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虛偽的疼惜

軒轅跋眼中的疼惜越發濃。

跟渣男吵了一通,院子裏的丫鬟小廝個個麵露不滿憂慮,就擔心如自家主母那般好的人物,日後要如何跟將軍緩和回來。

小院的情緒頓時便緊張起來,盛繁花倒不想那麼多,悠哉遊哉的過了一天平靜日子,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柳婉婉是何等精明人物,總要想盡辦法光明正大進軒轅家的大門。

肚子裏的依仗沒了,隻怕更要作妖,自己恐怕是沒幾天安生日子了。

果不其然,盛繁花第二天剛睡醒,翠柳便一臉便秘樣的守在床邊,頗有些不願道:“夫人,那柳婉婉來了,由將軍陪著,就在前廳呢,您是不是趕快起來梳妝看看去?”

這麼一大早啊…

柳婉婉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盛繁華冷笑一聲,漫不經心道:“不能讓他們白等,那就去看看吧。”

說罷,她起身,吩咐著丫鬟給自己梳了最時興的頭飾,又特意換了身隻有正室才能穿的大紅色襖裙,這才慢悠悠的往前廳走去。

軒轅跋早已等的不耐煩,正要訓斥之際,卻看見盛繁華格外明豔動人的朝裏走出來。

他愣了片刻,記憶中盛繁華有那麼好看嗎?

察覺到身邊人視線的轉變,柳婉婉心一緊,麵上卻還是那副溫婉的模樣,隻柔聲道:“將軍可要用茶?”

軒轅跋猛然回神,看見柳婉婉慘白的小臉,隻覺一肚子的憐惜都快溢出來了。

安撫的拉了拉對方的手,他直視著盛繁華,一字一句冷聲道:“便算是我昨日誤會了你,夫妻也沒有隔夜仇,你不要記恨。納婉婉進門的事情,還要勞你操辦。”

渣男難得低頭啊。

盛繁花嘴角嚼著玩味的笑,她回給對方一個冷漠的眼神,漫不經心道:“將軍也算是朝廷功臣,陪伴在側的女子,就算不是官家女,也要是清白人家的。納妾進門的事情,還得我細細查查身份背景。”

“不過一月,我又要再返邊疆,夫人查身份背景,不知道要查多久呢?”軒轅跋皺眉問道,星眸中滿是懷疑。當初盛繁華是那般喜歡自己,說不定這幾日的轉變,就是由愛生怨了,若是她刻意阻攔,也不是沒有可能。

柳婉婉也坐不住了,當即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朝著盛繁華叩首道:“稟夫人,我原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隻是一心愛慕將軍,才沒羞沒臊跟在了身側,我敢與夫人指天發誓,我身世清白,絕不會給將軍帶來一絲半點的麻煩,進了門以後,也必定不敢心生妄念,定會好好伺候將軍與夫人,若是有半句假話,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嗬嗬

盛繁花冷笑一聲,她自然知道柳婉婉是好人家的姑娘,但原主可是受了她不少罪啊,她若是簡簡單單就放渣男賤女在一起了,那如何對得起原主呢…

還天打雷劈?

她若真是遵守了承諾,又哪裏有原主後麵的淒慘呢!

許是老天爺也聽見了她的誓言,這才派下自己,來作為給她的報應吧…

理理袖擺,她坐在了椅子上,隻淡淡瞟了對方一眼,輕描淡寫道:“空口白牙的話,怎能算作是查證,你也別急,世家大族納妾,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先要查清楚了你的身份,接著還要找人訓練你規矩禮儀,等該教養的都弄妥當了,那才能正式的把人迎進門來。做完了這些,方才是對你的看重。你大可問問將軍,規矩就是如此,可不是我刻意刁難啊!”

柳婉婉眼中泛出淚花,她轉頭看了男人一眼,便又極快的垂下了頭,越發的恭順。

看著心上人泛紅的眼眶,軒轅跋眉頭緊皺,忍著不耐煩朝著盛繁華道:“婉婉的身世,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可以跟夫人擔保,絕對沒有半點不對的地方,照著規矩來的話,一月後我就要奔赴邊疆,恐怕是來不及了,隻盼著夫人能通融一二,就喝了婉婉敬的妾茶,便算是禮成了。”

心中冷笑,盛繁花麵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她直視著對方,一字一句鄭重道:“怎可如此!軒轅家與盛家皆是名門望族,要臉麵的人家,若是如此行事傳了出去,隻怕我祖父、我父親的威名,也要被提上一二了,這等不拘禮法的事情,我不敢做!”

這盛繁華,竟如此的不識好歹!

軒轅跋星眸中閃過怒氣,他正忍不住要斥責之際,卻是被跪在地上的柳婉婉拉扯了一下。

佳人如水的眼眸直直看著他,裏麵滿是渴求與委屈。

深呼口氣, 他強壓下那口怒氣,終是沒有責罵。

柳婉婉鬆了手,就這麼直直跪著,朝著盛繁花那邊挪近,頭越發的低垂在地上,她聲音哀切道:“這次隨將軍去邊疆,隻怕又要半年後,方才能回來,隻是家中亡母早有訓斥,家中沒有無媒無據與人苟合的子女。就算是為了亡母遺願,婉婉也隻能在這裏跪求夫人,不拘是妾室還是通房,懇求夫人賞婉婉一個名份,也能讓九泉之下的亡母稍稍慰籍…”

“是嗎?”

盛繁花反問道,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她好奇問道:“既是亡母有遺願,那為何你不聽勸告,在未行禮前,便跟了將軍,甚至還到了懷有身孕這一步?”

頓了頓,她放下茶杯,語重心長道:“母親遺願,還是在心中認真遵守的好,說出來,成了要挾別人的東西,隻怕你母親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啊!”

柳婉婉一怔,當今聖上以仁孝治天下,她就是拿準了那盛繁華滿門的忠烈,怎麼也得遵循聖上的意思,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三言兩語就回了自己的話…

現下自己唯一的依仗,就隻有軒轅跋了…

她整個人伏在地上,哀哀哭泣著。

美人垂淚,軒轅跋的憤怒被挑起,他當即便把心上人拉了起來,朝著盛繁華沉聲道:“非要把人逼成這樣,你心裏才高興嗎?不過就是要個側室的名份,盛繁華你當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