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兩個家庭

第155章 兩個家庭

第二天,保安越想這件事越覺得不對勁,和同伴商量後,覺得還是告訴經理比較好,以免以後出事了擔責任。

經理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心力交瘁,那兩個要人的家庭還沒走,於是這件事也沒有太在意,就是讓保安多注意一下,千萬不能讓屍體丟了。

結果就在當天白天,那個女孩的家人怒氣衝衝的找到經理,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揍了一頓。

連拖帶拽的把經理拉到靈堂,指著女孩的屍體說:“你們火葬場是怎麼辦事的,我女孩都死了,你們還不讓她安寧!”

這個時候經理才看到,女孩的脖子上有一個吻痕,與屍斑的顏色不同,這個吻痕明顯是不久前才吸出來的。

況且,屍斑一般都是在身體背部,不可能出現在頸部的正麵,也就是說,這具屍體被人動過,而且……

想到此處,經曆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尋常,經過女孩的家人以及兩名搬屍工的家人鬧騰之後,最終這件事被捅到了市局中。

一般來說,這種事件都是交給地方公安來處理,輪不到刑警。但是這個案子牽扯的人事太多,涉及到了三個家庭,並且還有兩名失蹤的搬屍工人,最終,這件事落到了我的頭上。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我已經大致有了一個判斷。兩名搬屍工,焚屍爐中的嚎叫,被猥褻的女屍,這些事情看似蹊蹺,實則背後都有很大的操縱空間。也就是說,並不是靈異事件,而是人為。

並且仔細想一想,為什麼這麼巧,焚屍爐中每當有屍體嚎叫,就會失蹤一名搬屍工,兩名搬屍工失蹤後,焚屍爐中就再也沒有叫聲。

被猥褻的女屍前一晚坐了起來,在我看來並一定是保安眼睛花了,有可能是真的坐了起來。

具體情況要到達現場才能了解真實的情況,這個案子不同於以往的案子,有些蹊蹺。

我招呼鄭欣讓他跟我來,我從醫院出來後就恢複了職位,鄭欣也繼續做我的助手。

火葬場在江城的最南邊,屬於郊區中的郊區,每天隻有十一路公交車通到那裏,即便自己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

趕到火葬場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左右,下車後一陣清爽的空氣就撲麵而來,帶著泥土的芬芳。

現在是初春,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周圍一片綠色,不由得令人心曠神怡。

長時間待在城市中,做著繁忙的工作,如今看到如此美景,早已經忘卻了煩惱。

早火葬場的四周,有著幾家小吃館,雖說不至於人流湧動,但也不少。隻不過在這裏吃飯的人全都麵色沉重,一種悲痛的情緒在空氣中蔓延,連談話聲都很少聽到。

這也難怪,來到這裏的都是家中有了死者,能高興起來就怪了,當然,一些不孝子除外。

隨便找了一處坐下,點了兩碗麵,不急著吃,而是坐下聽著周圍人的談話。收集信息也是很重要的一項工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有很多線索都是從他們口中才能得知。

正是因為很少有人說話,所以說話聲才難以遮掩,桌子和桌子之間的距離不過兩米多些,屋子內如果有人說什麼隻要稍微用心就能聽到。

除了我們這一桌之外,屋子裏麵還有兩桌,其中是一家三口,父親,母親,另一個看樣子應該是她們的女兒。另一桌是兩個兩鬢斑白的老人,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一雙手上全是老繭,生活應該比較貧困。

他們吃的東西也有很大的差別,另一家的桌子上點了兩盤小炒,吃著米飯,而兩位老人則是點了一碗麵,還互相推脫,讓對方先吃。

兩家人應該是認識,不時的交頭接耳,不過關係似乎不太好,一家三口趾高氣揚,兩位老人不時的唉聲歎氣。

通過他們的談話得知,他們是來找孩子的,兩位老人的孩子名叫錢富貴,一家三口的孩子名叫林曉飛。

兩家的孩子是大學同學,剛剛畢業半年,踏入社會闖蕩。應屆大學生沒有經驗,學校也不是什麼好的大學,因此工作找的很艱難。

眼看著帶的錢就要花光了,兩個孩子都很要強,覺得沒有找到工作沒有臉麵回家。

恰好錢富貴的朋友在火葬場當搬屍工,正準備辭職,而火葬場中缺兩個搬屍工,就告訴了錢富貴。

錢富貴和林曉飛已經走投無路,哪裏還管是什麼工作,能賺錢就好。況且火葬場的工作工資特別高,每天工作量也不算太大,兩個孩子又都是膽大之人,一拍即合,決定來應聘。

應聘很成功,因為火葬場的搬屍工隻要膽子大就行了,沒什麼硬性的要求。在經過幾天的培訓後,錢富貴和林曉飛正式上了崗,起初確實有些不適應,可是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他們一直瞞著父母說在廠裏麵上班,每個月也會按時往家裏寄錢,因此家裏麵也沒有懷疑。

直到一個月前,兩名孩子忽然失去了聯係,半個月沒有往家裏打電話,家裏打電話又打不通。

家裏麵急了,兩家人都知道兩個孩子在一起工作,所以就組團進城來找。

問了二人的同學,朋友,輾轉反側之下,終於找到了這家火葬場。在得知兩個孩子在這裏工作後,兩家的老人幾乎昏厥過去,他們認為對死人動手動腳就是大不敬,如果找打了兩個孩子,肯定要好好打一頓。

兩家的老人找到了經理,讓他交出錢富貴和林曉飛,可是這兩個人在一個月前就失蹤了,經理哪裏可能找得到。

林曉飛的父母急了,把經理揍了一頓,經理還算客氣,即便如此也是笑臉相迎。見經理真不知道二人的下落,雙方父母也不好再鬧,隻是這兩個孩子能去哪?

他們的家都在農村,因此比較信封鬼神,認為孩子是被這火葬場裏的鬼魂勾走了,讓經理給個交代。

經理也冤枉啊,那兩個人跑了,害的他那幾天忙前忙後,充當了搬屍工三天,他也是有苦說不出。

在經理這裏無果後,林曉飛的父母開始將責任都怪罪到錢富貴的父母身上,認為是錢富貴把林曉飛賣了,因為到這裏工作就是通過錢富貴的朋友聯係的。

因此才會有我剛剛看到的一幕,林曉飛的父母責怪錢富貴的父母,罵他們的兒子掃把星。

兩名老人隻是悶不做聲,還在推脫那碗麵,我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麵放到了兩名老人的桌子上:“大爺大媽,你們吃。”

“哎,小夥子,我們有。”大爺擺擺手,又把麵推了回來。

“是啊,這個老不死的都快半截入土了,你還給他吃幹嘛。”另一家的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尖酸刻薄,牙尖嘴利。

老大爺苦笑了一聲,我皺著眉頭,把麵放到桌子上。剛準備開口,鄭欣倒是一摔桌子,站了起來,看向女人:“你們的孩子又不是他們弄丟的,都是成年人了,連自己的行為都付不了責任嗎?”

“你這個小丫頭是誰,不知道大人說話小丫頭片子不能插口嗎?今天我就替你爸媽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婊.子。”說著,女人抬起手就朝著鄭欣的臉扇過去。

“夠了!”我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她還輪不到你教訓,你還是好好教訓教訓你的兒子吧。”

鄭欣被嚇壞了,委屈的站在我的身後,卻又不甘心的瞪著女人。

“放開!”女人用力甩開我的手,揉著被我捏的通紅的手腕。

“你是誰,我們兩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女人又將矛頭指向我。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我的耐心被耗盡,拿出證件放到女人的麵前:“江城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陳威,負責調查火葬場的案子,如果我記得沒錯,就是你們報的案吧。”

“警察?”女人的臉色陰晴不定,眼珠子一轉,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人啦,警察打人啦,警察不去查案,就能欺負我這小市民啦。”

對於女人的撒潑無奈我還真沒有辦法,鄭欣氣的眼眶通紅,卻又找不到話語反駁,最終隻能吐出兩個字:“無賴!”

旁邊桌子上的老大爺站起來:“小夥子,你快走吧,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我無動於衷,就站在那裏看著女人在地上撒潑打滾,老大爺歎了口氣,招呼坐在那裏的大媽:“來,我們別給警察同誌添麻煩了,我們自己去找。”

“夠了!你有完沒完!”女人的丈夫終於忍受不了爆發了,一把將女人拉起來:“你這樣成何體統,人家是來幫我們找孩子的,你不想再見到小飛了?”

男人的話果然還是有些力度,女人不甘心的回到座位上,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不以為然,對男人道了聲謝。

他苦著臉:“警車同誌對不起,我家婆娘就這樣,孩子丟了,她也著急。”

“我理解,既然遇到了,就說說事情經過吧。”我坐下重新叫了碗麵,鄭欣也把老大爺安撫了下來,男子開始緩緩講述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