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民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
一旁的林子凡雙臂抱胸冷笑了一聲。
對付老百姓,就要用老百姓的方法。
這是方塵在他出來之前說的一句話。
……
進了檔案室,李春民睹了一眼坐在首位上吞雲吐霧的英俊青年。
啪!
一拍桌子,他才不怕方塵威脅自己。
“方少爺,你能威逼利誘王誌剛,但是你唬不住我……”
“你知道我剛才跟王誌剛說了什麼嗎?”。
“我管你跟他說了什麼!”。
李春民怒吼一聲;
“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是一毛錢不拿,你把我開除了,或者你為了我手中的那些客戶資源,你把我殺了,讓我從這跳下去,我都不可能背叛陳哥”。
年輕人果然還是火氣重啊!
啪!
方塵甩了一張銀行卡出來。
“這有一張卡,卡裏有五十萬,你母親的病要緊,先去看病吧”。
方塵嘴角揚起一抹柔和的淺笑。
李春民頓時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
話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
方塵正翻動著一張四海商會內部員工家屬申請上繳社區醫療保險的文件。
方塵微微一笑;“隨手打印出來的”。
話罷,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方塵翻閱文件的聲音。
“你母親年紀大了,但是老人以前沒有交過醫保,社區當然不可能給她報銷,但是作為領導,既然員工有需求,那我當然要幫忙”。
“我也看了一下”。
方塵抬頭睹了一眼李春民。
“你是清北大學的本碩連讀畢業生,屬於高學曆的人才,待在四海商會的市場客戶部門屬實有些屈才”。
“你當年急衝衝的來四海商會找工作,就是希望能夠賺點錢來幫母親看病吧”。
五十萬,絕對不夠。
但是卻能夠幫李春民緩解很長一段時間的燃眉之急了。
“百善孝為先,這筆錢,是我以個人名義給你的,不收取你任何利息,也不需要強製你非得留在四海商會工作”。
方塵這話說的簡直是天衣無縫。
李春民縱使拿了這筆錢,心裏也不會有多少內疚,反正是要還的。
“先拿去給你母親看病用吧”。
方塵抬了抬下巴。
李春民的脾氣瞬間像是一把烈火被洪水衝滅,默默的收起了那張銀行卡。
“之前你轉正了之後曾經申請過轉調到研發部門,不過被曲芍花他們給駁回了,研發部門那邊的工資的確會高上不少,而且剛巧曲芍花走了以後,少了一個醫藥類主管”。
“你大學的專業也對口,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幫你安排到主管這個位置上鍍鍍金,聽說你還想帶年邁的母親出去旅遊看看大世界”。
“最起碼也得先有份穩定的工作才能有機會吧?”。
李春民低著腦袋默不作聲。
方塵笑了笑;“當然我不會強製你留在四海商會,而且即便你辭職,我還會照樣給你發年終獎”。
“如果你不辭職,待得這次四海商會內部的交接穩定之後,我還可以給你放個長假”。
李春民嘴巴動了動,吐出了三個字。
“為……為什麼?如果我不打算繼續呆在四海商會,方先生你……”。
從方少爺變成了方先生,說明現在這位高學曆人才打從心眼裏的認可了方塵。
一個稱呼上的轉變,讓方塵唇角情不自禁的下意識揚起。
年終獎這個東西,如果方塵願意完全可以克扣下來。
畢竟,員工鬧事辭職,方塵有無數個理由扣錢!
方塵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每個人的壽命都有終點,你母親的病情就算能夠好轉,接下來又還剩下了多少日子呢?拿著年終獎那筆錢,你也可以趁機盡盡孝心,陪陪母親走一走逛逛大好河山”。
“留給每一個人盡孝的時間都不多,要抓抓緊啊”。
方塵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眼底滿是澄澈。
李春民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他’哇‘的一下哭了出來,眼淚順著麵龐流淌。
“謝謝,謝謝您,方會長”。
這裏,稱呼又上升到了會長。
說明李春民已經認可了方塵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身份和職位。
並且也變相的承認了方塵是他的會長。
說明,這家夥接下來還打算繼續留在四海商會工作。
啪!
方塵又把一張辭職申請書扔了出來,這是剛才李春民他們在跟林子凡鬧事的時候集體上交的。
李春民一咬著牙,當著方塵的麵把那張辭職申請書撕碎,旋即再度深鞠躬。
“謝謝您,方會長,您是我見過最體恤下屬的領導”。
這下方塵在李春民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陳沫燃。
方塵笑著揮了揮手;
“去把張金濤叫進來……”。
陳沫燃既然想要當那軟釘子玩軟抵抗,老子就給你來個軟刀子。
李春民也離開了檔案室。
見到李春民的刹那,陳沫燃更是心尖一顫,剛才王誌剛好歹還給他打了個招呼。
然而李春民直接甩出了一句;
“陳哥,對不起,張金濤,方會長喊你”。
這是兩句話,他一口氣說完。
這兩句話代表的是截然不同的含義,像是小學生犯了錯,班主任教育了一番之後,乖乖的服軟走出來的模樣。
又像是一個給班主任傳話的班長。
這讓陳沫燃心頭的不安越發濃鬱。
尤其是見到帶完了話。
便是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的李春民,毫不拖泥帶水,他要去醫院給母親交手術的費用。
到了這會,陳沫燃已經開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不過方塵的軟刀子才開始動手,哪裏會給他繼續蠱惑人心的機會?
……
張金濤剛一進來,方塵便是連珠炮;
“聽說你跑市場,當年上官會長私吞了你不少提成,我這裏都有明賬,回頭找財務去要回這筆錢”。
“我看你一直想在昌泉市落戶口,再幹個一年半載,差不多社保交夠了,公司想辦法幫你落戶”。
……
接下來。
方塵如法炮製,麵對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說辭,但他總能找到這些人的軟肋,對症下藥。
看著一個個員工氣勢洶洶的進去,垂頭喪氣的出來。
陳沫燃的心可謂是涼到穀底。
“咕嚕”。
陳沫燃猛地吞咽了一口吐沫,麵如死灰,然後扭頭看向一旁的林子凡,取下了放在耳朵上剛才林子凡遞給他的那根香煙含在了嘴上。
猶豫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
“林總”。
“有打火機嗎?”。
“借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