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求救
我本來不想下車的，但看著遠處的劉丹，想了想，轉過頭對鄭欣說道：“在車上等我一會兒。”
一隻腳剛從車上邁下去，我的衣領就被陸明川抓住，被他按在車上：“我告訴你，劉丹是我的女人，你給我老實點！”
我隻是怔怔的看著劉丹，她沒有一點要阻止的意思，陸明川在那裏說著什麼我根本沒聽進去。
他發現自己被無視後大怒，在我耳邊吼道：“你在敢接近她，我就讓我爸廢了你！”
我對劉丹徹底失去了期望，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陸明川，捏住他的手腕，將他甩到一邊。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在看著劉丹，可是我失望了，她麵無表情。
“砰！”一拳懟在陸明川的肚子上，我擦了擦拳頭，轉身回到車裏。
發動汽車，踩下油門，轉向，一氣嗬成，擦著劉丹的身體離開。
路上我一言不發，不是對陸明川的憤怒，他在我的眼裏不過是一個小混混。我憤怒的原因是因為劉丹，她為什麼會成為這個樣子，還記得前幾天她還在我氣餒的時候給我鼓勵，如今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咬著牙，鹹腥味在嘴裏彌漫開，那是因為牙齦被我咬出了血。
鄭欣擔憂的看著我，最後說了句：“今晚我想陪陪你。”
“不用。”我冷聲道：“我沒事。”
一路無話，我先將鄭欣送回家，然後開車到了健身俱樂部。之前我在這裏辦了年卡，因為工作的關係，很少有時間來。
站在門口，我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去，一個小時後，我開車回家。
剛到家門口，我就遠遠的看到一道身影，我原以為是劉丹，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鄭欣。
我皺著眉：“你怎麼在這兒？”
“我擔心你。”鄭欣說道：“陳哥，劉丹姐的事……”
“沒事。”我笑了笑：“那是她的選擇。”
第二天，我和鄭欣去了第二精神病診療中心，見到了病房裏的王秀。
她穿著一身白色藍色條紋的病服坐在床頭，頭發散亂，手中把玩著吃飯用的湯匙。隔著窗戶看她，我竟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明明是他殺了人，此時我竟然對她多了一些憐憫。
我問醫生：“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戴眼鏡的女士，暫時就叫她關醫生吧，關醫生說道：“病人的情況很嚴重，她似乎是受過很大的驚嚇，一直在說他回來了。”
我點頭：“我們可以進去嗎？”
關醫生猶豫了一會兒，說要請示院長，五分鍾後她告訴我說可以進去，但千萬不要刺激病人。
我答應她，然後走了進去，王秀看到我後嘿嘿一笑：“他回來了，他回來了，他要帶我走，可是我不想走，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做到她的身邊，她滿臉疑惑的看著我，忽然尖叫一聲：“哇，他來了，他來了！”
說著，她就不斷的後退，我阻止已經衝進來的關醫生，連忙抓住王秀的雙手，注視著她的眼睛，用命令的語氣說道：“看著我，看著我！”
她將頭側到一邊，雙手不斷的擺動：“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冤有頭，債有主，你走開！”
聽到她的話我心中一跳，王秀果然知道些什麼，連忙問道：“是誰？是誰殺了誰？”
“不是我……不是我……”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身體蜷縮成一團，雙腿一直蹬著床單。
“陳警官，你們不能在逼她了。”關醫生焦急的喊道。
我抬起頭：“再給我一些時間。”
我不斷的逼迫著王秀：“是誰殺了誰？告訴我，我幫你！”
“啊！”她一聲尖叫，猛地咬在我的手上，連皮帶肉撕下來一大塊。
我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她目光直直的盯著我手上的血，瘋狂的大笑：“哈哈，你帶不走我的，你帶不走我的！”
關醫生立刻帶著醫護人員衝進來，強行將王秀按住，打了一針鎮定劑。
隨後關醫生看向我：“陳警官，你怎麼樣？”
我搖搖頭：“沒事。”
“陳警官，王秀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適合再問話，你們先去醫務室包紮一下。”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王秀這一口咬的可不輕，疼得我眼淚都差點出來。
隻是也並不是毫無收獲，我緊緊攥著手中的紙條，在鄭欣的陪同下去了醫務室。
簡單包紮一下傷口，我就向關醫生告辭離開，路上鄭欣一直在怪我太不小心。
我沒有說話，回到局裏後我將鄭欣拉到辦公室，把門反鎖。鄭欣被我弄蒙了，說話哆哆嗦嗦：“陳……陳哥，這是在局裏，不好吧……”
我當時心思全在王秀給我的紙條上，沒注意到鄭欣說的話，我將紙條拉開，上麵隻有兩個字：“救我。”
“救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還沒想明白，手機忽然響了，竟然是關醫生的電話。
接通後，電話那端傳來她急促的聲音：“陳警官，王秀跑了！”
這一連串的事情讓我有些發蒙，這個人久久沒有緩過來，直到關醫生再次喊我，我才問道：“關醫生，你慢慢說，事情是怎麼回事？”
從關醫生口中得知，我們離開後她們就離開了王秀的房間，反正也打了鎮靜劑，沒有四五個小時不可能醒過來。
每個病房都是獨立的，關醫生離開後還特別檢查了一下門鎖沒鎖，一切都沒有問題。
結果就在剛剛，她接到監控室打來的電話，說從監控上看到一個病人跑了。關醫生立刻去查看，最後發現逃跑的是王秀，門窗完好無損，她現在也不知道王秀是怎麼出去的。
她在發現後就立刻派人去追，但無奈耽誤了太多的時間，追出去後已經沒了王秀的影子。她知道王秀是身背兩條人命的犯人，於是立刻給我打電話，這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我讓他先別著急，我會馬上派人去尋找王秀，她說好，她也會發動媒體的力量尋找。
我這時忽然想到王秀紙條上的“救我”，要殺她的是誰？她為什麼要逃跑？是第二精神病院中的人嗎？
我連忙阻止關醫生發動媒體力量，給出的理由是避免引起社會的恐慌，這件事交給我們警察就好了。
掛斷電話，我沒有第一時間讓人去尋找王秀，而是仔細推敲起來。
王秀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塞給我一張紙條，當時她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或者直接給我，可是她卻用這麼笨拙的方式，這說明屋子裏一定有她害怕的人。
當時病房裏除了我就是鄭欣，那麼王秀在恐懼關醫生！她為什麼會還害怕一個醫生，還讓我救她，如今又逃跑。
我注意到她身上沒有被毆打過的痕跡，也就排除了虐待的可能，那麼隻剩下一個可能了，關醫生要害她。
為什麼要害她？我猜測是因為她是目前唯一的知情人，劉成夫婦，劉老爺子，張成才都已經死了，現在唯一活著的就是王秀，這也是為什麼我去找她的原因。
王秀給我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個精神病人，她能夠想出這個辦法求救，就說明她還有自己的意識。
也就是說，她一直都在裝瘋賣傻，可能也正是這樣，才讓凶手暫時忽略了她，躲過一劫。
“該死，我早該想到的！”我一拳砸在牆壁上，讓鄭欣找幾個靠得住的人，秘密尋找王秀的行蹤，如果發現不要打草驚蛇，保護好她就行。她現在就是驚弓之鳥，如果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躲起來。
鄭欣沒有多問，立刻去辦，我在房間裏渡著步，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吳猛的電話。
我讓他幫我留意一下王秀的行蹤，如果發現立刻保護起來，千萬不能讓她遇害。
吳猛很幹脆的答應下來，我正準備掛電話，他讓我等一下。
“劉丹昨天來找我了。”他說道。
我頓了頓，心中起了波瀾：“她說什麼了？”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不停的哭，喝了很多酒。”吳猛問我：“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我告訴他沒事，別亂想，用正在查案作為借口把電話掛斷。
深吸一口氣，用力拍拍臉，直到心情平複，我才走出了辦公室。
剛出去鄭欣就迎了過來，悄聲對我說：“陳哥，王秀逃跑這件事好像已經泄露了。”
我將目光轉向辦公室，果然看到了幾個人在偷偷觀察我，我暗暗將這些人記在心裏，拍拍手，故意高聲說道：“大家先停一下，我有事要說。”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我，鄭欣也疑惑我要說什麼，我板起臉，神情嚴肅：“剛剛得到可靠消息，第二精神病院的一名患者逃跑，她身上背負著兩條人命。”
聽到這個消息辦公室裏立刻炸開了鍋，鄭欣拉了拉我的衣角：“陳哥，你不是說……”
我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繼續說道：“我現在需要大家的幫助，全程搜捕王秀，資料我會在十分鍾後提供給大家。”
說完後，我觀察了那幾個人的表情，如同吃了屎一樣難受。我心中冷笑，既然你們要玩，我就玩的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