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談崩

第142章 談崩

張成才站在床邊怒視著我,胸口劇烈起伏,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們家的隔壁老王,來找我算賬來了。

“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深吸了幾口氣,總算壓抑住了怒氣。

我不由得對他高看了一眼,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能忍住,他重新坐了下來,看著我說道:“陳警官,我沒有害你的意思,但是你要告訴我另一個張成才在哪?”

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之前我就發現,張成才的消息來源非常神秘,總是能提前一步得到線索。起初我還以為他是狼群組織的人,後來在孤兒院接觸後,發現他和狼群組織並沒有多少聯係,反而還是仇敵的關係。

那麼這樣就耐人尋味了,他到底是什麼人,消息來源是誰?

張成才見我不說話,有些焦急:“陳警官,我保證找到他後一定拷問出狼群的線索,你要相信我,我和狼群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越是焦急,我就越是懷疑,可無奈與線索太少,我根本無從判斷他找到另一名張成才做什麼。

不過我敢肯定,他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另一個張成才到了他的手裏,絕對活不下來。

以前一直在追查狼群的案子,以至於對其他的事情都有所忽略,這次受傷後,我走足夠的時間整理案情的疑點。

第一,如果狼群真的要殺張成才 ,他僅憑著自己能夠活到現在?

第二,張成才隱藏的太深,我無法判斷他的身後是否還有其他的勢力幫助,也無法判斷他說的話的真偽,除了他和狼群是對立之外,他說過的其他的話都有待考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今晚的出現。

還記得在孤兒院的那裏,經過張成才的提醒,我才找到了三十號攔江大壩下麵的累累白骨。

決堤的威脅解除後,除了解決下遊的食人鯧的威脅外,還打撈出了十幾具被啃食的幹淨的白骨。

那些白骨經過鑒定,和張成才的DNA相似度足足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從側麵證明了張成才確實被克隆了多次。

這件事一直被劉丹瞞著沒有上報,知道情況的也隻有我和吳猛以及劉丹,隨行的公安幹警雖然也看到了,但一直以為是狼群殺的人扔到了下麵。

這件事情一旦公開,絕對會引起上麵和市民的強烈震動,並且會造成非常大的恐慌。畢竟克隆人隻存在與小說中,如今被搬到了現實世界,造成的影響絕對不是輕易能夠消除的。

因此我們商量決定,先瞞著,等案子破了再上報。結果這一拖就是幾個月,想要破獲狼群這個高智商,嚴紀律的犯罪組織,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說了這麼多,我隻是想告訴大家,張成才不容小覷。或許他的本體隻是一個農民工,但經過代代克隆以及基因改良,定向傳授後,他已經不亞於一個高智商的罪犯。

或者說,他就是一個高智商的罪犯,隻不過我一直沒有抓到他的把柄,無法將他繩之於法。

張成才不耐煩的看著我,“苦口婆心”的勸道:“陳警官,有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能查下去嗎?”

“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追查下去。”我不耐煩的說道,雖然不知道張成才為什麼會突然問我要人,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交給他。

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我的身子不斷的扭動,在他看來或許是我因為心情煩躁,但實際不然,我的腳尖已經觸碰到了緊急按鈕。

因為我的手不能動的關係,所以加了一個緊急按鈕在床頭上,隻要我稍微動一動,腳尖就能觸碰到。

就在剛剛,我已經按了下去,想必護士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我隻要拖延時間就好。

長時間的談判無果,張成才徹底失去了耐心,站起身:“陳警官,我想你要明白,你不怕死,但是你身邊的人呢?”

提到身邊的人我有些動怒,但還是盡量壓抑著,死死的盯著他,咬著牙說道:“你要是敢動他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嗬嗬,陳警官,你都自身難保了,憑什麼威脅我?”他嗬嗬一笑,目光中帶著冷芒。

“我很好奇。”我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張成才冷著臉說道:“什麼人和你沒關係,但我對你沒有敵意,隻不過這次實在觸及到了我的利益,我隻能撕破臉皮。”

“是你背後的人的利益吧?”我冷笑一聲,沒有給他留任何情麵,直接撕破了他的偽裝。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回道:“陳警官,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努力就能就能做到任何事。很多事情我們都身不由己,隻能被其他事物左右,或權,或錢。”

“沒錯。”我點點頭,附和道:“就像我抓你們,也是身不由己。”

“你……這是無可救藥!”張成才搖了搖頭,拿出一個針筒,抽了一管空氣:“陳警官,說實話,我很敬佩你的為人,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得罪了。”

他將針筒紮進我的輸液管中,將空氣慢慢推進去,一個空腔在輸液管中形成。推完後,他將針筒收起來,轉身離開了病房:“陳警官,再見。”

就在他剛剛走到病房門口時,剛好碰到了趕過來的護士,護士見到地麵上的警衛一驚,驚呼出聲:“你是……”

話還沒說完,張成才已經一個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不過另一名護士還是發出了尖叫聲。張成才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幹淨利落的將尖叫中的護士放倒,轉身就跑。

尖叫聲將值班的護士驚動,走廊裏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輸液管中的空氣也流到了我的手臂上方,現在就算護士趕過來,也救不了我。

我渾身被束縛住,能動的隻有脖子,但是輸液管距離我的腦袋足足有一米遠,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空氣越來越接近我的手背。

人在絕境中爆發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全身唯一的能動的就是兩條腿,我拚命的蹬著床邊,緊咬牙關,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手臂和胸口如同被鑽了一個窟窿一樣疼痛,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崩開,鮮血從紗布下滲出。

我強忍著劇痛,雙腿奮力一蹬,同時身子也跟著用力,終於從床上翻了下去。

紮在手背中的針頭終於在空氣進入我的血管前彈了出去,但也由此在我的手背上劃開了一道一指長的傷口,連血管都暴露了出來,血流不止。

我躺在地上,因為疼痛身子弓成了蝦米狀,渾身抽搐不止。好在路過的醫生聽到了聲音,走進病房後見我躺在地上,身下全是鮮血,立刻按響了緊急呼叫。

五分鍾後,我躺在擔架床上,重新被推進了手術室中。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睜開眼睛恰好看到劉丹躺在我的床邊,頭埋在雙臂之間,頭發淩亂,麵色憔悴。

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動靜,她幽幽轉醒,雙目聚焦,停在我的臉上。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痕,眼圈通紅,因為一夜未睡有些浮腫。

“你醒了!”在經曆了最初的茫然後,她欣喜的看著我:“陳威,你醒了!”

我點了點頭,發現身上又被換上了新的紗布,左手也被裹得嚴嚴實實。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我還是心有餘悸,沒想到張成才這麼大膽,敢直接在醫院中殺我。

在得到王秀的信後,我就猜到張力行會來找我,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劉丹端來一盆水一邊幫我擦臉,一邊問道:“陳威,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我把昨晚張成才來的事情和劉丹說了一遍,她聽後擔憂的看著我:“還好你沒事,從今晚開始我就在醫院陪你。”

對此我哭笑不得:“你還得上班,身體會累壞,我沒問題。”

好說歹說才才讓劉丹打消了這個念頭,趁著吃飯的功夫我問她:“狼群的案子追查的怎麼樣了?”

劉丹搖了搖頭:“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最近局裏又接到了幾個案子,所以擱置了下來。”

我心裏了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市局就那麼幾個人。江城這麼大,案件頻發,即便是加班加點,擠壓的案子還是越來越多。

想了想,我決定另一個張成才的事情要和劉丹說了,到時離開醫院還得靠她幫忙。並且那個十二月三十一日我還沒弄明白,多一個人多一份思維,劉丹很聰明,或許她會有什麼獨特的見解。

剛準備開口,病房的門被打開,吳猛吵吵鬧鬧的走了進來:“老陳怎麼回事,聽說昨晚有人想殺你!”

我連忙收住口,原本我打算讓劉丹和吳猛陪我一起。但在剛剛聽劉丹說過案子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局裏現在這麼忙,還是不叫他比較好。

吳猛是一個暴脾氣,把昨晚值班的兩名審查人員一頓臭罵,如果不是劉丹攔著估計都能動手。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的心中一暖,不管發生什麼事,有眼前的兩個人在身邊,我都會感覺到莫名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