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是不著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個錢楊媒婆怎麼說都得給她。
到那時,她再去盛家哭鬧幾次,又是一筆錢。
到時候什麼好媳婦娶不上?
盛家。
族叔看著靜坐在書房裏的侄子,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敢進去,“小瑾啊。”
盛瑾放下書,背包還放在桌上,“叔叔有事?”
“那丫頭,怕是活不成了。”族叔張張嘴,猶豫了半天才心一狠說了出來。
盛瑾手一抖,下意識撐住桌角,他闔眸半靠在椅背上,輕敲了下扶手,“叔叔跟我說說經過?”
族叔沉默下,將大概經過說了下。
聽完了整個經過,盛瑾忽的一笑,神情輕鬆了很多。
“你沒事吧?”族叔擔心的看著他,以為他這是受刺激過大了。
盛瑾低笑著,神情自然,“她沒事。”
死的人絕對不會是她。
這種稀奇古怪的法子,怕是也隻有她能想起來了。
“怎麼可能?”族叔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眾目睽睽之下,衣服都一樣。”
“那臉呢?”盛瑾笑著看過去,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
族叔一噎,當時趙沈氏生怕夜長夢多,急忙就將竹籠推下河了,哪兒有人能看得到臉?
“看吧。”盛瑾重新拿起書,“這村裏啊,很快就要熱鬧起來了。”
族叔一臉茫然的出去,他站在門前仔細思考了下,還是覺得自己這侄子是因為打擊過大出現幻覺了。
而回香河村的路上,盛章氏麵無表情的走在路上,拳頭攥的死緊。
她的女兒,才剛剛過了二十的年級,就這麼葬送在他向陽村了!
她怎麼甘心!
“媽。”盛繁花從背後喊住她。
剛剛在村裏,她就發現盛章氏表情不太對了。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此時是不該露麵的,但是看著她一副要跟人同歸於盡的模樣,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得她辛辛苦苦完成任務,盛章氏卻因為一個誤會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那她的任務不還是失敗了?
她的聲音不大,盛章氏卻一下停住腳步,驚喜的環顧四周,“花花,是你嗎?花花!”
盛繁花腳下一個踉蹌,花花?
什麼鬼名字?
“花花!”喊了幾聲,沒聽到人回答,盛章氏頹廢的低下頭,苦笑一聲。
她這是出現幻覺了?
“媽。”盛繁花整理好心情,大大方方從山上的小路過來。
盛章氏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緊張的手指都在顫抖,“花花?真的是你?你,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嗎?”盛繁花接過她的話茬,笑眯眯的任由她打量。
“呸呸呸!”盛章氏迅速扭頭往地上呸了幾聲,破涕而笑,拉著她不肯放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盛繁花臉色平靜,她來時,趙沈氏已經回家了,她做的事可能已經暴露了。
時間不多了。
“媽,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回家,就當全沒見過我,這件事我自有打算。”
“你跟我回去。”盛章氏拉著她不肯放,“我就不信她趙沈氏敢來咱們這大吵大鬧。”
盛繁花卻是不肯,趙家人的本性她太了解了,那就是一群瘋子,你絲毫想不到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
任務裏,她需要好好保護盛家人,這件事她需要盡力將盛家保護好。
“不行。”盛章氏不放心的看著她,“你不能去。”
盛繁花躲開她的手,堅定而溫柔的看著她,“媽,被人這麼欺負,我不甘心,我心中有數,你放心就是。”
盛章氏沒拉住她,親眼看著她鑽進了深山,心疼的差點沒掉下滴淚。
她曾經嬌弱的女兒到底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她心事重重的回了家裏,不管誰問都緊閉著嘴,問煩了就回了房間。
進了山裏的盛繁花尋著小路,快速在山中穿行。
向陽村這幾日幾乎就沒有平靜過。
大隊長本來以為盛繁花這件事已經消停了,這剛回家還沒鬆口氣,門就被人哭嚎著拍響了。
他陰沉著臉開了門,見到熟悉的鬧事的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還有什麼事?”
趙沈氏這次瘋著頭,鞋都跑掉了一隻,神情是真的慌張。
“大隊長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我兒子沒了,兒子找不到了啊!”
大隊長臉色一變,“到底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趙德柱就算是個傻子,那也不是盛繁花能比的。
畢竟一個實打實的是他們向陽村的人,盛繁花不過是個外嫁過來的媳婦。
趙沈氏跟個瘋婆子一樣,說話語無倫次的,還輸趙老牛穩著心神,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喜滋滋的回家後,先去了楊媒婆家裏打算要錢,但卻沒等到人,無奈之下隻好氣衝衝的回了家裏打算先給兒子做飯。
可誰知,兒子居然也不在家。
趙沈氏本來也沒在意,隻以為兒子是瞞著她出去玩了,但久等不回來兒子,她就開始著急了。
這附近可不都是安全的,不說那條河,就是進了山裏,也是足夠人心疼的。
坐不住的趙沈氏可不就挨家挨戶的找嗎?
可等她將整個村子翻遍之後才驚悚的發現,兒子沒了!
這下,趙老牛夫妻倆可不大吵一架?
但念及兒子,兩人隻好急匆匆的過來求助大隊長。
看著麵前滄桑中帶著焦急的麵容,大隊長心中沒有一點憐惜,反而想狠狠的給他們幾巴掌。
早幹嘛去了?
啊?
早幹嘛去了!
現在知道兒子沒了?
“河邊找了嗎?”大隊長沉沉氣,到底是他們生產隊的人,不能說不清道不明的就丟了。
趙沈氏哭著點頭,她可不是擔心兒子掉進河裏了,但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人,就附近洗衣服的幾個小媳婦都搖頭。
他們早上的事兒鬧得大,許多小媳婦沒敢來,還是大家都散了後,她們才急匆匆的過來洗衣服的。
大隊長看著他們,忽然想起早上的事情,一股涼意瞬間席卷全身。
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湧上心頭。
莫不是盛繁花那丫頭死不瞑目,所以……
他急忙搖搖頭,主席都說了,迷信不可取,還是趙德柱貪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