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襲擊者
襲擊者還真是膽大妄為，一旦觸碰到炸彈，我們都要玩完。我的目光鎖定在林宇的腰部，黑色的手槍露出一截，那是我唯一怕翻盤的機會。
屍體距離我有兩米多遠，沒有水泥柱遮擋，直接去拿肯定給人當活靶子。試了幾次，我不僅，沒有移出去一步，林宇的屍體上反倒多了幾個窟窿，看來襲擊者也知道林宇帶了槍。
我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殺手很有耐心，一直瞄著我，我連頭都不敢露出去。
我懷疑襲擊者會不會是張成才，正是他把我引到這裏來，但仔細想想又有些奇怪，他為什麼要殺我？
上次在村子裏自殺前他將一個紙條塞到我的手中，很明顯他和狼頭刺青的人不是一夥兒，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不相信他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除了他，我能想到的隻有狼頭組織了，他們得知了林宇背叛的消息，派人來殺人滅口。
林宇剛剛正是準備說出狼頭刺青的秘密才被殺死，說明他們早就知道林宇要背叛，但還抱有一線希望。襲擊者應該在房梁上潛伏了很久，如果林宇沒有背叛，我想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我正想的出神，工廠外忽然傳來一聲摩托車的轟鳴聲，聲音越來越大，聽起來還不止一輛。我一愣，這裏這麼偏僻還有人來，莫非是黑市交易？
門口的鐵門嘎吱一聲被打開，我聽到陸明川的聲音：“陳威，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這兒！”
我剛想喊小心，突然一聲槍響，傳來一聲慘叫。進來的人應該不多，襲擊者隻開了幾槍而已，我顧不得查看情況，現在正是好機會，一躍而起，衝向林宇的屍體。
剛拿到手槍，我心中警兆頓生，立刻像旁邊跳過去。身體剛躍起，槍身就緊跟著響起，林宇的屍體上又多了一個彈孔。
落地後我一個前滾翻，雙腿著地，半蹲姿勢，雙手握著槍，瞄準了劉丹上方的房梁。
一個紅色小點忽閃忽閃，在小點的上方能看到一個趴著的人影，我緊要牙齒，額頭滲出了汗水，手心濕滑，這一槍最終是沒開出去。
我不敢賭，如果子彈稍有偏差擊中在炸彈上，這一工廠的人都要陪葬。門口躺著三個人，穿著非主流的夾克，頭發染成各種顏色，他們都是腿部中彈，在地上哼唧。
看來襲擊者也不想鬧出太多人命，我在一個掩體後看到了陸明川，還好他沒事，否則陸老爺子不得把江城掀個底朝天。
我再次一滾，躲到了掩體後，狙擊手的心明顯有些亂了，追著我的身影連開了四槍。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陸明川等人的到來讓他感到了危機感，想要趕緊除掉我，離開這裏。
他越是著急我就越是不出去，人在焦慮中往往會做出不理智的判斷，現在的襲擊者就是這樣。
因為炸彈的關係我不敢反擊，他也是因為炸彈的關係不敢亂動，我們就僵持在這裏。門口陸明川帶來的人早已經嚇破了膽子，抱著頭趴在地上，我猜測他應該是想跟蹤我伺機報複，卻不想把自己引入了危機中。
我對這個年輕人沒有一點同情，他仗著他老子的寵愛在江城為所欲為，說句不負責任的話，死在這裏也好。但我知道，他被打死是一回事，見死不救又是一回事，他要死了，估計我接下來的人生會如同死神來了般，意外不斷。
好在襲擊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他暫時還沒有危險，我必須要想辦法解決了這個襲擊者，否則拖到最後，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引爆炸彈，同歸於盡。
如果他真的是狼頭刺青組織的人，我絲毫不懷疑他會那麼做，這個組織的人都是瘋子。
我決定將他引開，於是瞄準紅點上方開了幾槍，襲擊者沒想到我真敢開槍，嚇了手一抖，子彈去都打在我附近的地上。我也嚇了一跳，但目的已經達到，轉身就跑。
我盡量放慢腳步，不時的回頭看，果然，襲擊者跌跌撞撞的追了過來。我瞄準他的胸口開了一槍，人在移動中腦袋不容易被擊中，所以我選擇了麵積最大的胸口。
“砰！”
我不看成果，轉身就跑，槍聲暴露了我的位置，剛移動一步，子彈就緊隨而來。上次在密林之中我已經嚐到過這些亡命徒的厲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我摸了摸之前中槍的部位，露出一抹冷笑。
跑了一段時間，我再次失去了襲擊者的蹤跡，這時我才想起陸明川這個變數，他不會擅自去幫劉丹解開繩子吧？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那顆炸彈藏得太過隱秘，引線也透明無色，很容易就被忽略。陸明川肯定不會發現，如果他擅自幫劉丹解開繩子，肯定會觸動炸彈。
我立刻往回跑，隻希望陸明川不要做傻事，剛邁出一步，槍聲響起。我連想也不想就朝著旁邊的鐵桶後跳過去，一顆子彈貼著我的頭皮飛了過去，驚出了一身冷汗。
落地後，我立刻將身體抱成團，縮在鐵桶後麵，子彈打在鐵桶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我抽動鼻子，問到了一股汽油味。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他一直打鐵桶，這是想引爆汽油，炸死我。不遠處就有一根混凝土石柱，我起身朝著石柱跑過去，剛離開不久，鐵桶轟的一聲爆炸，火光將漆黑的廠房內照亮，我也看清了襲擊者猙獰的笑臉。
我對準他的腦袋扣動扳機，卻不想他反應很快，立刻轉移位置，子彈打在牆麵上，撞擊出一個凹陷。
我躲在石柱後大口喘著氣，檢查了一下子彈，隻剩下三顆，扣上彈夾，我毅然決然的起身，朝著廠房大廳走過去。
放輕腳步，貓著腰，身體緊貼牆麵，盡量選擇有掩體的地方走，襲擊者說不定在什麼地方等著我。
不管再怎麼小心，腳步踩在地上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聲音，廠房中太安靜了，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距離大廳隻有十幾米遠，我咽了口吐沫，一點點的挪動過去。剛轉過拐角，就看到陸明川躡手躡腳的移動到劉丹身邊，動手解繩子。
我心中一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如果我現在出去勢必會暴露位置，但是不出去，陸明川馬上就要解開繩子，引線一斷，炸彈勢必會爆炸。
我咬咬牙，抬起槍口，對著陸明川的腳下開了一槍。
“砰！”
陸明川被槍聲嚇了一跳，立刻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開完槍後我不敢停留，迅速朝著旁邊一躍，與此同時，襲擊者的槍聲也響了。
我感覺肩膀火辣辣的疼，子彈從我的肩膀上帶走一塊肉，萬幸的是我躲得及時，子彈並未正麵打中我的身體，隻是擦肩而過。
落地後我抬起手槍，根據槍聲簡單判斷了了下襲擊者的位置，扣動扳機。
趁此機會，我朝著劉丹跑過去，一把抓住陸明川的手：“快走，別回頭！”
陸明川早就被嚇破了膽，見到我就像見到了救命稻草，緊緊抓住我的手不放。我按住他的頭，身子一躍趴在地上，槍聲響起，子彈從頭頂略過。
抽動鼻子，我聞到一股尿騷味，皺著眉看著陸明川，鼻涕眼淚滿臉都是。我拖著他的胳膊把他拽起來：“不想死就快走！”
耽誤了這麼久襲擊者沒有開槍，我感到萬幸，應該是他恰好沒子彈了。我猜的沒錯，否則剛剛我的身上已經多了個窟窿，趁此機會，我拉著陸明川跑到了外麵。
陸明川帶著的那些人早已經跑了個幹淨，隻有被擊中腿的三個人躺在地上裝死，我讓他報警，這附近或許沒有信號，那就一直朝著市裏跑，跑到有信號的地方報警。
說完我就要衝進去，陸明川忽然抓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陳警官，對不起，我不應該針對你，你別丟下我！”
我將目光往下移，正好看到他濕漉漉的褲子，皺了皺眉頭，用槍頂在他的腦袋上：“鬆手。”
槍果然比什麼都好用，陸明川立刻跪在地上：“別殺我， 我錯了，我錯了。”
我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進去救劉丹，你趕緊報警，聽到沒？”
他這次聽清了，連連答應，，目送著他離開，我轉身又衝回了廠房裏。
沒想到冤家路窄，剛進門就看到襲擊者往外走，接著光線，我也是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麵貌。他身高大約一米七五，穿著一身黑色夾克，已經落滿了灰塵。長臉，右臉上有一道像蜈蚣一樣猙獰的傷疤，三角眼睛，目光凶狠。
見到我的一刻，他楞了一下，我立刻舉起槍射擊。他的反應也夠快，連忙側過身子，本來是瞄準他的胸口，他這樣一躲，子彈隻是命中了他的左臂。
我暗道一聲可惜，連忙躲到門外，子彈接踵而來，打在鐵門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