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兒俏麗的臉上一片煞白,精神有些恍惚,絕望和無助充斥著心田,她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不知道會不會有救援。她心膽劇顫的聽著隔壁慘叫和怪物拚命攻擊房屋的聲音,能夠支撐著不癱軟在地,已經是莫大的堅強。
“神哪,求求你救救我們!請你派個人下來殺掉那些怪物,那些怪物,嗚嗚嗚嗚——”
嗚咽聲中,白冰兒在祈禱著,卻連她自己也不相信這個祈禱。
轟——
窗戶的防盜窗突然間轟然倒地,數隻黑色穴居人的合力,終於將防盜窗破壞掉。
這間沙丁魚罐頭的蓋子,打開了。
“啊啊啊——”
房間裏的所有人,爆發出了最絕望最淒厲的喊叫,哪怕黑色穴居人還沒有靠近他們,但是他們知道,被那些恐怖的怪物吃進肚子裏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連滾帶爬。
在防盜窗被破壞的瞬間,白冰兒就第一時間爬到了床底下。而陸安,早已經被嚇得癱軟在地,屁股下一片水漬。
白冰兒剛剛嚐試著拉了她一把,卻根本拉不動,並且陸安自己也似乎毫無反應,再往上看,她已是口吐白沫。
一隻黑色穴居人從窗戶外跳了進來,第一眼就看到地上這個白淨、鮮嫩可口的食物,於是嗷嗷怪叫,張開嘴,興奮的一口咬了下去。
噗嗤——
鮮紅的、溫熱的鮮血之花在陸安的身體上綻放。
白冰兒和四五個躲在床底下的人透過縫隙,驚恐的看著陸安活生生的被一口一口的撕咬。接著一隻又一隻黑色穴居人鑽了進來,它們有的爭搶陸安的身體,有的則趴到了地上,看到了躲在床底下的人們。
一片混亂中,一個又一個躲在床底下的人被抓了出去,而白冰兒因為身材嬌小,躲在了最裏麵的夾角處,成了最後一個還能躲在床下的人。
她緊閉著雙眼,像是一隻風雨中無助的鵪鶉般劇烈的顫抖,嘴裏喃喃的念叨著什麼。
可是她的祈禱並沒有回應,一隻冰涼的爪子突然摸到了她的腳踝上。
白冰兒一聲驚叫,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隻黑暗穴居人留著惡心的口水,瞪著綠油油的怪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一股大力猛地從腳踝上傳來。
她拚命的掙紮,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固定住身體,可是根本是徒勞無功。
如同其他人一樣,她很快被拉出了床底。
屋子裏,已經如同人間地獄,滿屋子的鮮血、內髒、骨頭渣滓四下散落。
抓著白冰兒的黑色穴居人迫不及待的朝著她的喉嚨咬下。
白冰兒雙手亂抓,抓到了一個台燈,猛地砸向黑色穴居人的眼睛。
當的一聲,台燈碎裂,卻是黑色穴居人用手臂輕易的擋住了這絕望的反擊。
“完了!”
白冰兒的心裏突然湧出這麼一個念頭,渾身頓時一軟,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力氣。
黑色穴居人的大嘴近在咫尺,一股臭氣衝進了白冰兒的鼻孔裏。
下一秒,白冰兒就會步入其他人類的後塵。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雪白的光芒憑空出現,一閃而逝。
黑色穴居人的動作戛然而止,接著一條綠色的細線從它的頭頂一直延伸到嘴角以下。
沒有聲音,也沒有其他的動作,黑色穴居人的半邊腦袋就那麼緩緩的滑落,掉在地上。
一個渾身漆黑的身影,用白冰兒難以想象的速度在房間裏奔走了一圈。
然後,所有穴居人都躺下了。
那些吃人的怪物,在這個人的手下撐不過一招,活不過一秒。
白冰兒呆呆的看著那個人影,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獲救了,隻是呆呆的看著他。
這個身影,這個人,在白冰兒的眼中慢慢的放大,變得耀眼、璀璨和奪目。
好像,很熟悉,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白冰兒的心中忽然一片平靜,哪怕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眶中奪目而出,她也沒有半點挪開目光、甚至是眨眼的意思。
整間屋子裏,隻剩下白冰兒這麼一個完好無損的活人。
王毅提著狗腿刀,毫不關心房間裏究竟死了多少人,也不關心這個隨手救下的女人,他隻是一隻一隻的劈開黑色穴居人的腦袋,然後將它們的心髒一手一手的挖出來,再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他不知道已經吃了多少穴居人的心髒,但是身體裏那股瘋狂的饑餓之感已經基本消失。
直到吃掉這屋子裏最後一隻黑色穴居人的心髒,他打了一個飽嗝。
這聲飽嗝是那麼的突兀,聽在白冰兒的耳朵裏如同炸雷,她整個人的神思一下子清醒過來。
但是一道光、一個身影、一聲飽嗝組合成一副別樣的動畫,已經永遠的定格在白冰兒的腦中。
張了張嘴,白冰兒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如同火燒一般,隻能發出吐氣的聲音,卻根本不能表達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她有些焦急,眼睛左右瞄了瞄,掙紮著坐起,撿起地上一瓶還剩下一小半的礦泉水,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
“謝——謝謝!”
聲音沙啞,如同磨砂鏡麵給人極其粗糙之感。
王毅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白冰兒,他以為這個女孩會求救、會哭訴或者會害怕恐懼情緒崩潰,畢竟他吃那些穴居人心髒的時候,可沒有回避的意思,所以沒有想到她隻是簡單的道謝。
點點頭,算是回應,然後王毅就微微眯起了眼睛。因為——
超進化,終於徹底完成。
力量,足足增加了六倍,比王毅自己預計的還要更高一些。原本形如枯槁的麵容也豐滿起來,那些幹癟的肌肉如同得到水分滋養的樹木,飽滿而圓潤。
他的身形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褪去衣服的話,會發現那一塊塊明顯的肌肉雖然不突出鼓起,卻是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既然超進化已經完成,那麼王毅沒有必要再去狩獵黑色穴居人,這些怪物的渾身上下除了心髒大腦能夠食用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價值,因此他提著刀,隨意的站在房間裏,凡是不開眼衝入這間房子的黑色穴居人,都被他一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