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住院期間

第141章 住院期間

平時偶爾在案子上指點一下鄭欣,或者幫助她分析一下案情,這就是我每天的全部工作。

不知道為什麼,繼鄭欣之後,各個科室隻要有疑難雜案都回來找我研究一下。我每天躺在病床上都要發黴了,吃飯都要劉丹喂,也樂的分析案情。

後來我聽劉丹說,他們背後管我叫做陳老前輩,我聽後表示很無語,我今年才剛剛三十出頭,和他們最多也就差幾歲而已。

不過最近的破案率確實高了許多,林處長將這一切都歸咎在我的頭上,但是因為黑子的事情,他對我還是沒有好臉色。

黑子的事情確實給他惹了很大的麻煩,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如果我不殺了黑子,恐怕他這個剛剛上任沒多久的林處長就要因為失職的原因被撤職。

對於殺了黑子,說實話,我沒有一點心理負擔。雖然他還是一個人,但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黑子早已經在林教授將狂犬病毒注射進他的大腦時就已經死亡,剩下的不過是一具被病毒支配的行屍走肉。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這個病原體的可怕,但法律就是法律。法不容情,功不抵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至於最後會判出什麼樣的一個結果,我的心裏也沒有底。

這段時間,我總是回憶起野狼對我說過的話:“我和他都是同一種人,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隻不過陣營不同,才會導致我和他發生碰撞。”

才開始,我對這句話很認同,因為為了追查狼群,我讓很多人陷入了危險之中。也漸漸放棄了職業操守,在明明可以不動用槍的情況下,殺了很多狼牙的成員。

可以說,正是狼群,造就了現在的我,或者也可以這樣說,這才是真正的我,遇到了狼群後,凶性才被釋放了出來而已。

但真的是這樣嗎?

在夢裏,徐明,劉家村的村民,江城華海的市民,再他們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我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心在顫動。我並不是野狼口中訴所說的那麼冷血,我之所以咬住狼群不放,是因為我不想更多人的人像他們一樣受到傷害。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夢,還是我真的快要死了,被他們推了回來。是他們的期望,囑托,信念,才將我從地獄的邊緣送了出來。

這份托付早已經在我的心裏紮了根,我並不是一個人,而是所有的被狼群組織迫害的人的信念的集合體。我背負著他們的未來,背負著他們的信念,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將狼群組織連根拔起。

正是這份信念,才促使我咬著牙堅持了下來,在醒過來之前,我不止一次生出放棄的念頭。那份黑暗,冰冷,孤寂,不但的蠶食著我的信心。

直到他們出現,我重新拾起了信心,我拚命的想要醒過來,最終睜開了眼睛。

現在的我,比之之前信念更加堅定,也更加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

“在想什麼呢?”劉丹走進病房,手裏麵拎著一個保溫飯盒,裏麵是她親手煲的粥。

這段時間來她每天都會抽出兩個小時來照顧我,早上上班前一個小時,晚上下班後一個小時。如果中午不值班,中午也會抽空過來,每次都會帶上粥。

她熟練的打開保溫盒,先自己嚐了一口,在確認不燙後,再喂給我。我還記得一周前她做的粥還很難吃,這才一周時間,就不亞於醫院的高級套餐。

她做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說不感動那是狼心狗肺。我看著她的側臉,臉色微紅,小巧的鼻子上麵還掛著細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應該是剛剛走路太過急促的原因。

她將湯匙送到我的嘴邊,我卻看她看的癡了,沒有張嘴。她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看什麼看,還不快吃。”

我這才慌忙的張嘴,她輕手輕腳的喂我,體貼入微。

我忽然湧現出一股想要結婚的念頭,這種感覺才之前的三十年中從來不曾有過,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狼群的案子結束我們結婚吧?”

她的手一顫,粥灑了出來,落了我一身。她倆忙幫我清理,卻又碰到了我胸前的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沒事吧,沒事吧?”看著她想擦又不敢用力的樣子,我忽然笑出了聲,她怒視著我:“你笑什麼。”

我癡癡的看著她:“現在的你真可愛。”

她臉色一紅,其實一直都沒消退,聽完後更加紅了:“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匆匆收拾了飯盒,逃也似地離開了。走到門口時,她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話:“如果有事就喊護士給我打電話。”

我的心中一暖,她留下這句話後就再也沒有回頭,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劉丹離開後,諾大的病房裏麵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不免的感覺有些淒涼。

回憶起醫生的話,我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子彈擦著心髒略過,彈片恰好卡在了動脈上,差點就造成了大出血。兩條手臂各中了一槍,骨頭被打成了兩截,粉碎性骨折。

全身多出軟組織挫傷,肋骨也斷了兩根,腿部也出現了輕微的骨裂。可以說,這次完全是撿回的一條命,如果不是後來鄭欣帶人及時趕到,野狼肯定要把我折磨到死。

因為黑子的緣故,他失去了理智,離開時又太過匆忙,隻是隨便開了一槍就匆匆離開,哪裏想得到我還能活下來。

經曆了這件事情,我和野狼已經變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如果說他之前還有拉攏我的意思,現在恐怕恨不得生生撕碎了我。

黑子死亡,野狼會去肯定也會受到懲罰,這更加加深了我們之間的矛盾,所謂的債多了不愁,應該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吧。

我這一次是工傷,所以全部的醫藥費和護理費都是局裏出資墊付,我自己的存款隻夠付這次醫藥費的零頭。

期間小花,小麗,楊美都來看過我,她們見到我的時候梨花帶雨,看的我一陣心疼。

何靜也來過一次,不過這次她沒有帶著她工作的一套設備,純粹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

除此之外,以前的同學,曾經的同事,還有朝陽縣派出所的同事們,都來過醫院看我。

王柳也來過一次,她是單獨來的,見到我變成了現在這樣,她說她已經原諒了我,她也在追查狼群的案子,問我可以不可以把她調到刑警隊幫忙。

我知道她對徐明的感情,也明白她心中的痛苦,於是我將把這件事交給了鄭欣,鄭欣二話不說把王柳調到了信息組。

就在前兩天,我還收到了一封信,發出的地址是朝陽縣的郵局,署名沒有。

拆開信封後,一封用娟秀的字體寫著信出現在我的眼前,看到信的一刻,我就知道了寄信的人是誰。

新的內容如下:

陳警官,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但是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我背負了兩條人命,每天晚上都要麵對張成才夫婦冤魂的質問,又要躲避狼群組織的追查,我身心疲憊。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到了江城的公安局自首,或許隻有監獄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從我這裏得到狼群組織的線索,其實我很早就知道張成才不隻是一個人,在殺了張成才後,我沒有騙你,“他”確實回來找過我。

當時我很害怕,以為死冤魂索命,就來我才發現他不是張成才,我和他相處了十幾年,任何一點細微的差異我都能分辨的出來。

或許你已經知道了張成才的身份,但是我知道現在還有一名張成才活著,是張成才死後,第一個被克隆出來的張成才、他暗中調查了非常久,得知許多內幕,狼群組織追殺我也正是這個原因。

陳警官,還記得“他”當時給你的一張紙條嗎,十二月三十一日,到紙條上的地點等他。

讀完信後,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憂傷,說起來王秀也是一名受害者。隻是殺了人的滋味不好受,她每天要麵對狼群和警方的追捕,活的心驚膽戰,或許她是真的累了,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信是護士打開後放在我的麵前的,因為是背著拆開的,因此她並沒有看信上的內容。看完後,我讓她把信在我麵前燒了,直到看著信在護士的手中化為灰燼,我才放下了心。

將護士打發走後,我開始思考王秀在信上說的內容。

關於還有一個被克隆的張成才活著的問題,我確實沒有想到,我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他是否知道狼群的陰謀,是否記得張成才口中的“爸爸”是誰,是否記得狼群組織的具體所在位置?

信中說的“他”給我的紙條,我還記得:三十相乘,三水一工。當時因為這兩句話我苦思冥想了兩天,最終還是我被鄭欣拉著出去玩時,偶然間發現這兩句話所指向的地點,三十號攔江大壩。

隻是這個十二月三十一日我不太懂,十二月隻有三十天,古往今來,也沒有出現過第三十一天。

是她寫錯了,還是故意這麼寫的,這個十二月三十一號,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