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食人白骨
見我如此篤定的表情，鄭局長麵色也嚴肅了起來，命令道：“陳威，立刻組織警力，包圍三十號攔江大壩，特殊情況下，允許開槍！”
“是！”我敬了個軍禮，立刻去安排。
十分鍾後，十幾輛警車拉響警笛，朝著三十號攔江大壩一路疾馳。我坐在第一輛車中，麵色冷峻，心中有一中不好的預感。
狼群組織異常警覺，其中狼牙更為甚之，他們會乖乖等著我帶著人回去追查嗎？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什麼也不錯，千江下遊是幾百萬的民眾。如果攔江大壩出事，積蓄的江水就會化作奪命的惡魔，順流而下，將下麵的城市全都淹沒。
我搖了搖頭，一步落後，步步落後，現在隻希望狼牙撤離後會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是的，我沒指望能抓到他們，如果我是他們的“頭兒”，我現在肯定已經離開，並且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跡。甚至會栽贓陷害我一下，就算不能阻止我，也能惡心一下我。
事實證明，我和他們的“頭兒”想法死一樣的，等我們到達大壩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隻剩下施工隊的機器還在轟隆隆的作響。
我安排人四處搜查，什麼線索都沒有發現，不過倒是在管理室內發現了被綁架的工作人員。他們十幾個人擠在一個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屋子裏，打開門時，臭氣熏天。
因為地方狹小，又沒有窗戶，更沒有馬桶，他們吃喝拉撒睡都在這個小房間內。狼牙每天隻給他們很少一部分的食物，因此每一個人都餓的麵黃肌瘦，連走路都走不穩。
沒辦法，我隻能緊急向市局要了幾套防化服，派幾名警員穿上防化服進入房間，將這些人抬出來。
幾名警員捏住鼻子，被我瞪了一眼，訕訕的放下手。我皺著眉頭，和旁邊一名幹警要了一套防化服，親自走了進去。
光線很暗，沒有燈光，我讓他們拿手電給我照著。我在滿地狼藉中翻找，發現都是一些食品包裝袋，比如餅幹麵包什麼的。
然而我找的卻不是這些，因為我發現，剛剛抬出來的工作人員隻有十一人，加上一直被狼牙控製的管理者之外，還少了一個人。
三十號攔江大壩的工作人員共有十三人，那麼少的一個人去哪裏了？那個恐怖，而又惡心，又忍不住顫怵的感覺從我心底升起。
我翻開了最裏麵牆角的糞堆，從裏麵露出了一截手骨，手骨被啃得幹幹淨淨，連一點血絲都不剩下。
之所以用啃這個詞，是因為在手骨上麵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牙印，如果不是咬不動，我想他們能把骨頭也吃了。
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一點一點的清理著牆角的“垃圾”，一具殘缺的白骨終於露了出來。
因為我身體的阻擋，外麵的人並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隻是看著我不斷的在糞堆裏翻來翻去。
很快，吳猛被外麵幾個正在議論的警員吸引，走了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一名警員回道：“陳隊不知道為什麼，進去後就對那坨糞情有獨鍾。”
吳猛沒有恥笑，而是嗬斥他不要亂說，站在門外自顧自的皺著眉頭。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撒尿和泥巴的年代早就過去了。
最後，他也要了一套防化服走了進來，這個時候我正好將整具白骨都挖了出來。吳猛看到後倒吸一口冷氣，慌忙跑出屋子，摘下頭盔就開始嘔吐。
我也有些忍受不住，胃裏在翻騰，恨不得將隔夜飯都吐出來。嘴角抽動，我腳步虛浮的走到外麵，幾名警員攙扶住我，幫我摘下頭盔。
我的臉色蒼白，在頭盔摘下來的一瞬間，“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幾名警員不明所以，為什麼我和吳猛進去後反應這麼大，好奇的朝這裏麵觀看。
“別看。”
我說的有些晚了，當手電筒的光線照射到一具骷髏時，幾名剛剛從警校畢業的警員紛紛色變。其中一個應該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鐵青，終於也忍不住，跑到大壩邊上，開始嘔吐起來。
剩下的幾個也反應很快，想到了我為什麼要在糞堆裏翻找，也想到了少了一個工人，更是想到了白骨的主人。
一時間，嘔吐聲不斷，空氣中散發著酸臭的味道，加上房間裏的腐爛氣味，讓任何生物都聞之色變，敬而遠之。
五分鍾後，我終於緩了過來，但身體還是軟弱無力。我招呼幾個人，讓他們把屋子清理出來，記住不要亂碰屍骨，叫法醫的人過來驗屍，呃……驗骨。
找遍整個攔江大壩，耗時兩個多小時，也沒看到狼牙留下的任何線索。這在我的預料之中，狼牙那麼謹慎，我和他們打了那麼多的交道，怎麼會不了解。
很快，房間被清理幹淨，除了牆角的一坨之外，至少視覺上可以勉強接受。
因為沒有窗戶，通風不好，味道還是令人作嘔，人要進去，最好是帶著防毒麵具。
來的是劉丹，她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矯情，隻是皺了皺眉，就走了進去，讓後麵幾個新來的警員看傻了眼。
她都不帶防毒麵具，我怎麼好意思，跟在她的後麵走了進去。
她忽然轉過頭，冷冷的注視著我，嗬斥道：“出去！”
“呃？”我訕訕的退出房間，她這才帶著人檢查白骨。
一名小警員湊到我的身邊：“陳哥，告訴你一件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劉丹姐可是天天往你家跑。而且今天你回局裏，又把她晾在門口，她肯定有氣啊。”
我點了點頭，一巴掌排在他的腦袋上，冷著臉道：“一整天不好好幹活就研究這些沒用的，小心我在你的實習單子上寫上不合格，趕緊去把那些施工隊疏散了，讓他們趕緊離開。”
提到實習單子，他們立刻就乖了，逃也似地跑向施工工地，生怕我真的寫了不合格。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忍不住一笑，想當年我剛剛加入警隊的時候不也是這樣。
轉過頭，忽然發現劉丹就站在我的身後，距離我不到一根手指的距離。我不能的往後一退，結果兩腳別在一起，恰好劉丹這時微不可查的伸出腳，踢了我的腿一下。這一腳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身子瞬間失去平衡，朝著後麵倒了下去。
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劉丹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我，抱住了我，抱住了我！
嗯，就像電視劇中女主摔倒，男主抱女主一樣，現在我和劉丹就是這個姿勢，不過男主是她。
這一幕恰好被警隊的其他人看到，頓時吹起了口哨，喊道：“陳哥好樣的！”
任我臉皮再厚也有些發燒，從劉丹的懷裏掙脫出來，紅著臉說道：“謝謝。”
她甩了下頭發，嫵媚的一笑：“跟我來，我有事和你說。”
“哦，這是要表白了嗎？”
“劉丹姐威武！”
“陳哥加油！”
我瞪了他們一眼：“別瞎起哄，回去再收拾你們。”
我不認為劉丹是要表白，她也不可能表白，我估計她這是在故意報複我，讓我在同事麵前難堪。
劉丹的刁蠻是出了名的，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還記得在警校的時候，就因為我拔了她一根頭發，結果她當著所有同學的麵，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頓。
這也是為什麼連吳猛都怕她的原因，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她就像一個大姐大一樣，不管打架還是打我們，她永遠都衝在最前麵。
不過這次她忽然做出如此舉動還是讓我吃了一驚，這簡直就是公然宣布所有權一樣，莫非這個丫頭是發情了？
還沒等我想通，肚子上就挨了一拳，劉丹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同時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我腰間的軟肉，用力的擰了一圈：“還不快走？”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恰好從其他人的位置來看還看不到劉丹的手，好像我和她依偎在一起，甜甜蜜蜜的。
我是有苦說不出，幾乎是被她挾持著走到了大壩的另一端。下方就是閘門，清澈的江水飛流直下，撞擊在石頭上，濺起大片水花。
到了這裏，劉丹也不在“欺負”我，而是用雙手放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的江麵發呆。
我走到他的旁邊問道：“你的工作做完了嗎？”
她看了我一眼，我本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說我不解風情，沒想到她隻是微微一笑：“這具屍體你都能驗，那裏不需要我。”
一句話說完，我和她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大約過了一分鍾左右，我們兩個又同時轉過頭。
“之前……”
“前段時間……”
我和她相視一笑，這段時間產生的隔閡也因此而消失，她笑道：“你先說吧。”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歉意的說道：“狼群組織事關重大，並未極度危險，我不想牽連到其他人。”
“嗬！”劉丹嗤笑一聲，轉過頭看著我，眼眶微紅，淚花在陽光下閃爍：“你以為我在意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