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牢房,陰暗潮濕,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黴味。一個人影盤腿坐在黑暗中央,表情平靜,古井不波。
牢房裏沒有任何東西,甚至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死去,很多犯人都因為絕望選擇了自殺。
這裏是閻都監獄,整個江海市防衛最森嚴的監獄,關押著無數罪大惡極的死刑犯,而數天前這裏又迎來一個新的住客。
軒逸,撒旦教高級教眾,惡貫滿盈,私藏危險性極大的魔癮石,法院經過審判判決死刑,一月之後行刑。
陡然,這個人睜開了眼睛,仿佛是預料之中的,門外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暗黑的牢房似乎也跟著一亮。
“軒逸,有人要見你,出來吧!”
軒逸站起身,平靜的從黑暗的深處緩緩走了出來,漸漸顯現出了全貌,幾日不見他的頭發已經全白,臉上皺紋密布,本來清亮的雙眼如今渾濁不堪。任何看見他的人都會在腦海裏聯想出‘垂垂老矣,行將就木’這兩個詞。他的手上還戴著鐐銬,鐵門外,連個獄警死死的盯著老人,手中的警棍隨時防備,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如同防備一同猛獸,哪怕這頭猛獸已經關在籠子裏。
兩個獄警各伸出一隻手牢牢抓抓軒逸的雙臂,以一種幾乎是架著的姿勢帶著他穿過一條深深的走廊,來到了一件有防彈玻璃窗口的封閉房間。
“嘎吱!”冰冷的門被推開,軒逸便看見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老院長。”柳彥向他叫道。
探監有規矩,隻準一個人與犯人探視,所以葉雲就主動留下了,讓柳彥獨自進去。
“記住,你們隻有五分鍾的時間。”兩名獄警冷冷的說道,隨即關上了門卻沒走,而是透過窗戶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裏麵的動靜。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軒逸倒是放得開,麵色放鬆的坐在了他兩的對麵。
“老院長,你......真的是撒旦教的人嗎?”柳彥遲疑了幾秒,還是問了出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老院長會與作惡多端的撒旦教有關係。
“沒錯,我曾經的確是撒旦教的人。”軒逸笑了笑,有些困難的挽起了右臂上的衣袖,露出一隻類似紋身的黑山羊,兩隻彎曲猙獰的長角,猩紅的雙眼格外的醒目。
“每個撒旦教的人都會這個黑山羊的印記,所以他們的確沒有抓錯人。”似乎看出了柳彥所想,軒逸解釋道。
“可是您為什麼要加入這種喪盡天良的組織?您...難道不知道”柳彥舉起雙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我是個孤兒,自小在福利院長大,在我很小的時候的福利院因為一場火災破滅了,我僥幸撿回一條命,現在想想也許那個時候我死了會比較好些。”軒逸背靠在冰冷的鐵椅上,目光裏透出一絲追思。
“我就是在場災難過後被撒旦教帶走的,那裏有許多和我一樣的同齡人,那些魔鬼布下重重考驗要將我們培養成和他們一樣的魔鬼,我也隻是為了活命。
回過神來,我已經雙手沾滿了血腥,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法院判決我死刑我沒有一絲抵觸,我早就該死了,隻是為了償還以前的罪孽,我才悄悄脫離了組織接手了晨曦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