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6章

“是,我也是這麼聽他們說的。”

“那他別的方麵正常嗎?言行舉止,吃喝穿戴……”

我不放心起來。

“當然是正常的,不然他會問我們的好嗎?會遠離集體嗎?他,說不定以後就是我們的一個新的希望了……說到希望我就……”

宏信激動起來,開了門跳下了潛艇,奔跑起來。

啊,表叔,英俊的表叔。

如果他能夠毒死那些可惡的瑞星人……

那我們就真的有希望了。

我也借口艇裏空氣不好。

拉著雨雨追趕宏信。

然而很快我就要往回跑了。

因為天邊馬上就鋪滿了烏雲,黑壓壓的,仿佛要壓到我們的頭上來。

然後雷聲……

大的小的急劇的緩慢地,都炸向了我們。

緊接著黑沉沉的天空仿佛有無數個天神在比劍。

那些雷電的劍光如蜿蜒的巨蛇、迅猛的長龍。

積聚著風雷之勢,在天空中縱橫交錯,把天空劈的亂七八糟,支離破碎。

然後那些電光的傷口又瞬間彌合。

海底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吐出了無數個山一樣大的黑色波濤。

那些黑色的海浪排山倒海般的向四外奔湧,消散,再奔湧……

仿佛要淹沒一切。

雨,冰冷的大雨以傾瀉之勢向我們瀉來。

風雷,迅猛的幾乎要扼住了我們的呼吸。

我們急忙往回跑。

迅速登上了潛水艇。

宏信借著雷電之光,坐到了駕駛座位上,握緊了方向盤。

我急忙關上了門,和雨雨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兩側。

他的後背熱熱的,濕濕的。

我摸索著找來幾天前洗好的幾個床單,讓雨雨換掉濕衣服,然後裹上幹淨的床單。

我也給宏信換過了。

把床單橡皮風一樣的係在了他的脖子上。

然後我自己也脫掉了衣服,換過床單裹在身上。

四周漆黑一片。

雷聲滾滾,仿佛就在我們的頭頂碾壓轟炸。

宏信喘息著說:“老婆,你拉著雨雨,她在抱著我的胳膊,你把她拉到你那邊去,沉。”

我摸索到了雨雨的手。

她果然雙手死死的抱著宏信的胳膊。

幾乎把自己得體重都係到了宏信的胳膊上。

我鎮定一下,溫言細語的讓她放開雙手。

把她拉過自己一側來。

雨雨抖得不行,原來她一直在無聲的哭著。

我摟著她,安撫著……

這時我感覺到我們的潛水艇漂起來了。

並且很厲害的顛簸起來……

“老婆,你照顧好雨雨,把住床頭上的欄杆。”

宏信焦急的說。

可是很快我就覺得我們的潛艇在被海浪往浪尖上推。

那種速度令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雨雨從我的左邊被甩到了右邊,膝蓋擊倒了我的肚子上。

床單掉了……

幸虧漆黑一片,誰也看不見。

緊接著,我們的潛艇被海浪給拋下了萬丈深淵裏。

我的一隻手緊緊抓著雨雨,另一隻手卻被一股大力甩開了……

失去了把握的扶手杆,身子磕到了另一個箱子上。

疼的我忍不住的呻吟著:“老公,你在幹什麼?”

我心裏渴望宏信的關愛。

“我要把握住方向盤,不讓它傾斜,不讓它沉如水中,好在第一時間裏打開換氣孔,我怕我們的氧氣不夠用。”

宏信的聲音堅定平穩,讓我心略安。

四周漆黑一片。

瘋狂的浪濤不斷的襲擊我們的潛艇。

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我躺在地上,忍不住的想捂耳朵。

想讓自己的耳朵清靜一會兒。

受不了雷電的撕裂發出的霹靂聲。

雨雨的哭聲偶爾的能透進我的耳朵裏。

像一隻蜜蜂的嗡嗡聲。

我用一隻手摟著她。

懷疑也許我們就會這樣死去的。

周圍是無窮盡的黑暗。

無窮盡的風暴霹靂聲音……

我不在捂耳朵了,用一隻手抓住一隻扶手腿。

意兼顧自己的身體。

潛艇一直在不停地飄搖著,翻滾著。

也一直沒有改變被推上巔峰然後再掉進萬丈深淵的循環。

不知過去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

我有一種無盡無休的感覺,仿佛我的生命永遠都會是這樣子了。

隻能不斷機械地問宏信:“老公,你還好嗎?”

宏信的聲音焦躁起來。

但依然回應著我:“老婆,挺住。”

“可是現在幾點了?你戴著夜光表,看看吧,過了多久了?”

我有氣無力的叫著。

“過去四個多小時了,已是後半夜了,再過十六分鍾就是一點了。”

我覺得困乏起來。

空氣有些憋悶。

雨雨安靜下來了,我明白是我們艇裏的氧氣就要用盡了。

雨雨已經昏迷。

宏信呼吸費力的說:“老婆,你們要慢呼吸,如果風暴小一些,我就要在他下降的時候打開換氣孔,再落到水麵的時候再關上,我們隻能如此了,那樣的話很可能會灌進來一些海水。”

“好吧。”

可是雨雨並沒有昏迷。

她開始出現幻覺了,哭哭笑笑的,兩隻手在黑暗中抓來抓去的。

這就像一根繩係在我的心上,勒著我一樣。

我隻是緊緊樓著雨雨,流著眼淚,不知該怎樣安撫孩子。

這時我覺得一個滔天的巨浪把我們的小艇高高的舉到了峰尖。

我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閉著眼睛一手抓緊了座椅腿,另一隻手摟緊了孩子,屏住了呼吸。

等待著滔天巨浪重重的把我們拋擲到海浪的穀底。

宏信則把握準了這個時機,打開了換氣孔。

因為我感覺到了一縷新鮮的空氣衝進來,還有一點冰冷的海水淋到了我的身上。

雨雨不在哭笑了,我懷疑她已經暈過去了。

不要怕,人是早晚都要死的,這是天道,我暗暗告訴自己。

海浪終於把我們重重的摔下來了。

而且不知把我們摔倒了什麼東西上麵。

仿佛是一個驚雷劈到了我們。

發出一種劇烈的撞擊聲,艇身似乎被擊裂了。

我們的身體被彈開了,然後重重的摔下去。

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

屬於生命特有的體征——疼痛,開始像針刺一樣撩撥我的神經……

神經迅速的把這種感覺傳送給了我的大腦。

於是,我有了痛的知覺。

這種知覺令我複蘇了人的本能。

模模糊糊中看見宏信和雨雨的兩張臉在我眼前焦急的呼喚著我。

原來他倆都比我醒得早。

我慢慢掙紮著坐起來,心疼的捏著雨雨的臉和耳朵。

看到了約一米長的陽光線樣的射進來,照在了白鋼的地板上,發出喜人的亮。

我忍著渾身上下的酸痛,驚喜起來:“天……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