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毅也曾經有過二階的實力,在境界和眼光上,他自認不比誰差。
更何況他知道鬼怪的弱點,隻要找到它的本靈,那麼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打定主意,王毅先是四下看了看,回憶了一下腦中這幢教學樓的布局,接著從背上的背包裏拿出一把狗腿刀,朝著第一間教室走去。
踢開門,朝著裏麵看了一眼,王毅皺了皺眉頭。
屋子裏的景象如果換了一個人看到,肯定會驚聲尖叫或者嚇得全身發軟。
裏麵不是空無一物,也不能說是沒有人。
相反,裏麵的人不少,至少有一二十個,不過現在這些人都已經變成了屍體。
不過這裏的場麵倒是一點都不血腥,或者說,根本連一點血都看不見,隻是這些人死亡的姿勢讓人毛骨悚然,就連王毅看了,也有一些不適。
隻不過王毅並不是害怕,而是厭惡。
最前麵講台上跪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張大了嘴巴,將另一個人的腦袋吞了下去,是的,是張大了嘴巴,而一個人正常的人類要將嘴巴張成那樣,他的腮幫子得撕裂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
後麵座位上,一對情侶模樣的人相擁而立,男人將頭貼在女人的脖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親吻,可是如果看到女人脖頸的另一半有一個破損的大洞、並且看起來像是被一口咬掉的話,那麼絕對不會再認為他們是在親熱了。
如果這還不算什麼的話,那麼中間課桌上那七個赤裸了身體,有男有女,頭尾相連的人絕對可以挑戰一個人惡心的極限。沒錯,是頭尾相連,或者說根本沒有頭,因為你能看到的,隻有四肢。
至於剩下的人,自然也是千奇百怪的死亡模樣。
一具具幾個小時前還是鮮活的、充滿青春氣息的大學生,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具具死狀淒慘的屍體。
鬼怪,哪怕是隻有一階、二階實力的鬼怪,也是所有已知低階怪物中智慧最高的,他們的智商至少不亞於普通人。
有智慧,就有喜好,有欲望,或者說,具有惡趣味。
而無論什麼樣的鬼怪,似乎都有一種虐殺人類的惡趣味,他們不僅僅把人類當成食物,更是當成玩具,肆意玩弄、無所不用其極。
因此鬼怪無論是在文明時代,還是在末世,都是談之色變的角色。
王毅轉了一圈,沒有發現鬼怪本靈的痕跡,但是他也沒有急著走,相反,他選擇性的挑了三個人,把他們的屍體搬到了課桌上,然後拿出山貓匕首,切開了他們的胸膛、大腦、髒器、部分肌肉、骨髓,甚至切開了胃和腸子,仔細的看了看胃裏的消化物以及腸子裏裝的東西。
他使用山貓匕首解剖的速度比之切割機隻快不慢,並且很仔細,很認真。
王毅的用刀熟練,落點精準,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他對於人體構造的了解絕對比一般的內科醫生還要熟悉。
在末世,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越多的東西,尤其是能力低微的人,更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夠讓自己活得好一點,才能夠像人一樣活得有尊嚴一點。
此時的解剖屍體,當然不是因為王毅喜歡虐屍或者什麼其他的惡劣嗜好,他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死的,以及他們因何而死。
幾乎每一隻鬼怪都有其獨有的能力,與之對應的,是它們殺死人的方式和目的都不盡相同。
例如眼前這些人類,他們的屍體看似完整,但是解剖之後卻可以明顯的發現他們的大腦空蕩蕩的,腦漿、腦髓一滴不剩;另外,若是看得更仔細一些,就會發現他們心髒中的精血,也稱作心頭血,同樣是消失無蹤。
而死因,則無一例外是自相殘殺。
也就是說,他們不是被鬼怪殺死的,或者說,不是被鬼怪直接動手殺死的,他們——彼此之間傷害,彼此之間致死。
就像那個吞下了同伴頭顱的人,他完全是憑借自身的力量撕裂了自己的嘴巴將同伴吞了下去,與此同時,同伴也吃掉了他的一截食管。
其他人的死亡,也是基於相同的判斷。
這隻鬼怪,至少擁有控製他人身體的能力,隻是不知道這些人類彼此攻擊的時候,他們的意識是否清醒。
徹底解剖完畢三具屍體其實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這既不是醫學解剖試驗,也不是法醫驗屍解剖,不需要考慮髒器、肢體的完整性,不需要縫合傷口,不需要將器官裝器封存,不需要留給屍體一個全屍,因此解剖的速度很快,但是得出的判斷或者估計卻遠遠不止以上這些。
隨意的在一具屍體上擦幹淨匕首上的血跡,王毅開始探查下一間教室,同樣,這間教室裏的人全死了,一個不剩,死法同樣的惡心和詭異。
王毅又解剖了兩具屍體,得到的信息並沒有多多少,也沒有相差多少。
接著又探查了一間教室,解剖了一具屍體後,王毅加快了速度,很快,整個一樓的房間都探查完畢。
共計一百四十七人,全部死亡。
得出這個數據的王毅,眉頭緊皺。
五個小時,短短五個小時之內就將一百四十七個人全部殺死,全部控製住殺死,這隻鬼怪原本的實力,恐怕不止是二階。
然而不管鬼怪的實力究竟如何,王毅都沒有退縮的打算或者可能,在鬼怪之門誕生地靈果之前,他注定無法離開,也就無法逃跑,而這隻鬼怪看起來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他,因此更不可能放過他。
顯然,他和鬼怪之間,隻剩下不死不休。
不是他死,就是鬼亡。
既然無法逃避,那麼唯有戰鬥才會有一線生機,這,也是王毅末世二十年生涯的經驗。
離開教學樓一層,王毅開始探查第二層。
第二層的光線要陰暗一些,一些日光燈徹底熄滅,並且走廊上出現不少血跡,一隻血手印扒在牆角,手腕以下卻是在牆上拖出長長的一道血痕,一直延伸到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