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收拾殘局
隔天號子裏又在收拾新收，想必是二龍最近實在是閑的無聊，林哥又剛出來解解悶。隻是可憐了那個新收，他隻能忍受著心中的屈辱和別人嘲笑的目光，告訴自己：要忍！因為大多數是這樣過來的。
秦寒走回院子裏，郎隊站在門口見他走過來一臉壞笑的問他：“昨晚給你過手續沒有？”
“沒有，郎隊。”我訕笑著。
“沒有？過來我看看你有傷沒有。”郎隊向他揮揮手，示意他走快點。
等他還沒走到跟前，郎隊一掩鼻，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問：“你咋回事，弄的這一身？”說話間臉色就有點不對了。
還沒等他回答，郎隊就高聲問開了：“誰了的，誰了的，風口浪尖真的膽子太大了話都不聽了，不把老子的話當話是吧？是誰？站出來。郎隊像頭獵豹在院子裏審視了一圈。碰見他目光的人都低下了頭，不敢正視。
頓了頓郎隊又指著二龍哥說：”是不是你個壞慫？“還沒等二龍接腔，老周又叫林子：”我不跟他說，我找你，我給你辦了招呼的。是我對你不行還是咋的，你跟我過不去，我給你打過招呼的你還整，叫主任知道不得氣死，你說說你風口浪尖上還敢如此放肆？“
林子沒去上廁所，根本不知道情況，被郎隊訓的一頭霧水，隻是疑惑地看著二龍。
這個時候我腦子裏靈光一現，覺得是我說話的時候了。我對郎隊說：”周叔，您誤會了，沒人整他，是他幾天沒睡好，吃好，腦袋發暈摔廁所裏了，還是二龍找人把他扶起來的。“
此言一出，我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人鬆了一口氣。郎隊一下子轉過來盯著我：”你別騙我了，二龍能找人扶他？二龍不睬他兩腳都阿彌陀佛了！“言語間根本不相信。
”真的，我不騙您，我幹嘛騙您。“我一臉誠懇地說。
老周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估計是沒看出什麼破綻，終於相信了，陳威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畢竟我跟郎隊也算是有點關係的，幫他寫了論文，估計這會兒林子跟二龍也在心裏出來口氣。
郎隊悻悻地對秦寒說：”你娃，別我幫你出頭，你吃了虧還不敢開腔。有事忍著，我值班了你給我說，這院子是我管的，誰欺負你我拾掇他。“說完郎隊又給其他人辦招呼：”都安生點，手別太賤，剛開完大會，我看是誰不想減刑，莫給我惹事！到時我上班了給你們賣百貨。“
二龍帶頭說放心，我們絕不惹事，我們心裏還能沒點數嗎？絕對不給你惹麻煩放心好了。“
郎隊揮揮手，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鎖上院子門走了。
郎隊走了以後，很長時間都人沒有說話，他看了看沒有人理他，剛想找個地方蹲下。就聽見二龍說：”來清，教新來的把馬桶刷一下，教仔細了，他刷不好，你還接著刷！“正準備刷馬桶的來清聞言喜不自勝，也顧不得我身上髒了，一把拉起他就往牆角走。
在來清悉心的教導下，他很快就掌握了刷馬桶－－這是每個初入監獄的人的入門樂，都要掌握的技術，按來清說的，他先拿清水洗涮（還不敢提到水池上，必須在院子最偏僻的角上接水清洗。）
然後用少量洗衣粉清洗去汙，最後擠少量牙膏用水稀釋放在馬桶裏，用以遮味。秦寒一邊刷著，一邊聞著衣服上和桶裏傳來的臭味，想著未卜的命運，不禁悲從中來，淚水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轉。但是轉眼一想，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就是努力不被整就行
好不容易洗完了，在來清檢查過關後，二龍才從屋裏出來，見秦寒這副樣子，便吩咐那個小屁孩：”小子，給他點洗衣粉，叫他脫 光了洗個澡，一身臭俅地！“林子聽到了說：”算了，算了，這慫剛才還靈性，看樣子又是個屋裏有人管的。
給他點香皂，回頭還就行了。“林子一說這話，周圍的幾個人立刻都用一種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看著秦寒。因為他並不知道，許多人從進來到轉監或釋放，連香皂味都沒聞過。
秦寒用著小鳥給我的一點比火柴盒還小的香皂一邊搓洗著，一邊觀察著院子裏的人，這個院子一共有四間號子，每個號子大概有十幾人，靠近鐵門那一邊的4號沒人住，空著。三個號子大概五十幾個人，放了茅以後現在全在一起放風。因為號子裏是沒有自來水的，洗漱全靠院子裏的這兩個龍頭。
通過觀察他發現，這個洗漱的順序是很有講究的。各個號子的老大洗漱時，即使旁邊那個龍頭空著也沒人去用，然後就按地位高低來了。不言而喻，像他這種新進來的，肯定是最後一個。
所以現在他也一人獨自享用著龍頭，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不急不慢地洗著。在幾天不眠不休之後，進來後又遭遇這一切，身上都臭了。這個澡雖是涼水，但對於秦寒來說肯定是很舒服呀！
正當他洗的高興時，一直盯著他的小石頭笑著對林子說：”林哥，新來的這個懂馬號得很嘛，剛才還在郎隊麵前給偉偉拉托，夠聰明呀！不給你填麻煩，站在你那邊。“
隻聽林子淡淡的回道：”你說的不都是廢話嗎？在這兒雖然林子我落敗了，想想我的人咱們試試看，到底誰能玩過誰！都給我聽好了，還是那句話，千萬別叫我逮住你。
正在劍拔弩張的關口，院子門一下開了。進來了一個秦寒不認識的矮個子警察像趕雞一樣的驅趕著我們：”收風了，都往進走。你們一天吃多了，鬧俅地聲音大的，我還沒走門口就聽見了。“
我這要提著馬桶往號裏走，他看看馬桶又看看他突然問：”新來的？叫秦寒？“
秦寒趕緊回答：”是的。“
”提審！跟我走。“
大家還都好奇到，秦寒剛來就被提審，這是搞哪門子事情兒，萬一這小子要是嘴不把門。再一委屈把他來的時候他們對他做的事情一說，那就完蛋了不好玩了。
到時候不僅二龍和林子有事兒可能會被處罰，連帶著給他們打掩護的我也脫不了幹係。不過，後來事實證明他並沒有如此，看來這小子也挺機靈的，知道告完狀以後吃虧的還是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