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危機解除
他們來了後,我讓其他幾名刑警撤了出去,並且強製帶走了何靜,她拍的照片已經夠多了,這次的事件,足夠她完成畢業報道。
中年人也讓我離開,但是被我拒絕了,我做不到讓其他人冒險,而我自己卻躲在安全的地方看著。
中年人肅然起敬:“陳警官,您真是一名好警察。”
我擺擺手:“行了,讓大家準備好吧。”
我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說道:“還有十五分鍾,我們就開閘放水。”
“十五分鍾!”中年人看了眼大壩上的裂縫:“陳警官,大壩恐怕堅持不了那麼久,在我看來,最多堅持五分鍾。”
我想到了還沒有撤離出去的民眾,咬了咬牙,道:“十分鍾,再等十分鍾!出了事情我負責。”
中年人聽後,麵色糾結,最終招呼幾個工人嚇到了大壩內部,我想,他們應該失去搶修,為了多爭取一些時間。
我也拿起電話,打給了鄭局長,告訴他撤離時間要縮短五分鍾,大壩已經堅持不住了。
掛斷電話後,我站在大壩邊上,大腦一片空白,現在想什麼也沒用,隻能等待命運的宣判。
十分鍾很快就到,中年人準時從大壩下麵走了上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的濕漉漉的。在這樣的大冷天又浸泡河水,本應該凍得打哆嗦,可是他們卻滿頭大汗。
沒有多餘的語言,他走到我身邊,我點頭道:“時間到了。”
這句話如同一把鑰匙,每個人的臉上都凝重起來,中年人舉起手:“放!”
“嘎吱,嘎吱。……”
五道閘門同時被打開,瞬間,水庫中積存的江水如同萬馬奔騰般順流而下,摧毀著沿途的一切。江水在咆哮,多年來積蓄的力量在現在忽然爆發,我親眼看著不遠處的漁船被直接掀翻,樹木被衝斷,石頭被推了個大跟頭。
耳邊隻剩下了震耳欲聾的江水聲,仿佛雷鳴般轟鳴,震得我耳膜發顫,不由得張開嘴來緩解。
在看看水利工人,他們每個人的雙手都放在閥門上,看著中年人的一舉一動,麵色凝重。
在如此恐怖的場景麵前,語言早已經蒼白無力,不要說說話了,連思考都有些困難。
令我欽佩的是,中年人不斷在大壩上來回奔跑,的用手勢指揮這些人,那些人根據中年人的手勢調整閥門的出水量。
看著他們熟練的操作,恐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應該事先就有排練。我不由得感覺幸運,如果是我們來操控,肯定是亂作一團。
隨著江水的流失,大壩開始震動,裂縫再次加大。中年人咬著牙,瞪著眼睛,不斷的查看江水的情況。
他又做了一個手勢,工人立刻調整閥門,閘門慢慢關閉,水勢漸小,震動變得輕微。
我能感覺到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然而沒高興多久,大壩再次震動,水勢變小,大壩又不堪重負。
中年人再次指揮工人調整閥門,水勢變大,震動恢複。
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微調中,大壩雖然不斷的震動,但是卻沒有倒塌,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跡。
江水從高處飛流直下,砸在水麵上,升起大片水霧,很快能見度就變得非常低。這樣的情況也在中年人的預料之中,他不斷的跑動,告訴工人們幾秒後她調整多少,再跑到下一個閥門處。
這對他跑出的每一步,以及工人的讀秒,操作,都是嚴峻的考驗。在這樣惡劣的情況下,他們精準的執行著中年人的命令,分秒不差。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調整,大壩終於穩定下來,其實如果一次性放出根本不用這麼久。但大壩實在太脆弱,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力量,如果水勢太猛,裂縫擴大,大壩就會直接崩潰。
此時工人們早已疲憊不堪,中年人也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除了體力上,更多是精神上的折磨。
一個不小心,一個失誤,一次動作慢下來,就有可能導致大壩決堤。但是他們堅持住了,一次失誤都沒有,這不得不讓人欽佩。
我也開始跑動,幫助那些體力不支的工人,現在情況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危急,隻要不是太慢,就沒問題。
遠處岸邊,每個人的心裏都捏了一把汗,就連何靜也放下了相機,攥緊拳頭,盯著濃霧中的我們。
河岸邊數十米米內的所有建築物,樹木,漁船等,都被江水衝刷一空。江水已經上漲到攔河壩的邊沿,再高一點就要漫過水壩,衝向後麵的城市。
就在這時,中年人下了命令,閥門被慢慢關閉,隻留下正常的出水口,穩定住了江麵。
經過中年男人以及水利工人的精準操控,江水雖然狂暴,但江麵始終是穩步增長,沒有“呼”的一下衝下去。否則不要說攔河壩,就是水壩能不能承受都是問題,那才是真正的洪水猛獸,是城市的災難。
這一刻,才算真正的解除危險,工人們癱倒在地上,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中年人直接昏倒,我沒有叫醒他,這次太危險了,我現在還心有餘悸。
作為指揮者,中年男子承受了太多太多,如今鬆懈下來,他再也堅持不住。
我給吳猛打電話,讓他叫救護車,安全了。
聽到安全兩個字時,岸邊三十幾名幹警全都跳了起來,歡呼聲讓我在水壩上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下來,隻要交給水利部門就好了,管他大壩是拆除,還是維修,或者是重新修建,都和我沒關係。
很快,孫隊的電話打了過來,原來是省內的文件終於審批下來了,當得知事情已經解決時,孫隊愣了一秒,而後才讚歎而又責怪的說道:“你這個臭小子,竟給我惹麻煩,沒文件也敢去搞。”
我嘿嘿一笑:“這不是情勢所逼嗎?等文件下來了,大壩早就決堤了。”
“好了孫隊,不說了,有人給我打電話了。”
我掛斷孫隊的電話,發現打進來的鄭局長,我剛接通就聽到了鄭局長爽朗的笑聲:“小陳啊,幹得不錯,這次江城和華海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劫難,多虧了你,你是大功臣啊。”
我苦笑道:“局長,您可別寒顫我了,文件才審批下來,是表揚,還是責罰,現在還說不準。”
說到這裏,鄭局長也不說話了,許久他才開口:“不管怎麼說,這兩個市的所有人都會感謝你,省裏那邊雖然辦實事的不多,但你也不要太過偏激,還是有幾個人能為你說話的。”
“嗯。”我的興致不高:“那就先謝謝局長了。”
快要掛斷時,我才問道:“對了局長,江城和華海怎麼樣了?”
“江城沒事,水沒有漫過攔河壩,損失還可以接受,就是可惜了千江公園,這才修建沒幾年,又要重建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高興,原本以為這次要毀掉大半江城,沒想到損失如此之小。
“那華海呢?”我問道。
提到華海,鄭局長語氣有些沉重:“華海那邊剛剛給我來的電話,因為華海地勢太低,這次三分之二的城市都被水淹了,好在撤離的及時,沒有人員傷亡。”
聽到沒有人員傷亡,我鬆了口氣,安慰道:“沒有死人就是萬幸,錢都是身外之物,沒了還可以再賺。”
“你個臭小子,還安慰起我來了。”鄭局長沒好氣的說道,但語氣中明顯帶著笑意:“本來小欣喜歡你我還反對,畢竟你們相差了這麼多歲,現在看來,男人還是成熟點好,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鄭局長又將事情引到鄭欣身上,我一陣頭大,連忙解釋:“我隻是把小欣當做妹妹,我們之間沒什麼。”
鄭局長哈哈一笑,事實上他一直在笑,說道:“都叫小欣了,這麼親密,還說沒什麼,妹妹,我懂。”
越解釋越解釋不輕,我趕緊轉移話題:“局長,我這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先忙了啊。”
說完我就匆匆把電話掛了,對於鄭欣我更多的是兄妹之間的感情,如果說喜歡,一個調皮而又有些刁蠻的身影出現在我的心中。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打電話的功夫,救護車已經到了。聽說是到三十號攔江大壩救人,交警隊直接清理出一條車道,市民們也自覺的讓路。
鄭欣的那篇畢業報道,加上後來附上的開閘放水的視頻,已經成了全國的頭條。她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實習記者,跳到了公眾的視線中,所與人都知道是她發了這麼一篇文章,拯救了數百萬的市民。
中年人和水利工人被送上了救護車,他們要去接受全麵的檢查。隨行的醫生要我也去檢查一下,被我拒絕了,我並沒有做什麼,頂多淋了點江水感冒,沒必要占用一個名額。
就在我帶著警員封鎖現場時,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資料以及所作所為已經被放到了中央的桌子上,為此還開了一個全國的研討大會。內容是關於我在攔江大壩一事上先斬後奏,導致國家以及市民的財產受損,應該不應該負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