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歲月流金女神的微笑

花傾城的心裏莫名地煩躁起來,對丟丟說:“走吧,咱們去找找妮妮,剛才分開就沒見到她。”沒想到卻被丟丟一把抓住。丟丟拉著花傾城隨眾人在許海洋的桌子坐下。

丟丟白了一眼前麵的姚遠、姚靜,用隻有花花能聽到的聲音說:“不要找妮妮了,你沒發現,那個蕭彧也沒在。”花傾城這才注意到那個叫蕭彧的英俊男孩確實沒在姚遠一眾人中。

歐陽惠子見花花和丟丟隨眾人到了自己這桌,馬上來到兩人身邊坐下,因為這一桌人一下子多了好幾位,眾人就讓服務生將邊上的桌子並過來,重新布了餐具和酒水。舞池中一直有人在跳舞,花花和丟丟借著忽明忽暗的燈光在舞池裏找到了妮妮和蕭彧的身影,兩個人相視一笑,歐陽不明白兩人的表情也順著二人的目光看去,這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歐陽看到花花和丟丟一起盯著自己,默契地明白兩人的意思,低聲給了她們答案,“蕭彧人不錯。”

三個女孩的臉上都現出了笑意,同時舉起酒杯一碰。她們這邊的小動作雖然隱蔽,但是並沒有逃過許海洋的注意,坐在許海洋身邊的楚淩的臉上也顯出了微微的笑意。

“打擾您一下,這位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花傾城見走過來說話的是之前見到的那位酒店的經理,立刻起身,離開了桌子隨酒店經理出了宴會廳,這才詢問道:“有什麼事情您請講吧。”

“若曦小姐,是我請陳經理找你過來的。”花傾城回過身見說話的正是幾天前在花之都商廈見過的安諾的助理沈冬陽。

“您好,沈助理!有什麼事情嗎?”這個人不是應該跟在安諾身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若曦小姐,是這樣的,安總之前在酒店裏為您存了兩箱特別的酒,交代如果您來這邊玩的時候可以交給您,剛才陳經理登記您的貴賓卡時我才知道今晚您和朋友來這邊玩,所以我想問問您現在是否需要這些酒?”沈冬陽在知道花傾城的身份之後,對花傾城說話也顯得畢恭畢敬起來。

“是什麼樣的酒?”花傾城並沒有聽安諾和自己提起過給自己留了酒的事情,如果是特別給她的,應該不是普通的酒。

“哦,安總說是您最喜歡的酒,可是這兩箱酒的標簽上麵沒有名字,隻是手寫了日期,是五年前的。”

“每箱取一瓶來吧,我想我知道是什麼酒了。直接送到我那一桌就可以了,我想和我的朋友們分享這兩瓶酒。至於剩下的酒先存在你們酒店吧,需要的時候我會來取。”

當花傾城聽到“手寫日期”和“五年前”的時候已經明白安諾留給自己的是什麼了,有些快樂雖然已經成為記憶,但是還是會被一些特別的東西記錄下來,比如那些酒就是其中之一。

五年前自己第一次隨安諾去了法國,那裏有“花之都”自己的葡萄園和酒莊,酒莊隻為“花之都”旗下的酒店提供各種高檔的葡萄酒,其中有兩種酒最富盛名,一種是傳統的紅酒叫做女神的微笑,還有一種貴腐酒叫歲月流金。這兩種酒也是花傾城的母親花瑜最喜歡的,名字也是花瑜取的。

五年前,花傾城才15歲,那時候的她還沉浸在安諾溫暖的寵愛中,心裏戀慕和依賴著安諾的寵愛,享受著最多彩、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她和安諾來到酒莊的時候正好是葡萄園收獲的季節,於是安諾和花傾城也穿起了采摘工人的製服,加入了采摘葡萄的隊伍,工作了好幾天,安諾把兩個人收獲的葡萄收集到一起,並吩咐工人將這些葡萄單獨釀製,和花傾城約定等酒釀成了再一起回到這裏品嚐。

可是酒還沒有熟,他們的關係卻發生了變化,後來安翔遠和花瑜又出了事,他們再沒有機會回到法國的葡萄酒莊品嚐這批葡萄酒。經曆那麼多變故之後,花傾城幾乎忘記了這個約定,沒想到安諾卻還記得,而且還把這些酒帶來給她。

回到位置上,歐陽幫花傾城重新填了飲料,丟丟問:“怎麼了?”

花傾城笑著搖搖頭,說:“今天果然是有口福的,借著歐陽的酒會我請你們喝點特別的東西。”

歐陽問:“是什麼呀?難道你也要學姚遠請大家喝拉菲?”顯然花花離開的時候,丟丟已經把剛才姚遠請客的事情和歐陽說過了。歐陽知道後自然不會高興。

“以前寄放在這裏的酒,現在拿出來請大家喝,那酒很特別,隻放著或者自己喝都太浪費了。”花傾城也不多做解釋。

在座的很多人因為剛才花花被酒店的工作人員叫走已經把注意力轉到了她們這邊,這會兒看花花已經回來了,又說要請客喝點特別的酒,都很期待。同時對於這個可以在“花之都”酒店的酒窖裏麵存酒的女孩產生了好奇,不免要多打量幾眼。

“切,自己品紅酒都像飲牲口似的,估計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丟人現眼!”姚靜早就注意到身邊的許海洋一直把目光放著花花身上,雖然自己極力用嬌嗲的聲音和他攀談,用自己的身體緊貼著他,試圖吸引許海洋的注意力,可是許海洋都是很巧妙地隔開了。雖然從見麵到現在許海洋和花花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眼神的交流,可是姚靜注意到花花離開的那一段時間,許海洋很明顯地心不在焉,眼光也一直注意著花花離開的方向,直到剛才花花回到位置,他才又恢複了談笑。

一個程嵐已經夠煩人的了,難道許海洋和這個花花還有什麼關係嗎?姚靜越想越生氣。之前丟丟捉弄自己老哥姚遠的那筆帳還沒算,這會兒在許海洋的麵前還能讓花花占盡風頭,那她姚靜豈不是太好欺負了?

“哦?倒是令人期待!”許海洋開口打破了姚靜傷人之語所帶來的尷尬。姚靜的心思他很明白,但是在許海洋看來每個人都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從小到大喜歡自己的女孩子很多,對於這些感情他一直都是很尊重的,隻要沒有給他的生活造成不便或者困擾,他認為自己並不介意別人默默喜歡自己,事實上那和他根本沒什麼關係。不過現在他的想法有些變化了,因為他也有了自己在乎的人,他也開始在乎這個人對自己的看法。

很快酒店經理親自帶著服務生將花傾城要的酒拿了過來,走到花傾城身邊低聲說:“小姐,酒已經拿來了,請您過目。”

花傾城擺了擺手,說:“麻煩您叫服務員給每個人換兩個新的酒杯,分別倒上這兩種酒。再幫我倒一壺溫開水來,謝謝。”

“照這位客人說的做吧。”酒店經理對身後的服務生說。

眾人都沒有說話,看著服務生依言為每個人更換酒杯、布酒。花傾城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溫開水,給歐陽、丟丟、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後也不看其他人,端起水杯慢慢地喝起來。丟丟和歐陽見了花花的動作很快會意,花花在用溫水淨口,看來接下來要品嚐的這兩種酒真的很特別。

很快每個人的麵前多了兩杯酒,一杯鮮紅似血,另一杯金黃耀眼,晶瑩剔透。服務生將剩下的酒放好後悄悄退開。

花傾城見酒已經布好,舉起盛著紅色液體的酒杯對歐陽說:“歐陽,生日快樂,這酒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女神的微笑,作為朋友我祝你永遠開心、幸福。”說著輕啄了一小口杯中的紅酒。

歐陽趕緊也舉杯喝了一口道:“謝謝你,花花。”然後,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對眾人說:“大家也舉杯吧,感謝各位朋友今天來幫我慶生。”

眾人早就對杯中的美酒好奇不已,現在又聽到這酒還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雖然感覺花花剛才無視眾人隻向歐陽惠子敬酒的做法有點欠妥,此刻卻沒有人顧得上計較。有些人也學著花花用溫水淨了口之後才開始品嚐麵前的女神的微笑。

丟丟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小口,然後皺著眉頭看向花花,一臉詢問。

“怎麼?沒喝出來特別在哪裏?”花傾城看著丟丟的表情忍不住笑起來。

“切,拿這種沒有標簽沒有產地的東西故弄玄虛,我們都被當傻子耍呢!”姚靜拿起酒瓶看過之後忿忿地說。

花傾城看了一眼姚靜,又看向姚遠、楚淩、許海洋、歐陽哲等人,“你們覺得呢?”

眾人聞言又看了看自己的杯中的女神的微笑,有的輕搖酒杯又細細地品了幾口,可是還是沒有找到其特別之處,這酒的味道雖好,但是還夠不上這麼隆重的待遇,難道真是花花拿著普通紅酒在故弄玄虛?

“以前有個人教我品酒的時候說,酒是有生命有靈性的東西,它的美好是每個感官都可以享受到的,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它美麗的顏色,你的鼻子可以聞到它的芬芳,你的舌頭可以感受它的質感和醇美,你的耳朵可以聽到碰杯時悅耳的聲音。”花傾城眼光放在酒杯鮮紅清澈的液體裏,娓娓而談,“女神的微笑初嚐起來和普通的高級紅酒味道很像,而且還有一點澀,有人說這種感覺像少女的純真和青澀,但是隨著開瓶時間的延長,氧化的程度加深,它的味道會發生一係列的變化,就像一個女孩變成了女人再慢慢老去。大家可以稍微等一下再來品嚐,也許會有不同的感覺。”

“我沒有故弄玄虛的意思,”花花又拿起另一杯盛著金色液體的酒杯說:“這是一種貴腐酒,要是有人介意可以不要喝。這酒也有一個名字叫做歲月流金。今天之所以請大家品嚐這兩種酒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不妨告訴大家,釀酒用的葡萄是五年前,我親手采摘的。”說完這些花傾城不意外地看到眾人臉上的驚訝之色。花傾城仍是淡淡一笑,然後把酒杯輕輕放下,並沒有喝,她對貴腐酒有些抗拒,尤其是知道了它的釀製過程以後就很少碰了。

貴腐酒是利用附著於葡萄皮上的一種“貴族黴”的發酵作用釀製而成,在見識了那些爛葡萄的千瘡百孔之後,再美好的味道也不能引起花傾城的興趣了。

眾人聽了花傾城的一番解釋,開始放下女神的微笑,轉而品嚐起歲月流金,這兩種酒因為是私人酒莊的產物,每年的產量也非常小,僅僅供安家人自己享用。所以眾人今天能一起品嚐到這兩種特別的酒也算是難得。

為了證實花傾城之前說過的女神的微笑會隨開瓶時間延長而發生變化,有人另外取了杯子重新倒了一杯酒來比較,結果發現不僅酒的味道發生了變化,連酒的顏色也在慢慢變化,確實很神奇。

妮妮和蕭彧從舞池裏回來的時候聽說自己差點錯過了兩種神奇的酒,不免對花花抱怨:“小妮子,我看你是皮緊了,有這麼好的東西居然不告訴我,要是我今天真沒喝到,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的姑奶奶,您別生氣,等你結婚的時候我送一箱給你怎麼樣?嗬嗬”花花今天有點醉了,眼神有些迷離,臉蛋也紅撲撲的,“不過不知道那時候我們會變成什麼樣?”

時間確實是可怕的,很多東西都會在不經意間被它改變,比如這酒,比如心情,比如我們自己。

突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首詩:為什麼,我可以停住我的筆,卻不能停住我的憂傷?為什麼,歡樂總是乍現便消逝?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如果時光可以定格在初遇安諾的那個夏天,也許花傾城願意選擇停留在10歲那年,永遠不長大,永遠不要學會懂得那些世故人情,永遠停留在安諾溫暖寵溺的懷抱裏安穩入眠,永遠懷著一個甜美的要做安諾哥哥新娘的夢一直一直憧憬著永恒的幸福……

那樣,是不是才是最好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梅子:安諾對花花應該是愛的吧,即使那有悖世俗,無論何時對著花花,他的眼神總能透出無限的關愛,若說花花是兩人關係的受害者,那他何嚐不是自己吞下心碎的果子。若他一直知道花花不能愛,卻愛了,無盡的掙紮隻能一直伴隨他。若他也是後來知曉,這愛了卻不能相依相守的悲慘他忍得隻能比花花多,不會比她少。花傾城明白結局已定,所以她選擇轉身。安諾卻一直跟隨,隻求她還在眼中,囊下她的一點一滴,對安諾不要下手太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