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偷的學問

第71章 偷的學問

我的腦海裏總是在回想著鄒明的屍體,他的腿上為什麼要綁上繩子?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凶手在追捕鄒明,在他子彈打空後,將他綁架,然後勒死。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就被我否定,如果想要殺他何必多此一舉,這也正是讓我疑惑的地方,明明有槍,為什麼要用繩子殺死他?

回想起劉成,王南鈞,郝麗,他們都是狼群的成員,都被切掉右手,都是被勒死,莫非是什麼儀式嗎?

對比之下,盧浩然和祝興禮的死亡就有些蹊蹺,一個是跳樓自殺,一個是被車撞死。經過調查,指使楊成明撞死盧浩然的是林宇,而林宇又在江城郊外的廢舊廠房被狙擊手殺死,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很是巧合,但這真的僅僅隻是巧合嗎?

我總感覺幕後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這一切,這些人的死亡都有一個相同的點,他們都和狼群組織有關係。

我抬起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近些日子頭痛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或許是因為通腦過度。但我不敢鬆懈,對方正在想方設法的除掉我,抹除證據,現在就是在搶時間,看誰更快一些。

這時王柳走過來,手中拿著一份資料:“陳所長,剛剛傳來消息,我們的人在水下發現了一截斷裂的繩子,經過對比,和鄒明身上斷裂的繩子吻合。”

經過王柳提醒,我愣住了,是啊,繩子除了綁架,還可以沉屍。

他們為什麼要沉屍?

根據以往的案件對比,他們從來不怕屍體被發現,反之還有炫耀的意思,這次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我終於知道不對的感覺來自哪裏,就是這個多此一舉,以往無論發現的哪具屍體都會放在很容易發現的地方,被發現是死亡時間還不超過四個小時。

這次卻整整兩天才被發現,如果不是繩子斷裂,恐怕時間還要更久,那個時候鄒明的屍體早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甚至連身份都辨認不出來。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很快我就想到了答案,鄒明的身上有很重要的線索,他們拿不走,毀不掉,隻能將屍體藏起來。

“我知道了!”我眼睛一亮,突然喊道,將王柳嚇了一跳。

正好這個時候徐明送了信回來,還沒進門就聽到他的聲音:“陳哥,那個妞是真漂亮,就是有點冷……哎,陳哥,你幹嘛,放開我,男男授受不親啊!救命啊!”

我沒有理會他的叫喊,喝道:“閉嘴,你不是喜歡看鄒明的蛋蛋嗎?這次讓你看個清楚。”

“不要啊,陳隊!”聽到我說鄒明,徐明像瘋了一樣掙紮,寧死也不過去。

我停下來看著他,他見我麵色嚴肅,閉上了嘴,低著頭站在原地,我問道:“你要到李雪的聯係方式了嗎?”

“李雪,原來他叫李雪!”徐明眼前一亮,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肯定被李雪拿了信後就趕了出來。

我說道:“如果這次你的發現能夠讓案子有重大突破,我就幫你去要她的電話號碼。”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中有些愧疚,不過為了案子,隻能委屈李雪你了。

果然,徐明聽到這句話立刻答應:“沒問題陳隊,那如果沒有突破呢?”

這丫的能氣死我,還沒看到屍體就先談條件,我沒好氣的說道:“沒突破今晚就把你和屍體關上一夜。”

“不要啊,陳隊……”徐明撕心裂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連拖著帶抓著,終於將徐明拉到了停屍房,此時臭味比之之前又濃烈了一分,我很懷疑明天法醫到場後,還能否在屍體上查找到線索。

同時也在慶幸,如果等到明天,恐怕一切都晚了。

既來之,則安之,徐明也不鬧了,我問他之前發現了什麼,他走到屍體旁,捏住鼻子,指著鄒明的下.體。

“陳隊,他的兩個蛋蛋是被人用刀生生挖下去的。”徐明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很冷漠,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看到了我的疑惑,笑道:“陳隊,每一個神偷都是玩刀的行家,他瞞不了我,這是用指刀挖下去的。”

他手掌在我麵前一晃,寒芒一閃,等我想反應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刀尖擦過我的衣服,上麵出現一道細小的口子,我一摸衣服兜,果然錢包已經消失了。

徐明說道:“這種刀很小,隻有半個手指長,但是卻非常鋒利,可以瞬間割開衣服和皮膚,不僅在偷東西的時候有用,用來防身或者進攻也是一個不錯的武器。”

我額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如果剛剛徐明想要殺我,如果他的手顫抖一下,如果他不小心失手,我的胸膛恐怕已經多了一個口子。

我低頭看著衣服上的缺口,感到一陣後怕,徐明撓撓頭:“陳隊,得罪了。”

“沒事。”我擺擺手:“你能肯定鄒明的蛋蛋是用指刀挖出來的嗎?”

“嗯。”徐明點頭:“我敢確定,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高手。”

說完他又想了想,麵色凝重,補充一句:“不比我差。”

徐明的手法我是見過的,讓人防不勝防,剛剛又看了他的刀法,能夠讓他稱讚的人,絕對是不可小覷之人。

很多人都認為小偷隻是偷東西,是個人都能做到,但那些小偷在徐明的眼中並不能被稱作小偷。

真正的小偷要做到擦肩而過就知道對方的錢包,手機放在哪裏,憑借著衣著麵目分辨是有錢人還是富貴人家,看著對方的習慣擬定如何下手。

這些都要在擦肩而過的幾秒鍾完成,然後在擦身而過的時候,不小心撞倒他,或者是假裝問路,在五秒之內偷到對方身上的一物,十秒內將對方的身上偷幹淨。

不過他說真正的高手從來不會偷窮人的錢,也不會偷幹淨對方所有的財務,至少也要留上一張回家的路費,而這又是一項難度不低的手法。

他需要在拿到錢包的幾秒鍾,他需要拿出錢包中的一張鈔票,放回到對方的衣服裏,還不能被對方發現。

可以說,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無不是頂級神偷。他給我看了他的食指和中指,兩根手指比其他手指要粗大許多,指尖圓滾滾,全都沒有指甲。

他說指甲會妨礙偷東西,如果不小心蹭到對方的衣服,有可能就被發現,所以小的時候就用鉗子將指甲連帶著根部一起拔下去。

我聽著都有些疼,沒想到偷東西還需要這麼多的學問,不比警察輕鬆許多。而且他們一般行動的時候說的都是內部的暗語,不是行內的人根本不了解,很容易就被鑽了空子。

徐明就給我舉了幾個例子,比如皮子,就是錢包,趟活,就是檢查對方的身上是否有財務,或者踩點的意思,大院子是監獄等。

“沒想到偷東西還有這麼多學問。”我笑道。

徐明得意的笑道:“那是,不然如何和警察鬥智鬥勇。”

說完,我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從腰間拿出手銬:“那我們是不是要走一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徐明愣住了,訕訕的笑道:“陳哥,你就別拿我開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洗白了,偶爾手癢癢,借一塊錢玩玩。”

我鬆開他的手:“好了,不鬧了,你以後這個毛病還是收斂收斂,否則哪天被抓進去,我可保不了你。”

“陳哥,誰能抓住我啊!”他得意的說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擅自一顫,右手舉過頭頂:“陳哥,我發誓,我絕對少偷。”

我懶得h糾正他的語病,看著鄒明的屍體問道:“那你說,要怎麼找挖了他蛋蛋的那個人?”

說道正事,徐明收起了嬉皮笑臉:“那恐怕要探探底了。”

他說每個城市的小偷之間都會有聯絡,一般看著手法就能知道對方是不是行內的人,所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問。

一般問的時候都會互相露一手,來確認對方的身份,然後再用暗語交流,就算旁邊有人,也聽不到他們說的話,隻以為是哪裏的方言。

我和徐明離開停屍房後,他要求我們換上便裝,囑咐我千萬不要路出馬腳。一旦讓他們知道我們是警察,轉身就會逃,城市的小巷錯中複雜,打草驚蛇在想問路就泡湯了。

我點頭示意明白,跟著徐明在街上亂晃,他說這是在趟活,不過找的不是財主,而是佛爺。

很快,我們就在街上看到了一個男人尾隨在一個女人身後,他輕微的撞了一下女人的肩膀。憑借著職業的本能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問題,習慣性的想要衝上去人贓並獲,被徐明攔住。

他苦著臉:“陳哥,你別把人嚇到了。”

“咳。”我幹咳一聲掩飾尷尬,退到後麵:“交給你了。”

“放心吧。”

他走上前,拍了一下那個人的肩膀:“哥們,問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