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好人or壞人
我也上前一步跟著他蹲下，看著墓前潔白的小花，心中有些理解陳老的做法。他不這樣做這些孩子就會餓死，在當時連自己都管不了的年代，誰又會想到在一個偏遠縣城有一群吃不飽飯的孩子呢？
陳老的做法確實屬於偏激了一些，但他也是為了這些孩子好，我無法評判他的錯與對，但是從法律層麵來說，陳老犯了多條罪狀。
我看著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這群孩子們，盡管他觸碰了法律的紅線，至少比我現在追查的那些貪官汙吏要好很多。
比如副所長，比如第一任看守所所長任政，還有很多，他們接受了狼群的賄賂，來阻擊自己的人。
陳老歎了口氣，直起身，他的脊背因為多年操勞已經完全駝了下去，從我的角度看，就像是一座大山。
這座大山明明很矮，卻顯得那麼高大，上麵承載著這所孤兒院的責任，壓得他透不過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選擇去偷，去賣，我沉默了，對那些孩子來說，就算陳老做的再不對，他也是一名英雄。
而我，現在正要逮捕這名“英雄”，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些抬不起頭。
陳老嗬嗬一笑：“陳警官，帶我走吧，別讓這些孩子看到，我相信你能來逮捕我，就說明你已經找到了孤兒院的接手人，那我也能放心了。”
他將目光轉到兩個墳墓上，歎了口氣：“隻是可惜了這兩個孩子，因為我的一時淫.欲，讓這兩個孩子受了苦。”
我沒有急著抓他，而是問道：“說說後來的事，對減刑有幫助，也許你有生之年還能回來看看這些孩子。”
“嗬。”陳老自嘲的笑了一聲：“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就算不是死刑，估計也出不來了，陳警官，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不用安慰我，從我走上犯罪這條路還是，我就做好了不得善終的準備。”
他雖如此說，我還是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希冀，不管他做了什麼，至少這一刻，他的心裏隻有孩子們。
他坐在地上，斜靠在墓碑旁，溫柔的摩擦著石碑，眼中溫柔似水，就像在撫摸著一個情人，繼續說道：“那我就再講講，你就當聽故事了。”
自從孤兒院成立了盜竊小組，經濟也慢慢轉好，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很快就有幾人落網。
朝陽縣就那麼大點的地方，隻要稍微調查一下就知道這些孩子是哪裏的，但是這些孩子嘴硬的很，就是不供出陳老。隻是說自己太餓了，就像偷點扔東西吃。
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是副所長，陳老找過當時的所長，可所長因為之前那個女孩的是還在害怕，躲在辦公室裏避而不見。
幾次過後，陳老也就知道了局長不想過問這件事，隻能作罷。陳老並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可以說孤兒院能有現在的規模多虧了所長當時拉的那些投資商和誌願者，這恐怕是局長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然而副所長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所長和陳老的交易，他當時正好看中了小麗，小麗當時隻有七歲。
他向陳老隱晦的提出隻要讓他領養小麗，他就可以放過陳老，對盜竊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老已經經曆過兩次創傷，怎麼能將小麗交出去，把副局長臭罵一頓。
副所長臉色陰晴不定，他威脅陳老，如果不將小麗交給他，他就讓陳老坐牢，讓這間孤兒院開不下去，讓所有的孩子流離失所。
孤兒院是陳老的命脈，孩子是陳老的心頭肉，否則他也不能寧可犯罪也要將孤兒院維持下去。
人一旦心中有一點鬆懈，整個心理防線就會崩塌，他覺得小麗跟著副局長也沒什麼不好，有吃有喝，環境也好。副所長當時還有一個妻子，況且小麗這麼小，副所長能對他做什麼呢？
但作為孤兒院的院長，陳老沒有私自做決定，而是找到了小麗，說有一個叔叔想要收養她，問她想不想去。
小麗聽說自己會有一個家高興的直接跳起來，說想去，但又有些心虛的看著陳老，說想爺爺怎麼辦？
陳老見小麗如此懂事，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想回家隨時可以回來看看啊。”
“嗯！”小麗用力點頭。
這件事就這麼拍定下來，第二天副所長和他的妻子將小麗接走，隻是讓陳老沒想到的是，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小麗。
副所長有一個妻子不假，但是他的妻子不能生育，夫妻二人因為這件事沒少吵架，甚至大打出手。
家醜不可外傳，更何況是副所長，如果傳出去會影響他的前途。正好那天他看到了小麗，一眼就被小麗的樣子迷住，心中的一頭惡魔開始蘇醒。
他回家找到妻子商量，說要領養一個孩子，在當時不能生育是一件天大的醜聞，他的妻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有一個孩子比什麼都強，或許以後吵架也不會了。
他的妻子想的很好，隻是當小麗被領到他們家後，丈夫卻再也不和他同床了。
副所長的理由是怕小麗剛來到他們家害怕，於是晚上要陪著小麗睡，第一晚她聽到小麗的房間裏傳來了小麗的大哭聲，她隻是以為小麗想家了。
從那以後，副所長果然不再和她吵，她也欣慰，終於有個孩子了。她平時對小麗特別好，完全拿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小麗也很聽話，可以說這一家子其樂融融。
一個月後，她想要了，讓副所長陪她。可是副所長對她越來越冷淡，還是每晚總往小麗的房間跑，她感到了一絲不對勁，於是當晚在副所長過去沒多久，她就偷偷跟了過去。
透過門縫，她看到副所長正趴在小麗的身上，兩個人渾身赤裸，小麗表現都很無助，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在她的身上遍布著觸目驚心的傷痕，副所長的妻子不由得回憶起之前碰到小麗小麗總說疼，她當時並沒有在意，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盡管她捂住了自己的嘴，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副所長被驚動，從屋子裏跑出來，正好看到妻子回到房間的背影。
副所長沒有去追，想要追上他的妻子很容易，但想要他的妻子閉嘴就不是那麼可能了。相處了這麼多年他，他對他的妻子還算是比較了解，正是因為他的警察身份才嫁給了他，正義感十足。
副所長將小麗的房門反鎖，躡手躡腳的回到了房間，他的妻子躺在被窩裏裝睡，肩膀一動一動的，應該是在哭泣。
副所長強忍著心中的不快爬上床，抱住他的妻子：“別說出去好嗎？”
他的妻子掙脫開他的懷抱，跑到房間的角落裏：“別碰我，惡心！”
副所長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發作，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報警有什麼用，我就是副所長，你想讓這件事變成醜聞嗎？”
“你禽獸不如！”所長的妻子掩麵哭泣，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副所長走過去，按住妻子的肩膀：“你想想，如果我出事了，你要怎麼辦？如果我被曝光，連帶著你，連帶著小麗都要受到外界的傷害。”
妻子在掙紮，副所長緊緊按住她的肩膀，瞪著眼睛吼道：“你要是敢報警我就弄死你！”
妻子被嚇住了，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不動。副所長拍拍她的肩膀，轉身回到床上，他知道妻子不會去報警了。
妻子在地上坐了一夜，第二天副所長起床，看到在廚房中忙裏忙外的妻子，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他走過去想要從後麵抱住妻子，妻子忽然轉身，怒視著他：“滾！”
副所長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但還是忍著沒法做，畢竟這件事情捅出去還是對他的威脅更大。
他冷哼一聲，轉身出門，他早就對妻子厭倦，現在這樣井水不犯河水正和他意。
不得不說這個副所長還是有些手段，否則也不能瞞了五年而沒有人發現。直到所長被調離，從市裏下來了一個女人，平靜的生活才被打破。
女人在見到小麗的第一眼就被震驚到了，她早就得知副所長人品不好，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她就是副所長的第二任妻子，以小三的身份成功上位，很多人都以為她是副所長包養的情人，實則不然。女人名叫陳秀，二十七歲，狼群組織的核心成員，也是這次計劃的策劃者。
我一直以為鄒明才是這次計劃的總指揮，後來才遇到這個女人，結果因為判斷失誤吃了大虧，當然這是後話了。
女人在控製住副所長後，就將小麗放了出去，副所長作為狼群組織的眼線，陳秀是他的頂頭上司，他敢怒不敢言。
當時狼牙已經來到了朝陽縣，為的就是等我，就連鄒明，也得聽從陳秀的，副所長就算有除掉陳秀的心嗎，也沒有除掉他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