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幫凶
打心裏說,我現在真不考慮我們能不能抓住凶手了,隻求能離開這裏,找個地方好好歇歇。我沒受什麼體外傷,但整個心裏已經千瘡百孔了,急需要調節一下。
過了有半個小時,杜興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怕他出什麼意外。
楊閃淮盯著我看,品出我的意思,他都這德行了,還說話跟大舌頭似的安慰我,“吳猛,槍狼不是一般人,以前做秘密任務時,他困在山裏跟野獸待了三天三夜,照樣活著回來了,今天不會有事的。”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事,但他這番話真讓我安心不少。而且沒多久,杜興捂著一隻胳膊從林子裏出現,慢慢的往這邊走。
我中途想要接他,但他要我別動,等走過來後他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跟我嚷嚷著要煙。
這還不好說?我迅速點根煙給他遞了過去。我發現杜興受傷了,一隻胳膊上挨了一刀,袖子都被血染紅了,但他一點也不在乎,僅僅隻扯下一塊布條勒著傷口,就貪婪的吸起煙來。
我和楊閃淮看他不說話,都急了,我搶先問,“凶手咋樣了?”
杜興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頭說,“好厲害,讓他給跑了。”
而且說到這兒他還動怒了,補充一句,“這山上到底被他做了多少個機關?他竟然變魔術似的扯出一段鋼繩,滑到山下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凶手了,貌似用狡猾來形容他都是輕的。
楊閃淮指著杜興的胳膊又問,“你這是怎麼弄得?”
杜興說,“我跟凶手又交手了,但他突然偷襲,把我槍打飛了。娘艸的,那小子渾身上下全是鋼板,我肉搏根本傷不到他,反倒失誤下挨了一刀。”
楊閃淮突然有點頹廢,整個身子還一下靠在輪胎上,反複念叨一句話,“又讓他跑了!”
我也深有感觸,甚至我都懷疑,我們還能不能把他逮住?
杜興看我倆這樣兒,他笑了,說情況未必那麼糟,因為凶手是誰,他已經知道了。
這話可太能提氣了,我和劉千手都默契的坐直身子,先後追問。
杜興先指著楊閃淮說,“我的探長大人,拜托你眼光準點好不好?那個凶手用的不是螳螂拳,他是迷惑別人誤以為他用的是螳螂拳,其實那是點穴功夫的一種。”
我對武術沒研究,也搞不懂螳螂拳和點穴有什麼區別。但劉千手卻有所悟的哦了一聲。
杜興接著說,“點穴能到凶手那火候的,全國都沒幾個,咱們這一片兒好像隻有那一個人符合這點要求,就是江凜城。”
“我知道這人。”楊閃淮點頭肯定道,“那還是個民間有名的武術教練呢,沒想到會是他!”
杜興拍了拍楊閃淮的腿,“我還給你弄了一個好線索,這你得好好感謝我。我倆搏鬥時,我狠狠踩了他一腳。”
我有些不解,心說踩一腳算什麼線索,留了一個腳印麼?
楊閃淮倒是很高興,還強調道,“你踩他?他腳沒傷到?”
杜興得意的哼了一聲,不過隨後又歎了一口氣,盯著自己腳說,“我這力道,一腳下去能把一個磚頭踩能好幾截,但凶手的骨頭很硬,看他逃跑時隻稍稍發跛的架勢,應該沒受大傷,不過腳麵肯定腫了。”
我一合計,這還真是個好線索,這兩天逮住江凜城的話,扒了他的鞋看看就知道了。而且我也一下理解了杜興的苦衷,這小子當時肉搏時一定被逼急了,對方渾身鋼板,隻有腳麵能有個破綻了。
既然凶手逃了,我們也就鬆快不少,這期間杜興還鑽到車裏看了看那兩個傷員,他雖然沒說什麼,可從他那眼神中,我看不到任何樂觀的希望。
最終增援到了,隻是看著來的這幾輛警車,我是真服了,那車身被刮的簡直慘目忍睹,都敗在那樹林裏了。
我們幾個不再這幹耗,專門騰出一輛警車來,杜興當司機,我們急速往醫院趕。
那兩個警員到底咋樣先不說了,我以為楊閃淮也得住院觀察幾天呢,但他上來倔脾氣,說自己沒事不住院,還帶著我和杜興立刻出了醫院回到警局。
我算看出來了,他是要趁熱打鐵,連夜找到江凜城的資料,把這個人緝拿歸案。
而我和杜興也都在辦公室臨時歇一會,隻等著一有消息就再次行動。
杜興嚷嚷著餓了,想想也是,自打他從監獄裏出來,就沒顧上吃飯,被凶手這事鬧的,讓他這本已經是自由的人,反倒不如在監獄裏活的好。
可現在大半夜的,餐館都關了,我隻好去趟超市,給他買幾包方便麵回來。
細算算,杜興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剛才護著,我保準壯烈犧牲了。我看他吃泡麵吃的狼吞虎咽的同時打心裏暗暗下定主意,等十字架凶殺案了結,我好好請他大吃幾頓。
鬼廟的事也讓整個案件升級,到現在為止已經死了不下四人,在醫院還躺著兩個急救中的警員,這案件弄不好都得報到省裏去,市局能動用的法醫也都奔赴普陀山,聽說剛才還調了警犬過去。
我一合計,目前大部分的警力都在案發現場,楊閃淮要查江凜城的資料,一時間有點難度。我以為弄不好我們能在警局好好歇一晚上呢,可沒想到在淩晨兩點時,楊閃淮那邊就有了消息。
他幾乎衝進辦公室的,接著就要帶著我們去江凜城家。
我當時和杜興正趴桌子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冷不丁聽他這麼說,我愣住了,反問他一句,“頭兒,你的意思,江凜城回家了?”
“應該是。”楊閃淮笑的讓我覺得有些邪乎,“按照線報,江凜城家燈亮著,裏麵肯定有人,咱趕早不趕晚,現在就走。”
如果真被我猜中,那我真佩服這個江凜城,他太牛了,殺完人跟沒事人一樣,還能這麼淡定的在家裏,而且細琢磨一下,這事也挺正常,他一定料不到杜興把他認出來了。
凶手是江凜城這事隻是杜興的一個猜測,所以楊閃淮也沒急著上報這情況,這次也隻有我們三人趕往江凜城家。
我覺得我們仨人數有點少,但楊閃淮真彪悍,從槍庫裏領出一隻突擊步槍來,這什麼概念?如果江凜城看到我們還傻兮兮的穿一身鋼板,那他不投降就倒八輩子黴了,杜興肯定會用突擊步槍把他打成馬蜂窩。
這次還是杜興開車,我們用了小半個鍾頭才趕到地方,這裏是市郊的一座小別墅,離普陀山不太遠,這也符合他安排的作案地點。
我隔遠看著這棟別墅,燈都亮著,外麵還停著幾輛車,我覺得這些車不一定是江凜城的,他家還有客人,其實現在說是客人還真言之過早,誰知道是不是他的幫凶或幫手呢。
我們仨可都憋著一肚子氣,下車後杜興就把突擊步槍舉了起來,他現在換了一身警服了,雖然整體看起來,他是長得挺俊秀的一個刑警,但看他眼神裏,冒出來的煞氣都嚇人。
杜興對我使個眼色,我當了前頭兵,對著別墅敲起門來。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女子開了門,我也不較真她是保姆還是江凜城的老婆,反正她能開門就好。我更不客氣,一推手把門全打開了,杜興順著往裏走。
就杜興那槍,把這女子嚇壞了,扯著嗓子嗷嗷叫喚。杜興也真狠,扯著嗓子也吼了一句,而且他這聲調還蓋過這女子了,“別叫了!”
本來我們想問問這女子,江凜城在哪呢,但一望向大廳,這句話就省了。
四個人正在打麻將,而且看起來玩的挺盡興,桌上壓著不少票子。我們的突然闖入,也讓這四個人挺好奇甚至有些害怕。
其中一個看著五十歲年紀的人喝問,“你們幹什麼?”
我能品出來,這老頭不簡單,一看就是練家子,而且身材跟凶手特別的像,他就應該是江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