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昏迷
當我漸漸失去意識時,望見楊森、李童、張輝都在我麵前模糊的晃著的身影,隱隱約約聽到他們是在叫我的名字。因為我本來右肩本來就有傷,並沒有完全痊愈,這次又受到亂棍狂打,所以抵不住這麼多暴擊,隻得倒下。
在意識昏迷中我似乎看到劉丹薄弱的身影朝我走來,溫柔的撫摸著的臉,喚著我的名字“陳威”...當我醒來時我已經在監獄裏的小診所的床上躺著,望著天花板,突然想起來他們怎麼樣了,在四周望了望,並沒有其他人在。
隻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醫生,板著臉不耐煩的說“醒了,就趕緊走吧,沒什麼大礙,不過被打昏過去了而已”我在心裏想了想還真是冷漠,果然這裏的一切都好冷漠。說著,我就朝門外走了去,門口有管教在等著我,監獄中本就給犯人很少的自由時間。
特別我又是這次打架鬥毆事件的參與者,隻聽管教大吼一聲“快他媽的給我走”,我正想死這場打架鬥毆會帶來的嚴重後果,身為警察我當然知道這是一件很惡劣的事情,在監獄中打架鬥毆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如果一個犯人在監獄中參加大型打架鬥毆更是後果嚴重。
小則會被管教拉去再“教育”一番,大則會增加自己的刑期,我不由得想像著這些後果往房間走去。我到達房間裏以後沒有一個人在,隻有孤零零的我自己,他們應該是被帶去教育了,我由於昏倒在地又被帶到醫務室所以可以回來休息,並且這裏是有認識我的獄警的,他們也並不想讓我卷入監獄混亂的關係之中。
回想一下我這幾天的監獄生活真的是亂之有亂,監獄裏的各種勢力拉幫結派搞得我頭昏腦脹...正在想著管教的一聲叫喊突然打破我的思緒,管教說有人來看我我猜想可能是吳猛,等我被帶到一個小屋子裏發覺正是吳猛坐在那裏,一般來說剛入獄的犯人沒有親屬探望的資格,可能一年隻有一次,並且探望也是在正規的屋子裏隔著玻璃,兩個人拿著電話說話,隻能透過玻璃來看。
但因為是吳猛的關係,所以我們見一麵還是很容易的。我在看守所的時候吳猛就經常來看我,因為城北監獄離市區比較遠,所以吳猛現在會隔一斷時間來看我一次,吳猛每次來都會給我講他最近做了什麼,過的怎樣,寒噓問暖了一番,又講最近破了什麼案件。吳猛給我講起最近江城發生的一起靈異案件,淩晨一點,他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這個時間段正是一般人睡的最沉的時候,被硬生生的吵醒,多少都會抱怨。但他並沒有,反而睜開眼後還迅速的拿起電話,看著來顯。電話是楊隊打來的,吳猛知道一定是有事發生。接了電話,楊隊並沒多說,隻強調一句,“十分鍾後在你小區門口等我。
”十分鍾!短短的十分鍾,要出門的話連洗臉刷牙都緊巴巴的,尤其現在外麵還下著暴雨,吳猛望著窗外罵了句操蛋後,就急三火四的穿起衣服來。疊著整整齊齊的警服,就放在他的枕邊,為了搶那可憐的幾秒鍾,他最後襪子都沒穿,直接踩了一雙皮鞋,拿了一把傘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他是租的房子,而這小區環境也不咋滴,連個路燈都沒有,還是土路,被暴雨一洗刷異常的泥濘。他也不知道自己踩到水溝裏多少回,反正鞋裏都被泥水灌湯了,那種鞋幫貼著腳皮的感覺,多少有些惡心,甚至刺激的讓他有些發癢。
趕得很巧,在他剛奔到小區門口時,就遠處出現一個車燈。車速很快,燈開的遠光,一束強光照過來,吳猛忍不住抬手遮掩。但心裏也明白,這大半夜的,能開這麼飆的車,也隻有楊隊了。
車子隻稍微停頓一下,等他上車後又飛一般的向遠處駛去。楊隊全名叫楊閃淮,在警局還有個外號叫“邋遢探長”。如果有人問他為什麼叫閃淮,回答不上來,但問他為啥叫邋遢,絕對會迅速說出原因。
他頭發亂蓬蓬跟個鳥窩似的,胡子也不刮,總愛眯個小眼跟沒睡醒一樣,身上不管穿襯衫還是警服,永遠皺皺巴巴。上車後楊隊跟他說了事情大概,警局剛接到報案,有個民宅發生了一起命案,二十分鍾後他們就趕到了。
看著現場停的其他車輛,就知道法醫已早一步趕了過來。楊隊招呼吳猛往樓道裏走,這次命案發生在六樓,但沒想到樓道裏也挺熱鬧,一個民警和一個胖爺們堵在過道上,這胖爺們別看長得壯,哭的卻跟淚人似的,鼻涕都流到下巴上了,拿著紙巾不停的擦拭著。
特別能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樓上死的那位弄不好是他妻子。本來做筆錄輪不到吳猛和楊閃淮,民警就能搞定,可楊閃淮卻突然停了下來,支個耳朵專心聽著胖爺們的話。楊閃淮是吳猛的老大,他不走吳猛也不能催促,隻好也旁聽著。
胖爺們情緒激動,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一會又是鬼啊神啊的,一會又是他愛人怎麼慘怎麼的。吳猛擰著眉頭理解老半天,才算把他的意思弄明白。這爺們是個倒班工人,他下夜班回家一開門,發現妻子在家裏自殺了,而且按他的意思,妻子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她前陣跟一幫朋友去河南封門村遊玩,回來後就變得古裏古怪,要麼偶爾自言自語,要麼就在夜裏嘻嘻傻笑。不得不說,吳猛那麼衝的一個人聽完也覺得瘮的慌,心裏也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吳猛本是無神論者,但被他這麼一描述,不由得暗暗嘀咕起來。
楊閃淮沒發表任何看法,一直盯著胖爺們的眼睛,最後又帶著我一聲不響的上樓。吳猛忍不住,趁著爬樓梯的時間問了句,“劉頭兒,這事你怎麼看的?”楊閃淮外表邋遢,笑聲也有特點,他咯咯笑了幾下,盯著吳猛回答道,“你信這騷爺們的話麼?
看他穿那大花褲衩子,就知道多不正經,咱們先看看死者再說。”他們來到六樓時,有一個民宅的門前已經拉上警戒線,還有一個民警站崗。劉千手跟這民警熟,打了聲招呼先一低頭鑽了進去。
吳猛本想跟他學,可湊近了看著屋子裏的環境,一時間又停在警戒線外。真不知道怎麼搞的,屋裏黑咕隆咚連個光都沒有,給人種異常陰森的感覺,吳猛一直沒忘胖爺們的話,被眼前這股黑一刺激,心裏砰砰亂跳。
不能說吳猛軟蛋,他上警校那會也看過屍體,但它就在福爾馬林裏靜靜的泡著,一點都沒有現在這種恐怖的氛圍。看吳猛不進去,楊閃淮喂了一聲,特意擺手催促。吳猛害怕歸害怕,不想被他看扁了,一咬牙邁了進去。
在剛進屋的一刹那,有一個電筒對他照了照,光源來自於客廳。吳猛順著光看清了拿電筒是小鶯。小鶯是警局內的一號法醫,別看是姑娘,但在法醫方麵特別精通,有個外號叫眼鏡鶯。
這外號跟她的打扮有關,按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她整個就一可愛蘿莉,還戴著一個大眼鏡,文文靜靜的感覺,要不說出她法醫的身份,陌生人保準以為這是個在校大學生。小鶯故意拿電筒晃我,說了一句,“這裏停電,一會別被嚇到,上次大玲子姐看屍體,當場吐了不說,還差點昏在屍體旁呢。”
吳猛心裏想到,我知道她開我玩笑,心裏想說自己有那麼廢物麼?吳猛沒跟她說啥,繼續隨上楊閃淮來到臥室。劉千手是個老探長,他倒真習慣這種場合,可吳猛剛一進來,立刻被裏麵飄出的腥氣惡心住了。
這腥味跟水產市場的還不太一樣,稍微有點甜甜的感覺,不用猜都能知道,這味道來自於剛流出來的鮮血。此刻吳猛突然覺得小鶯的話有點道理,也多少理解大玲子了,她能暈倒絕對有充分的理由。吳猛不隱藏自己的感覺,趁著這環境緊閉一下雙眼,呲牙咧嘴的想發泄一番。
吳猛自認這舉動不會被人看到,甚至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可等吳猛睜開眼時,楊閃淮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臉湊了過來,用他那綠豆眼盯著吳猛問,“幹嘛呢?”吳猛被他嚇到了,還好忍住沒叫,急忙找理由,順勢使勁搓了搓臉說,“這不剛醒睡麼,臉皮子緊。”
楊閃淮當然不信吳猛話,他還壞笑起來拉著吳猛強行進屋。這屋子也有個打電筒的民警,他把電筒要過來,對著床上的那個女屍照上了。他按從頭到腳的順序照了個遍,我順著光源瞧個仔細。
說心裏話,這女屍有點怪,她腦門上被劃了個十字架,脖子上有個小孩嘴那麼大的傷口,流出的血把半張床都沁紅了。吳猛看的腿肚子有點抖,不知道是害怕的還是純屬某種條件反射,楊閃淮又把電筒對準女屍的褲襠,指著問,“這裏你懂吧?”
吳猛腦袋有點空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打心裏還合計呢,這女屍死就死唄,怎麼死前還尿一通呢?我緩神也快,一下記起那個說法來,死後尿失禁。這其實是一種正常現象,人死後肌肉都會鬆弛。
尤其女性,死後肌肉很快鬆弛而屍僵卻來得很慢,導致女性死後小便失禁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楊閃淮又把電筒上移,對著女屍的脖頸照起來。這期間小鶯從客廳走進來,站在他們旁邊。
楊閃淮讓吳猛湊過來看,指著女屍脖頸說,“脖子上刀口角度略微向下,很明顯刀是從下斜向上切入的,切口處很整齊,跟死者右手握的刀具很吻合。楊閃淮又說,“咱們再細看整個傷口,左麵的刀傷深,到右邊後刀傷反倒要淺一些,這說明死者是自殺,因為自刎時會有一種劇痛感,讓她在條件反射下會收手。
另外,小鶯你也說說看法。”小鶯應了一聲,“這裏就該是第一案發現場,從血跡凝固的程度來看,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脖頸下方全是被動血跡,在床單上還有一些中速撞擊血跡,這該來自於死者的頸動脈噴射。
按血的長寬比及尾巴的大小能判斷出,血滴噴濺方向出自於頸動脈。吳猛在在整個屋子瞧了瞧,並沒打鬥痕跡,也沒有可疑足跡的出現。按上麵這些推斷,死者自殺無疑。”吳猛覺得有劉千手和小鶯的雙重推斷,這起命案已經板上釘釘了。
可楊閃淮卻出乎意料的搖起頭來,還向死者腦門湊了湊,指著十字架問,“如果是自殺,那這個傷口怎麼解釋?”小鶯咬著嘴唇,很明顯也被難住了,但想了想她又有了一個看法,“會不會是死者的一種信仰呢?
希望死後能超渡亡魂極樂升天?”楊閃淮仍搖頭,“如果真是跟十字架有關的信仰,那她雙手或是整個身子也該配合一下,要麼雙手做十字,要麼身子擺成十字架樣才對吧?”這麼一來,氣氛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