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和這些大雞搏鬥了?真了不起,這些雞可是進化了的,你們是用什麼辦法殺死他們的?這是什麼武器?劍?這不是鋼鐵,在這種溫度下,鋼鐵都是脆薄易碎的……”
智長彎腰盯著地上的魚骨劍看。
仔細的琢磨著。
她的聲音聽起來如早春黃鸝在柳林裏嘀鳴一樣,清麗動聽。
然而,鵬鵬沒有等到她講完就凍得倒下了。
雖然倒下了,鵬鵬的神智還在。
他聽見有外星人在嘲笑著說:“這地球人,簡直就是玻璃做的,不抗勁兒,太脆了,不怪乎他們落後。”
“真是可憐,這麼一點點冷就受不了了……”
一個冷漠的聲音。
“這也是地球人的宿命,大約是宙主派他們為咱們守衛地球的,現在他們把地球交到咱們的手裏,就算完成了任務,他們就該消失了。”
這些聲音極度的刺傷了鵬鵬。
但他已不能動。
便極費勁的罵了一聲:“可惡。”
然而,卻連他自己的耳朵也沒有聽見那兩個字。
智長的輕輕嬉笑聲音如鶯歌燕語一般。
緩慢而流暢,和這個世界的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讓人想起狐魅。
“這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他們的曆史太短暫,咱們的曆史以有幾億年,如果他們再經曆幾億年的進化,不會比我們差。”
智長邊說邊走遠了。
鵬鵬期望智長能救自己的一行人。
哪怕把自己的一行人當成了羊群,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然而智長的腳步卻走遠了。
鵬鵬很快就神誌不清了,寒冷把自己的包臉布和鼻涕水凍在了一起,他被凍暈了。
等鵬鵬再次有了知覺的時候。
已身在飛碟之上了。
他不知何時感覺到了自己的神智。
應該是被一種神經傳導式的疼痛驚醒過來的,很尖銳的,這種痛感迅速遍布了全身,把他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並且很微弱地。
他感覺到了溫暖。
感覺到了自己身下的柔軟。
感覺到了光亮。
依稀間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裏,可是又不完全像在家裏。
家裏的床和自己身下的這張床無二,溫度也一樣,可是自己家裏的燈光是明亮的青白色。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他也感覺到這裏的燈光是帶有熒光亮色的,有些刺眼。
一個可怕的信號在大腦裏升騰起來。
自己並不是在參加婚禮之前的日子裏,有溫暖與笑聲,有快樂和美食。
現在還是在地球被毀壞了的時期。
溫度低的能凍住人的血液,自己和大家一起在死亡線上掙紮……
可是自己此時身在何處呢?
渾身上下哪兒都疼得很難受了,手和腳,但他沒有動,依然靜靜的躺著,忍著,琢磨著自己身在此處的原因……
這時一陣討論聲傳進他的耳內。
“這些地球人真是可笑,我一看見他們就覺得好玩,你看咱們在南大洋看到的那個人,老成那樣,一問才七十八,老得拿不動個兒了,可憐,不怪乎地球人說它們的壽命是白駒過隙。”
這是個女生的聲音。
鵬鵬聽來。
感覺就在身旁。
“不光是不耐老,他們還嬌弱的不行,脆弱的不行,你看咱們這一趟看見的醫院有多少,說到醫院我都禁不住想樂,我活了幾千歲,還真不知道醫院是啥玩意……”
“你會樂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
淡漠乏味。
“是的,因為我看見四智部的智長樂起來,瞅著還不錯,所以我也想樂一樂。況且,樂是自由的。總長也提示過。”
那個女音繼續說:“就是表情一變吧,臉上的肉就疼,但是地球人好像不疼,難道他們不怕疼?也或者他們根本就不疼?”
“是的,他們笑起來,根本不會疼,這也是他們比我們優越的地方。”
另一個聲音平靜的說。
這也是個男人的聲音。
“還是總長博學多才,是您告訴我醫院是什麼,有什麼用途,後來我就留意了,發現哪個城市都有幾個醫院,而且醫院的名分也多,婦嬰醫院,腫瘤醫院,精神醫院、心理醫院……他們動不動就來病了,就像這些人,溫度一低就不行了,要是在往常,他們一定已經進醫院了。”
這是一個男生的聲音。
裏麵帶有許多的輕蔑。
“但是咱們也應該佩服他們的武器,他們的武器真的太厲害了,那爆炸的威力……就是咱們也不行的,我在咱昨天呆的那個地方細細的看了他們的武器設施,那大導彈,直徑這麼粗,那些核彈……他要是對著咱們的瑞星發射的話,能把瑞星射穿,威力太可怕,幸虧在咱進入地球之時就意外地把他們給震爆了,摧毀了……”
這個聲音具有金屬一般的磁性。
“這地球人也是,他們不把精力放在提升和改善生產生活當中,而是一味的往發展武器上使勁,如果沒有這些武器的同時爆炸,地球也不會被摧毀的如此嚴重。”
“這也是地球人的悲哀,國與國之間要互相防著,所以這也叫軍備競賽,你要是賽不過人家,你就要被歧視繼而被淩辱。”
“不說那些了,我們現在最應該關注的是,如果我們將來也要和他們一樣,吃他們的飯,我們會不會也變成他們那樣,能生小孩兒?”
這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裏麵似乎有些雀躍。
“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你這樣急切,可以先嫁個地球人,先吃他們的飯,做個樣子給大家看好了,說不定你就可以跟他們生個孩子呢。”
一個男聲磁性很強的。
但是依然聽起來性格機器人的聲音,毫無感情。
“總長麵前,你敢這樣說,總長大人,他放肆了。”
那女生尖利的叫著。
那個男生馬上就緊張起來了:“總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是話趕話,我一看見她好像很向往地球人……我就生她氣,怕……怕她會背叛咱瑞星……的……”
“無論怎樣,在我麵前,你也是太放肆了,長空,你應被罰做蛇人,服刑一年,去勞役部報道吧。”
總長的聲音冷冰冰的。
極度的威嚴。
那個人馬上驚慌的大叫起來:“總長,我不是有意要傷清雨的,我討厭地球人,我怕清雨會和地球人走得太近啊,總長大人,我們瑞星人可是太空的主宰,地球人算什麼呀?我們不應該羨慕他們的生活呀,如果開了這個頭,後果不可估量啊,總長大人——”
鵬鵬心下記著了這個罪惡的名字,長空。
長空,鵬鵬咬著疼痛的唇。
從眼角裏流下了一顆淚。
那個長空還在聲勢力竭的詆毀地球人:“地球人是劣質人種,他們血統低微,而我們是高貴的,他們的生命力,創造力,以及健康指數都是不行的,我們可絕對不能和他們混淆血統,咱們的科技是什麼水平,她們……”
總長似乎不耐煩了。
“好了,安靜,你要好好表現,戴罪立功,否則就送你去米人城,你把咱們的法規第三條念誦一遍。”
總長的聲音很威嚴很動聽。
也很冷酷。
那個男生唯唯諾諾的念誦起來:“第三條法規是:在上級麵前,僅可以求問,不可下斷言,否則被發配到米人城。總長大人饒過我吧,我錯了,您讓我去南部州吧,那裏怪獸怪人……我一定把那裏的人們都好好馴服,要他們服務與我們,做我們忠實的公民,我會把那裏建設成我們家園……”
也許是總長大人打了個什麼手勢。
那個嚇得要命的聲音戛然而止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好了不要再議論了,總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那就分頭行動吧,各去各自的目的地。”
這是那個智長的聲音。
清脆而悅耳。
嚴肅而冷酷。
“是——”
很多聲音應聲後紛紛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