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多情總被無情惱
落花傾城和薄荷糖*丟丟騎著北冥鯤在南疆地圖巡遊了一圈,一邊欣賞南疆的雨林風貌,一邊討論著“大巫師的學徒”任務。值得一提的是,邀請丟丟共騎的時候,花花才發現北冥鯤這個坐騎不僅打破了對角色性別的限製,竟然還是可以滿足6人共騎的特殊坐騎。此前,花花隻知道“冰龍”和“仙輦”有這樣的特性,而這樣的坐騎在同九闕軒轅結婚之前,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奢侈品。
“官網論壇裏根本沒有“大巫師”的相關資料,可見這個大巫師不是隱蔽得太好,就是上次更新之後新出來的NPC!”丟丟終於對著電腦顯示器歎了口氣道,基本可以確定想通過網絡找大巫師相關任務的攻略是行不通了。
“會不會是接到這個任務的人都不願意聲張?保不齊這任務裏麵會有什麼玄機呢!”花花想到了另外的可能。
“倒是不能排除你說的這種情況,但是我敢說目前知道這個任務的人一定不會很多!”
“何以見得?”花花聞言倒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目光轉向好友。
丟丟倒是不以為意地笑笑道:“雖然這隻是我的感覺,但是也不是毫無依據的,你這種對遊戲不怎麼熱衷的半吊子玩家是不會理解那些狂熱者的感受和舉動的。很多玩家有著極其驚人的洞察力,他們對於遊戲中非常微小的變化,甚至是一個參數細微的變更都會很快察覺,更別說是多出一個任務和大巫師這樣特別的NPC了。而且凡是這樣的網遊癡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一旦確認自己的發現,就會忍不住要在第一時間放到論壇上‘曬寶’,如今論壇上對於這個任務和大巫師都沒有資料,隻能說明發現的人不會很多,保不準,你是發現‘新大陸’的第一人……”
“說來說去這也不過是你的猜測……“花花的語氣漫不經心中還帶了些許失望的情緒。
丟丟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向花花道:“你要是不信,倒是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花花扯出一個笑容看向好友:“說來聽聽?”
“首先,你去市場看看,這個任務需要的“何首烏的根”市場價格如何,是不是高於相同地圖、同級別、掉落幾率相同的其他普通藥劑材料。按理說,何首烏的根並不是幫派等級提升所必須的特殊任務物品,隻有一些藥劑師拿來提升自己的等級時會用到,除此之外基本沒有特別用處。除非有人為了這個大巫師學徒的任務而大量收購何首烏的根,它的價格會比同等級的其他藥材價格略高,這是其一;再來就是留意市場上是否有人專門收購何首烏的根,而價格又偏高,那麼買家很可能就是發現這個任務的玩家了;第三,我們直接去出產“何首烏的根”那篇地圖看,是不是有小號在專門打這種材料……”
“停——打住,我的媽呀,為了一個任務,你都快成柯南了,至於麼你?別再說了,我服你了成不?”聽到這裏,花傾城不得不佩服起好友這個資深網遊玩家的分析能力,原本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被她分析得“體無完膚”,要是自己再不攔著她,恐怕還能說出四五六七八來……
“怎麼樣?要去市場轉轉麼?”丟丟對於自己之前的分析很是得意,斜睨了一眼好友,雙手又回到了鍵盤上。
“你說的固然有理,不過市場我看咱們就不必去了,直接去焚香穀的百草園,豈不是最省事?”想得到何首烏的根,玩家隻有到焚香穀地圖的副本——百草園中,通過殺死何首烏精靈而獲得。丟丟之前列舉的辦法雖然都對,卻隻有花花說到的這個辦法最為直接有效。
“切,你可真滑頭!”丟丟送來衛生眼。
花花倒是不以為意,手上已經移動鼠標,指揮著北冥鯤載著兩人往焚香穀方向進發。
歐陽惠子和花傾城等人分開後,很快返回了“巔峰”夜總會,隻不過她並沒有回到之前眾人K歌的房間,而是順著一樓大廳一旁雕工精美的木質樓梯,來到二樓的索菲婭咖啡廳。在侍者的殷勤指引下,歐陽惠子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燈光也不甚明亮的位置坐下來,要了一杯藍山咖啡。
歐陽用鋼勺攪動著精美骨質瓷杯中的苦澀液體,眼睛卻在如夢似幻的光影中搜尋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身影,之前出來添飲料的時候,她確定自己看到了他——那個半個多月前自己曾在此邂逅過的男人。當時她不甚清醒,對那個夜晚的記憶也非常模糊,她不能確定和他到底發生過什麼,這也是她想要找到他的原因之一。至於自己很想見到他是否還有其他因素,她不想深究,也不敢……
咖啡廳為了營造朦朧的光影效果和保護客人的隱私,給客人創造更加事宜的私聊空間,很多位置關掉了電燈而用玻璃杯點起香蠟,輕柔的音樂如戀人的呢喃回蕩在耳畔,讓客人間的交談更像情侶間的竊竊私語,不為他人聽聞……這樣的環境下,想要找到一個自己本就記憶模糊的人實在太難,歐陽用目光搜索了半晌還是一無所獲,心中不禁納悶,難道是自己眼花認錯了人,抑或那個人在自己往返間隔的時間裏已經離開了?
“啪!”突如其來的響聲劃破了咖啡廳的旖旎之音,也成功吸引了周圍很多客人的目光。隻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婦霍然起身,將手裏大半的紅酒潑向對麵的男人,而之前那聲響正是少婦用力拍打桌子發出來的。眾人並不知她因何失態至此,卻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那個引她發怒的最大嫌疑人——一個俊美又斯文的男人。男人身後站著的幾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保鏢一樣的大漢本想上前阻攔,卻被男人擺手攔下。男人表現得非常紳士有禮,盡管他的臉上被人潑了酒,雪白的襯衫和名貴的手工西裝都沾上了酒漬,表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兒的怒意,甚至他的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這個被女人潑了滿臉滿身紅酒的男人,慢慢將手進西裝的內兜裏,對麵的女人見狀身子明顯一震,應該是以為他要掏武器吧,可是男人卻優雅地掏出雪白的手帕,然後慢條斯理地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又取下眼鏡仔細地擦拭著,似乎之前發生的一切,以及對麵身體微顫——不知因為緊張還是因為生氣的貴婦人,都和自己毫無瓜葛。
因為隔著三張桌子,歐陽惠子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是她卻認出,那個男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此刻的情況,她若就這樣上前打招呼,似乎不大合適,再說之前隻想著要找到他,如今果真讓她找到了,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若是對方已經將自己忘了幹淨,自己又該如何自處?想到這些,歐陽惠子不禁心跳加速,“咚咚”的心跳聲一次次強烈地撞擊著她的胸腔,令她越發透不過起來……
“方容,別以為姑奶奶不知道你是什麼出身,是看得起你才賞你一口飯吃,你別給臉不要臉,不識抬舉!”金麗莎圓瞪著杏眼,心裏雖然又氣又怕,嘴巴卻不肯服軟。
方容彎了彎嘴角,笑意卻沒有深入到眼睛裏,並沒有因為金麗莎的羞辱而立即動作,而是衝著身後的高岩伸手。高岩很快會意,將一個牛皮紙袋遞到方容手上。方容打開紙袋,從中抽出一疊照片,而照片中的主角正是金麗莎。
“霍太太還是蠻上鏡的,風韻絕對不輸那些當紅的影視明星……”說著,方容已經將手上的照片一股腦兒甩到金麗莎麵前的桌子上,照片上一對男女正全身赤裸地上演著幹柴烈火的激情戲,那些堪比“豔照門”的不雅鏡頭的突然出現,幾乎令金麗莎當場暈倒。她抓起桌上那些自己和何家二少爺私會被偷拍的照片瘋狂地撕扯著,直到把所有的照片撕得粉碎,再無法複原才頹敗地跌坐在椅子上……
“還要繼續麼,我這裏還有,哦,對了,還有視頻,很正點……”方容故意壓低了聲音探身湊近金麗莎道。
金麗莎麵白如紙,聞言身體又是一顫,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口中含糊地念道:“方容,你到底要怎樣,到底要怎樣啊?”
“嗬嗬,霍太太真會開玩笑,我並不要怎樣啊,我記得今天是您約我在先的吧?”方容看著麵前這個由盛氣淩人到癲狂失態,如今又哭得狼狽不堪的女人,卻還是保持著紳士般的笑容道:“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玩賞的禮物,我見了隻覺得有些麵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今天得霍太太召見才想起這照片中人與您……嗬嗬,真是妙哉,你以為如何啊?”
“方容!”金麗莎忍無可忍,突然起身衝到方容麵前,卻被方容的黑衣保鏢攔了下來。“方容,你說吧,什麼條件,你說!”
方容拿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卻是轉身對著吧台打了聲響指,一個侍者立即跑來給他重新換了一杯熱咖啡……
方容輕輕將咖啡吹涼,小心地試探著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向被手下人控製住的金麗莎,同時也看到站在金麗莎和幾個保鏢身後幾步開外的歐陽惠子,他一眼就認出了她,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又聽到了多少之前自己和金麗莎的對話內容,但是他已經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情,他更不喜歡她此刻注視自己的那種目光……
“霍太太既然喜歡這些東西,就按照您之前說的價錢成交吧,三天後,還是在這裏,我等您……你知道,我是很大方的,並不介意與人分享好東西……”說完方容起身,紳士地鞠躬,“告辭了……”轉身離開,幾個保鏢也放開對金麗莎的控製,尾隨著方容離開了……
從始至終,除了抬眼時那不足一秒的對視,方容沒有給予歐陽惠子更多的關注,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自己,盡管她感覺他之後的離開有些許突然,但是她可沒有自信到以為他是為了逃避自己才迅速消失的。
歐陽惠子上前扶起呆若木雞的金麗莎,輕聲道:“您還好吧?要不要幫您叫車?”
“方容,方容!他是惡魔,我怎麼會想要跟魔鬼做交易,我真的不該來,不該來啊!”金麗莎口中喃喃自語,歐陽惠子並不能聽得真切,卻是知道眼前這個貴婦人必然是受到很沉重的打擊才會變成這般,能對一個女子出手這般無情,想必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善類,即便不是惡魔,也不會是個天使吧。
原本金麗莎今日約方容出來見麵,是想借助些黑道勢力懲戒一下花傾城和丟丟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這兩個小賤人一個覬覦霍家的財產,想要收購霍家的股份;一個惦記著霍家的男人,跟霍敬軒苟且了那麼多年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滿足,如今還和外人勾結,想登堂入室不成?不找人來教訓一下這兩個黃毛丫頭,隻怕她們不知道她金家小姐的厲害,日後會更加得寸進尺,要跑到她的頭頂上作威作福了!可是金麗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一說出自己的來意,方容不禁沒有同意自己給的高額傭金,還在言語上諷刺她自己也不幹淨,甚至有意無意地暗示她的兒子並不是霍家的血脈,這著實令金麗莎惱羞成怒,她的性子本就囂張慣了,如何受得了這些,於是想也沒想就拿酒潑了方容滿臉滿身……可誰知,接下來更可怕的一幕上演了,她竟成了自己送上門的待宰羔羊……
歐陽惠子在吧台處結了賬,並拜托服務生幫忙照顧金麗莎,最好叫車子送金麗莎回去,或者聯係她的家人。之後,便出了咖啡廳,開始尋找方容……歐陽惠子可以肯定,那個貴婦人口中的“惡魔”的名字就叫方容,之前離得遠沒太聽真切,可是之後她攙扶婦人坐回椅子的時候她的確是叫他“方容”的。有了名字,想找到他應該就會容易一些吧?
歐陽惠子跑到一樓服務台,對負責顧客登記的服務小姐道:“請幫我查一下方先生是在哪個房間?”
服務小姐聽到歐陽惠子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在電腦裏麵查找了一下道:“對不起,我們這裏沒有姓方的客人。”
“怎麼可能?剛才在二樓咖啡廳跟一位婦人見麵的方先生,身後跟著幾個黑衣保鏢的?”歐陽惠子對服務小姐努力地解釋著。
“對不起,我幫不了您!”服務小姐一臉歉意地微笑著搖頭道。
歐陽惠子隻好又回到二樓咖啡廳詢問侍者,可沒想到得到的答案仍是沒有此人,甚至連她提起之前方容和金麗莎的衝突時,侍者也是歉意地說:“對不起,我是剛剛接班的,之前的同事已經下班了……”
如此這般,已經再清楚不過了,那個男人在躲她!可是她想見到他,他越是這樣躲避,她越想把他拉出來問個清楚,除了問他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要問他為什麼要躲著自己,難道自己就那麼令他討厭麼?
方容透過私人休息室的落地窗看著歐陽惠子走出巔峰夜總會的大門,直到目送她修長美麗的身影消失在城市夜晚的霓虹裏,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燃了大半的香煙。
他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遇見她,而後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丟盔棄甲”、“落荒而逃”,更不知道她為何要千方百計找他,反複幾次未果才肯離開,他隻知道,他和她是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的,之前的一切都是不該發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