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越獄(八)

第360章 越獄(八)

劉阿榮說:“我幾次出現生活困難時,都是你幫助我,我上板坐牢時,也是你在罩我,我這一輩子可能報答不了你了,隻能下輩子還了。”

熊彪說:“我不求你報答,但我在為你擔憂,你的案子也不輕,隻怕你坐牢回來後,已經成為廢人了。”

劉阿榮說:“那我有什麼辦法呢,命決定了。”

熊彪說:“我今天想跟你談的,我,和你,現在還有改變命的機會。”

劉阿榮驚異的問道:“有辦法嗎?”

熊彪輕聲而重重的說出兩個字:“越獄”

聽完熊彪越獄兩個字,劉阿榮驚異的表情被按下了暫停鍵,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熊彪拍他一下:“清醒一下。”

熊彪說:“這個問題,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現在需要你,隻有我們一起,才能做成這件大事。不過,你也可以不做,但不要把我的想法透露出去。現在我們回風場,跟大家坐一起,明天我們再談。”

第二天下午,在號子裏兩人聊起過去來,沉浸在滿滿的回憶中,並且在商量即將要做的大事。

熊彪:“阿榮,想的怎麼樣了?”

“阿彪,其實我沒怎麼去想該不該越獄,我這個人你不是不知道,別的什麼都沒有,就是有膽子。我想的是用什麼方式去越獄。”

“你還記得石波嗎?”

“讀初中的時候,我們三個玩的最好。”

“你還記得白新漢嗎?”

劉阿榮想想:“我怎麼不記得,被我們教訓了的那個校霸。”

“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要教訓他?”

“為了不讓石波不給他下跪。”

熊彪重複了這個故事:“那天我們倆放學,走到校門口外的小坡上,聽見路邊的林子裏有石波和白新漢的聲音,我們倆跑進去看。

白新漢帶著他的一個小弟,還有一個女生,石波規規矩矩的站在白心漢麵前,就像我們滾板時站在幹部麵前那樣。

我們出現時,白新漢正在對石波下令,讓他跪下,讓他向他那個小弟認錯,並保證不再勾引那個小弟的女友。

我們出現後,白新漢從身上抽出一把小刀,指著我們,喊我們滾。

我們當時有些畏縮,站在那兒不敢出聲。

他又命令石波跪下,石波的腿在發顫,在石波即將跪下的那一刻,我們倆都拔出了身上的小刀,毫不猶豫的衝向了白新漢。

白新漢比我們塊頭大多了。我們衝上去的時候,他畏懼了,他竟然丟掉了自己手上的小刀,向我們求和。

我們還是捅了他。

這個過去的事告訴我們,我們有保護自己人格不受侮辱的本性,但還需要勇敢,如果那一天石波真的給白新漢跪下了,他的一生,包括他現在,不會開自己的公司,做老總,他將像賴皮狗一樣卑微的生活著。

初中畢業後,我們倆做了壞事,被派出所捉住,派出所的那個獨眼龍把我們一頓好打,要我倆跪下,隻要跪下認錯,他就放了我們。

那個時候,你比我還勇敢,吐了獨眼龍一臉的口水,告訴他,男子漢誓可殺,不可辱。

我一輩子都在想,如果我們以前給人跪下了,現在生活將是什麼樣,如果我們現在給人跪下了,我們將來的生活又是怎麼樣。

我們倆將麵臨的是什麼?

我將在被執行死刑前跪在一片荒草地裏,然後一顆子彈從我的頸錐打入,穿透我的心髒。

我不願意這樣,我願意在越獄中被槍打死。

而你,將麵臨是漫長刑期。監獄那麼黑,說在不在意的話,即使你不想給人下跪,但總有一天,你不得不下跪的時候,是不是比死還要難受呢?”

阿榮說:“想要我下跪,不如讓我去死。”

熊彪說:“我頭板時,有個意誌很堅強的犯子,他有一次病了,我現在忘了是什麼病。據說不治療就會死。他是一個很有硬氣的人,病到很重的時候,正好監獄長來巡視,他過去就給監獄長跪下,說自己還有孩子,還有老人,不能死,說想治好病。

因為這一跪,他被送去醫院治病。沒幾天,人死了。”

阿榮說:“個*,簡直沒出息,該死。”

熊彪說:“人總是要死的,我們絕不在死之前給誰下跪。”

阿榮:“阿彪,我聽你的。”

話講到這裏,天空中、雷聲大做,風場的人在喊:“彪哥,外麵要跑暴了,我們可以進來嗎?”

熊彪對阿榮說:“想個方案,我們明天再商量。”然後對著風場喊:“都進來。”

晚上睡在鋪上,熊彪睡在床上看書,劉阿榮睡在床上思考問題。

劉阿榮看看熊彪,輕聲說:“阿彪,下午說的這個事,要盡快拿出計劃,不然的話,幾天之後,判決書下來,你將戴上腳鐐手銬,那個時候行動就不方便了......”

熊彪還沒聽完劉阿榮的話,他趕緊伸出一個指頭,放在自己的嘴邊,一晃,然後說:“不講。”然後往下鋪指一指。

劉阿榮點頭,嗯了一聲。

第二天上午,號子裏。

熊彪:“阿榮,你滾過的板比我多,有經驗,你肯定有越獄的辦法。”

阿榮:“我昨夜想了很久才睡,想來想去,隻有一種辦法可以用。”

“講講看。”

“你先用環境把那個一臉貪相的畢隊長腐蝕掉,我們在深夜裏要求華隊長帶我們到看守所值班室喝酒,在值班室,我們找機會把值班的兩個看守全幹掉,穿上他們的衣服,拿上他們的出門卡,打開看守所大門,大大方方的走出看守所。”

熊彪望著劉阿榮:“你講完了?”

阿榮:“講完了。”

熊彪:“出了看守所,外麵還有個院子,院子的大門還有保安值班,我們穿一身製服很容易蠻過崗樓上的槍兵,但很蠻過守大門的保安,我們隻有幹掉保安,才能拿到開大門的鑰匙。保安隻有一個人,我們很容易把他幹掉,但這跟我們在值班室幹掉看守不一樣,保安的值班房就在槍兵的視線範圍內,一有動靜,槍兵就會拉響警報,我們縱然開了大門,漆黑山溝,我們跑不出多遠,那一個中隊的槍兵會在狼狗的引導下追上我們。”

阿榮:“你一定有辦法。”

熊彪:“我從進看守所就一直在想辦法,辦法確實有一個......”

阿榮:“這個辦法很好,隻不過,有幾個環節要做好,還要等機會。”

熊彪:“現在是六月底,一卻都適應我的計劃。”

阿榮:“那下一步我們該做什麼。”

熊彪:“清理監號人員,不該留在這間號子裏的人統統送到別的號子去。再把別的號子裏屬於暴力犯罪,預期刑期較長的犯子調過來。”

阿榮:“哪些人應該清出去呢?”

熊彪:“宋兵是最危險的一個,他應該首先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