你今日就返悔,言而無信怎麼服人?”
綠龍似乎有些慌張,向後挪了一步,結結巴巴的說:“不是,不是反悔,是,沒有打敗瑞星人,這是我下的決心,不打敗瑞星人,絕不娶親。”
“你怎麼說話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身為少都司言而無信,你這是在找借口,你打敗瑞星人跟娶親發生……發生矛盾嗎?還是你覺得綠楣會不讓你打瑞星人?”獨眼的家夥說話了,也許那個家夥有些激動了,竟有些口吃起來。
“我不會不讓你打瑞星人的,我支持你打,龍哥哥。”綠楣急忙表白自己的衷心,張著大嘴,眼睛閃爍著急切的渴望的光芒,看著綠龍。
“反正我不會娶親的,至少現在不能。”綠龍堅定的說。
“都司大人,你該給我們一個說法了。”綠閣老坐在椅子上,直起了腰,語氣裏帶著威逼。
都司大人抬起了頭,王冠上的寶珠由於相擊,便發出悉悉翠翠的悅耳聲音,他咽了口唾沫,大牛眼溫和地看著兒子:“兒子,你身為少都司,肩上擔著重任,你是想先天下,後自己,父親明白。今天為什麼要在祠堂談論這件事情,是因為我們要把紅英女祖放在心上,我們無論做什麼都要顧及紅英女祖的想法,旨意,你明白嗎?”
綠龍用整齊的牙齒咬了一下下唇,低低的說:“兒子明白,父親。”
“那就不要推遲了,七天後,迎娶綠楣進府。”
綠龍一聽,還想要推遲,卻看到了父親毋庸置疑的目光,他明白已經是必然,他站在那裏,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扣進了肉裏,微微發抖。
都司大人已經不再理會兒子了,客氣的和紅紅打了招呼,噓了寒暖,便和夫人一起起身,相互扶持,宣布打道回府。
於是眾人散去了,由於走的不是一條路,好遠還能聽見綠楣的開心笑聲,嗬嗬嗬的,很有些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