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
無論是製冰廠附近還是N市都已經安靜了許多。
顯然,在任何時候破壞都比建設容易。
僅僅過去一個星期,N市就已經變得如同鬼域。
破損倒塌的建築物隨處可見,殘破的報紙或者衣物碎片隨風到處飄蕩,幹涸的血液和骨頭殘骸遍布大地,爆炸後的痕跡和仍在燃燒的火焰經久不息……
江北,距離製冰廠幾公裏遠的地方,兩個身影貓著腰小心的探索著一處住宅小區。
這個小區裏的小高層都是這兩年新建的樓房,入住率並不高,再加上偏僻的環境導致小區內在末世降臨時隻有兩三百人左右,而能夠活到現在的最多隻有一半。
人少也就意味著怪物少,所以小區裏看起來隻有十幾隻遊蕩著的牛頭人。
牛頭人扛著巨斧有的慵懶的躺在地上,有的來回走動發泄著多餘的精力,有的則對著高樓咆哮在宣泄著不滿,還有的則將巨斧背在身後,努力嚐試著攀爬高樓外牆。
它們能夠感覺到這裏還有許多令牛陶醉的美味獵物,可是這些獵物都躲在一個又一個山洞裏,這些山洞相對於將近四米高的牛頭人來說是那麼的狹窄,因為樓梯道口和窗戶它們都進不去。
碰——
試圖攀爬高樓的牛頭人隻爬到五六層樓的高度便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這足以摔死人的高度對於牛頭人來說卻根本算不了什麼,它晃晃身體站了起來,對著樓上開始大聲咆哮。
“他們進不去嗎?”
躲在一旁的一個人悄悄的問道。這是個女人,頭發已經剪短,臉上雖然抹著一些黑灰但是仍舊可以看出標致的輪廓,想必擦掉灰後一定是個美人。她的嘴唇在動,但是並沒有發出聲音,而她的同伴卻顯然看懂了她的意思,同樣不發出聲音的回答。
“再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果然,過了十幾分鍾後小區外突然響起一陣狗叫聲,隻見幾隻牛頭人抓著四條狗從遠處走進小區。
看到這些貌似尋常的狗,女人臉上的疑惑之色更重,顯然她不知道牛頭人抓這些狗幹什麼?
“這不是咱們地球上的狗,這是裂頭狗。”
聽到這陣狗叫,四周四散的牛頭人似乎興奮了起來,不管是躺在地上的還是砸著牆壁怒吼的都圍了過來,它們一起走到一幢高樓底下,接著停在了入口外。
牛頭人鬆開了其中兩隻裂頭狗的脖子,這兩條狗落地後迅速跳到一旁,它們嘴裏發出威脅性的咆哮,腦袋突然像是盛開的花朵般四分五裂,一根四五米長的舌頭猛地射出接著抽中一隻牛頭人的肩膀。
啪,一聲清脆如同鞭子抽打的響聲中,被抽打的牛頭人一腳將膽敢攻擊自己的裂頭狗踢飛,並且對著它發出了更為大聲的咆哮。
裂頭狗撞到牆上發出一聲哀鳴,落地後舌頭縮了回去,腦袋也重新合攏變得跟普通狼狗差不多的模樣。
哞——哞——哞——
另外兩頭還抓著裂頭狗的牛頭人突然大叫了起來,一邊叫一邊指著高樓的入口。
地上的兩隻裂頭狗互相對視了一眼,它們飛快的鑽進樓房。
被抓著的是母狗,成年裂頭狗一般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並且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如果一隻死亡,那麼另外一隻也活不了多久。
女人的同伴沒有說話而是快速舞動著手指,他當然不是無意義的亂擺手勢,否則的話女人也沒有辦法解讀出有序的意思。
他用的是手語。
讀懂唇語和會手語是末世中每個幸存下來的人都需要掌握的技能,因為相對於發音語言,使用唇語和手語交流更加隱蔽和安全。
這個時候能夠懂得這麼多的當然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王毅,而另外一個自然是白冰兒。
王毅仍然在用手語說著話:“牛頭人抓著母狗是在威脅公狗,它們必須用食物來換取母狗的自由。”
“你是說那兩隻公狗會從高樓裏把人抓出來交給牛頭人?”白冰兒雖然勉強看得懂手語但是她自己使用的時候仍舊不標準,所以她依舊是在用唇語表達意思。
“是的。”
“可是裂頭狗能夠打開防盜門嗎?”
“它們打不開,不過它們也不需要打開,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兩條公狗衝進樓梯沒多久就又衝了出來,它們一陣亂叫,但是同為獸族的牛頭人卻聽懂了它們的意思。
“走吧,我們到前麵去,這裏看不到了。”
很快王毅和白冰兒就換了一個地方繼續趴著觀看,而原本在樓梯口的牛頭人呼啦啦的從旁邊繞到了前麵,也就是繞到了南邊高樓陽台的那一側。
一頭個子有點矮的牛頭人扔掉了斧頭,它以普通牛頭人不具備的靈活速度沿著外牆爬了上去,大概爬到十幾層高的時候一把將一戶人家的防盜窗的拉斷,三兩下將防盜窗拆除後又是一拳打碎了窗戶玻璃。
鋒利的玻璃卻並不能劃破牛頭人擁有厚厚角質層的皮膚,將這扇窗戶全部清空後,底下的牛頭人抓起裂頭狗用力扔了上來。
牛頭人當然沒有那麼高的準頭可以將裂頭狗直接扔進窗戶,不過它也不需要什麼準頭,裂頭狗自己會扒著一個個陽台或者雨棚跳上去,然後鑽進了窗戶。
“救命啊啊啊啊——”
很快,樓頂上就傳出來人類的淒厲慘叫,一個中年女人肥胖的身軀被兩條裂頭狗驅趕到了窗戶邊緣,接著被趴在外麵的牛頭人用幾根手指抓住。
哞——
牛頭人興奮的一聲咆哮,它張開了嘴將中年婦女的腦袋塞了進去,接著齊著脖頸一口咬斷。
喀擦——
中年婦女的尖叫和掙紮戛然而止。
哢哢哢哢——
牛頭人用力咬動,巨大的咬合力下人類最堅硬的頭骨就像是冰糖一樣被咬碎。
牛頭人大力咀嚼和吮吸,先是將頭顱裏甘美的腦漿吸出來咽下去,接著繼續將腦袋嚼成粉碎後,一口吞進肚子。
抓著那肥大的身軀,湊著脖子又滿滿灌了一嘴血之後,牛頭人鬆開了手,任由這具無頭屍體落到地下。
那裏的牛頭人們,早已經等得不耐煩,因此連連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