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畫作

姚中正放下了抬起的腳,凝視著領口的變化。

結果那鮮紅色在他的注視下,如同遇到危險裝死的昆蟲一樣,停下了在潔白領口的渲染。

姚中正假裝轉回頭,又快速轉回去,鮮紅的範圍增加了一絲。

他來來回回的重複了幾次,領口上鮮紅的範圍一絲絲的增加。

最後姚中正實在是失去了耐心,他可不想再浪費時間和那個鮮紅的東西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

他繼續向前移動,結果又出現了另一幅畫框,這副畫框中是一個穿著白色蓬裙的婦人,這次可以確定不是服裝展示,因為手臂裸露在外,撐著陽傘。不過與上一幅相同,這個人的頭也沒有出現在畫上。

姚中正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著,又一個畫框出現了,這次畫中的不是人,而是一條伏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的狗,同樣沒有畫頭,不過與前兩幅不同的是,狗並沒有穿衣服,所以可以看見缺失的部分究竟是從何處開始的,狗肩之上的部分全都沒有,其處理的方法不是采用磨平的方式,而是十分寫實的畫出了那個地方骨骼,組織,血肉,看起來就像是被整齊的橫切掉一樣。

粗略的瀏覽了一遍,姚中正繼續向前,第四個畫框出現了,這個畫中是一個躺在嬰兒床裏的嬰兒,與之前的三幅畫一樣,這一副也沒有畫頭。

一連出現四幅無頭畫像,這實在是讓姚中正有點摸不著頭腦,要說不當回事,這些畫都有同樣的共同點,這肯定是預示了什麼,但是究竟預示了什麼,姚中正也說出個所以然來,因為那也隻是畫而已。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五幅畫,姚中正在心中想道。

他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姚中正發現前麵居然沒路了,一堵牆出現在了屏幕中自己的麵前。那堵牆十分的厚實,他控製著屏幕中的自己使勁推了推,捶了捶,完全紋絲不動。

姚中正愣在了原地,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自己陷阱也沒有遇到,突然就走到了盡頭。屏幕也沒有熄滅,說明這裏並不是終點。

這條走廊裏隻有那四幅畫格外的引人注目,看來果然和那四幅畫有關。

姚中正不得不調轉方向,把頭抵在另一邊的透明牆壁之上,控製著屏幕中的自己向後倒退。

倒退到第四幅嬰兒的畫像前,他發現鮮紅的血液正從嬰兒的領口不斷向外湧出,那血液並非是順著畫作向下滑落,而是隻是發生在畫中,短短一瞬間整個潔白的嬰兒床被鮮紅的血液給填滿了,象征著溫馨的嬰兒床看起來就如同不知名怪物的血盆大口一樣,下一秒就會將整個嬰兒吞咽下去。血液越積越高,開始順著護欄的縫隙向外湧出,不一會整張畫的背景逐漸變成了血紅色。

姚中正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他繼續後退,來到了第三幅狗的畫像前,與嬰兒一樣,血液從那片整齊的切口向外湧出,全身的狗毛都已經被血液浸透,濕噠噠的趴在皮膚上,呈現出極深的暗紅色。

姚中正沒有過多停留,繼續向後退去,退到了第二幅婦人的畫像前,婦人也沒有幸免,全身的潔白的蓬裙已經變成了如地毯一般鮮紅的顏色,蓬裙的底部凹陷下去,露出金屬裙撐的形狀。血液侵蝕著畫作的背景,連那唯一潔白的陽傘眼看馬上就要遭殃了。

繼續後退,來到第一幅軍人的畫像前,早在姚中正經過他的時候,血液滲出就已有了端倪。所以如今的慘狀已經可想而知,除了那數十枚亮閃閃的徽章之外,所見之處全都是一片血紅色。他原本穿的是一件深色的軍裝,按理說就算被鮮血浸染也不可能呈現出血紅的顏色,可是那鮮血仿佛是跳脫了一個層麵覆蓋在原有的層麵上一樣。

四幅血液噴湧的畫作,究竟預示了什麼,姚中正完全想不出,就和當初看到展架上娃娃的異常舉動一樣。

就在姚中正絞盡腦汁思考著種種可能的時候,突然畫像中的人動了起來。

看到異狀發生,姚中正趕緊摒棄思考,全神貫注的看著畫中的軍人。

動的並不是全身,而是隻有腹部的位置,腹部變得越來越大,這個大並非是充氣膨脹的那種大,而是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裏麵向外使勁的硬頂撐起來的大,突然那腹部已經跳出了畫作,變成了現實,連畫框上麵的玻璃都被它給頂破了。軍裝的上衣已經扣不住了,被生生掙開甩向兩邊,衣服上浸染的血液從衣服上隨之被甩出,濺在兩邊的牆壁上。

姚中正看著眼前的破畫而出,肚皮被拉到極限的腹部,他知道有什麼東西要從那個地方鑽出來了。

這時肚皮徹底承受不住,破裂開來,一個全身是血,拖著長長尾巴的東西從裏麵飛了出來。

擔心會被攻擊的姚中正也不敢仔細去看,他立刻舉起雙拳準備抵擋,可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個衝破肚皮的東西居然並沒有向他襲來,而是飛到了屏幕的外邊。

姚中正稍稍愣了一下,按理說那東西不應該是直接奔向自己嗎,怎麼掉頭跑了?

他實在是搞不懂,不過眼下也沒空想那麼多了,堵住路的牆和畫有關,而畫和那剛剛飛出的東西有關,所以要想繼續前進,自己免不了得和那東西麵對麵。

想到這,他立刻掉過頭,把頭抵在前進方向的透明的牆壁上,就當他轉過頭去看屏幕的時候,他發現那東西,不,是那群東西飛到了屏幕中。

最讓他驚訝的是,屏幕在它們出現的同時,切換了視角,從側麵視角,變成了正麵視角。

狹長的走廊延伸至盡頭,那群東西漂浮在空中與屏幕中的自己,以及真實的自己完全麵對著麵。

這下姚中正也終於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之前完全想錯了,那根本不是什麼拖著長尾巴的生物,而是那四幅畫各自的缺失的頭,那個被他當成尾巴的東西是他們的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