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少年犯

第387章 少年犯

猴B跟龔車除了某種關係外,他們的女兒還在同一所學校讀書,他們先談孩子,然後談監獄。猴B受吹自己,吹他自己原來在監獄當看守時,是如何如何整犯子,談的喜形於色,老子恨不得扇他兩耳光。

我們在外麵坐了很長的時間。東麵的少年號子裏傳來打人的聲音,還有慘叫的聲音。兩個看過過去,把門打開,然後進去,進去一會兒後,帶出一個人來。

帶出這個人,是個小孩,看上去就十五、六歲,用手撫著前胸,跛著腿,滿頭的青紅印,一邊走,一邊用手提褲子。

正好,管女號子的女看守從西頭朝東頭走來,小孩褲子掉下來,她看在眼裏,她楞住了,不往前走。這個女幹部30多歲,絕對是個美女,我非常注意她,我看她有什麼反應。這個女幹部好像沒有什麼神情變化,經曆多了。

帶小孩的那個看守,對女看守說:“不要看啊,不要占便宜。”並馬上催促小孩子把褲子提上來。

女看守聽男看守這麼一說,話來了:“老子這把年齡,JJ這種東西我見過多了,有什麼了不起。老子可以當他媽了,老子可以造好多JJ出來了。”

猴B說:“那你把你的兒子放到你的號子去......”

幾個看守亂七八糟的瞎聊起來。

最後,經帶那個小孩的看守反複給猴B做工作,猴B決定把那個小孩放到29號。小孩被猴B指定到牆邊和我們一起蹲下。

小孩蹲下不久,少年號子的門再次被打開,少年號子的老大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小青年被帶出來。看守所劉叫花副所長給他戴上手銬。

戴上手銬後,劉叫花拿著手銬猛搖:“你個狗—日的還知道幹部不準打人,老子今天不打你,老子檢查銬子銬好沒有可以撒?”那小青年被搖的痛苦的皺著眉,吱著牙,咧著嘴。

搖了好半天,那個小青年流血了。劉叫花說:“老子不搖了,老子還是不打你,老子把你掛起來可以吧?老子看你以後還打不打人。”說完,劉叫花把那個小青年掛在鐵柵欄門上。

那個被打的小孩在少年號子裏經常被挨打,這次幸虧碰到劉叫花當班。在看守所裏,許多犯子不喜歡劉叫花,說他愛罵人,打起打來也出得手。但我覺得劉叫花這樣的人還好,他不歪,像他懲罰的那個少年號子的老大,不定又是哪個看守的硬關係,放著別的看守,是不會處理的,也就隻有他才在歪中顯出一點正,難能可貴。

被打的小孩姓夏,跟我住的不遠,在我被抓之前,經常在大街上看到他,染著紅頭發,一幫十幾個跟他一般大的小孩成天混在一起。

他跟我在號子裏關了三個月。最後,他因搶劫被判7年,送少管所服刑。

29號平和,但是29號也懲罰人,我才進29號的那段時間,29號也對新犯子走過場。後來不走了,再後來,死犯子楊大員喜歡搞那一套,戴著腳鐐手銬打人,其他人都不做那事。

過場不走,其他規矩是要搞的。比如,冬天洗涼水澡。對於我們關的時間較長的人來說,洗涼水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對那些才進號子裏的人,簡單就是殺頭之痛。

有一個綁綁架罪進來的年輕犯子,長得虎背熊腰。進來的第一天,被強迫洗涼水澡。第一桶水淋下去,居然昏了,醒來後,要淋第二桶,居然號濤大哭起來,好在龔車開恩,沒有給他淋第二桶。

我把他叫“大傻”,因為他塊頭大大的,實際上腦子裏長的盡是草。死犯子楊大員在號子裏最怕大傻,每個進號子的裏人他都要走過場。大傻他卻不敢,他甚至不敢喊大傻為大傻。雖然我認為大傻傻,他的性格也剛直,楊大員這樣的人他上瞧不起,搞不好真的要動拳頭搞他。

大傻進號子不隻為洗涼水澡哭過,而且還為他那個綁架罪哭過。

我經常嚇他:“大傻,綁架十年起步。”一說十年,大傻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有時會大聲傷心的哭。

我這個人就這點不好,龔車則不同,在大傻哭的時候就勸他:“不要傷心,你不是主犯,你判 不了十年。”

大傻經常在我的話和龔車的話中間犯猶豫,直到後來,他的律師來見他,告訴他,隻可能隻判六、七年時,他才破涕為笑。

後來,因為30號又有打出來的人,要調到我們的號子,大傻被調換到了30號,他判了多少年,我就不知道了。

以後,號子來了一個官,也被洗涼水澡給整哭了。

這個官在號子裏待了一個星期,我已忘記了他的姓名,暫且就隨便叫一個吧,叫吳明。吳明被猴B送進來時,猴B丟了一句話:“這個人要稍微安排好一點。”

吳明看樣子約40多歲,頭發油光發亮,一看就可以分辨出他是一個吃官飯的家夥。

他來的時候已經吃過晚飯。開始看他的樣子,至少像個有文化的人,我還很和氣的問他是幹什麼的,他支支吾吾,故意避開這個問題,我有點煩。

到了晚上,龔車安排他睡在四檔。他睡下了,我找他談話,想故意套套他是故意幹什麼的。他還是那樣神秘兮兮的,不肯回答。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我也不聽什麼猴B的招呼了,喊人把他拉去洗涼水澡。

幾個人在風場幫他脫衣服,衣服一脫掉,他一身白嫩嫩的肥肉露了出來。在寒風中肉在發抖,還沒有用水衝,就連聲求饒:“各位大哥,我的確洗不得涼水澡,我有病。”

我說:“我麼B病?”

他吞吞吐吐,一會兒說是有高血壓,一會兒說是感冒。

龔車在一旁勸他:“洗一個,才進號子都要洗一洗,要把身上黴氣洗掉。”

有龔車說話,幾個下鋪拿起一桶水就淋。幾個下鋪手軟,沒有一桶水全部倒上去,隻倒出了一部分,從吳明的頭上淋下。

吳明嗷嗷地叫喊起來,渾身抖的更厲害,哭了:“各位大哥,原諒我一次吧。”

龔車這個人是個好人,恨那些當官的,該下手時又不忍下手,他在旁邊說:“算了。”有他老大說話,我們隻好算了。

到了中午開飯的時間,我對吳明說:“今天這個澡沒洗好,明天繼續。”

吳明拿著驚恐的眼睛看著我。

我態度變得柔和一點:“那好,你告訴我你是幹什麼的。”

吳明仍然不肯露底,左右觀察了好一會兒,生怕人家打他,看到沒有事,才輕輕地說:“國家幹部。”

“說麼B,老子早就看出來你是國家幹部。老子問你是那個部門的。”

我說完,又直接了當的補充了一句:“是不是公檢法司係統的?”

吳明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