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再遇俞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遇俞木
喬清清跟著陸亦衡穿梭在人群之中,有注意到,他們雖然談得火熱,但沒有一個人在聊生意,聊的隻有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人生哲學。
看來,這個宴會,確實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來參加的。
“晏先生。”陸亦衡帶著喬清清走到一位老人身前,紳士地鞠了個躬。
喬清清淺笑著,不動聲色打量這位老人。他穿著一身唐裝,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看上去非常健朗,並且目光清明,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想必這就是晏孰林大師了。真正有實力的人,身上都會帶著一種不同凡響的氣質。比如陸亦衡,又比如雲起峰、晏孰林。
晏孰林麵對陸亦衡的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倒是在看向喬清清的時候,眼神中帶了些複雜的情緒。
“你是...雲老的徒弟?”晏孰林問喬清清。
雲老,是指雲起峰?喬清清連忙點頭,上前拜訪:“晚輩雲憶之,見過晏先生。”
“嗯。”晏孰林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他見過雲起峰和雲憶之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能認出她來。他同雲起峰曾經是同窗,兩人一樣,都醉心與書畫,一生孤獨,膝下無子。
他與雲起峰通話的時候,雲起峰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說他的這個徒弟如何如何,還說她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對他的照顧更是體貼入微。
晏孰林本來還有些嗤之以鼻,但現在看到喬清清乖巧伶俐的樣子,竟然也生出了些羨慕之情。
人一旦孤獨久了,突然落入這喧鬧的世間,心中都會這般淒涼嗎?
晏孰林暗自歎了口氣,把喬清清叫到跟前。
“我與你師傅是故交,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或者需要幫助的,隻管來找我。”
喬清清不知道晏孰林的心理變化,聞言先是有些詫異,隨後便乖巧地應下了。
陸亦衡一直沉默著,他在這些文人雅士之中,顯得有那麼一些格格不入。他就像是一位帝王,不知因何原由混入了文臣之中,但大家都能夠一眼看出他的與眾不同。
和晏孰林,以及一些梧城的雅士寒暄了幾句之後,喬清清就有些覺得難以招架了。
他們的談吐無不彰顯著自身的修養,及文化底蘊。而喬清清在他們麵前,就像是一個胸無點墨的白丁。
沒辦法,她隻好盡量少說話,然後找個機會,偷偷溜進洗手間。
這種場合,果然還是應該跟著師傅一起來。至少,師傅會細心地跟她介紹所有人,並且也把她介紹給大家,總之不會讓她尷尬。
她磨磨蹭蹭地走出衛生間,剛想叫陸亦衡一起回去,卻突然被一個身形消瘦但個子很高的侍者攔住了去路。
她不解地抬頭,竟然看到了一張,她已經幾乎要忘記的麵孔——
俞木?!
喬清清怎麼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俞木,而且是在這種場合。他還穿著侍者的衣服,看樣子是在這裏工作。
他比從前更加瘦了,甚至有種皮包骨頭的感覺。
俞木瘦削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沒刮幹淨的胡渣,眼底烏青發黑,一看就沒怎麼好好休息過。
從前的溫潤儒雅的俞木早已不見,現在的他,簡直就像是一個會常年混跡賭 場的——邋遢大叔。
他現在確實經常賭,並且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昨天的時候,他兜裏的錢已經花光了,突然有一個人找到他,說要給他介紹工作。
對方說工作內容是在高級私人會所做服務生,於是俞木就動了歪心思,想要來偷點值錢的東西,好去賣錢,然後繼續賭。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所以俞木根本沒在意對方的身份,也沒問對方為什麼要突然給他介紹工作,就答應了。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端著茶出來,竟然就在大廳裏看到了喬清清。
她還是那麼的漂亮,不,甚至要比五年前更加漂亮。尤其是那包裹在旗袍下麵的細腰,還有那一雙白 皙修長,如玉一般令人血脈噴張的美 腿。
俞木當即就想撲過去,把喬清清按在身下。但馬上,他就看到了她身邊還站著的,那個如地獄修羅般恐怖的男人,陸亦衡。
俞木害怕陸亦衡,於是選擇在衛生間門口堵喬清清。
五年前,陸亦衡公報私仇,直接搞垮了他整個俞家。俞木的父親俞德海接受不了現實,不久後就自殺了。
從此,俞木一下子就從人人尊敬的少爺,變成了一隻過街老鼠。他在海市實在沒有出路,一路漂泊,最後來到了梧城。
這五年來,他染上了賭癮,把他父親留給他的那最後一點錢都給輸光了。但他仍然不知悔改,輸得越多,他就越不甘心。
賭 場的桌子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桌上的那些籌碼,深深誘惑著他......
喬清清看到俞木,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湧上心頭的,是無盡的悲涼。
不管怎麼說,俞木曾經都是她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但沒想到,現在的他居然會變成這樣。如果當初他不和喬曼文他們勾結在一起,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同?
喬清清搖搖頭,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不論再怎麼變,俞木的本質就是那樣,是不會變的。就算他那時候不和喬曼文在一起背叛她,也難保以後,他不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清清...”俞木眼神中透著悲傷,嗓音嘔啞地喚她。
喬清清被他這眼神看得打了個寒顫,立刻後退與他拉開了距離。
“抱歉,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吧。”她說著,趕緊大步往外走去,一秒鍾都不想和他多待。
“喬清清,別裝了,我知道是你,你看到我現在這副慘樣心裏很爽吧?”俞木直接抓住喬清清的手腕,把她拽了回來。
喬清清穿著高跟鞋,根本措不及防,差點崴了腳。她惱怒地甩開俞木的手,眼神冰冷,語氣中更是充滿了鄙夷:“你慘不慘關我什麼事,那都是你罪有應得。”
當初他和喬曼文、喬建業他們聯手把她的父親送進監獄,她的母親更是因此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俞木還好意思在她麵前賣慘,他慘,那當初的她,就不慘了嗎?
當時的他們,有內疚過,有心軟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