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宣吳君二人既然已經決定要先除掉書良,一連幾日來,便一直在暗中查訪書良的消息。可是這書良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遍尋不得。
而對於雲影,吳君二人從雲姬口中得知,先前的一切都是雲影裝出來的,為了配合雲影的苦心,吳君狠了狠心,在除掉書良之前,絕對不會去見雲影。
淳德被雲姬那一夜警告之後,倒是也是收斂了不少,上朝之時,更是命刑部抓緊時間對工匠暴斃一案查個水落石出,盡快還雲影一個清白。刑部尚書領命之後,便將此事交予了陳府尹去辦,命他七日之內務必要將整件案情都查清楚,對惡意抹黑雲影的百姓要嚴查,絕對不能讓謠言再傳下去。
對於官府下的命令,百姓們雖然敢怒卻不敢言。此舉倒也見效,自那之後,便沒有百姓再敢到將軍府去鬧事了。這樣一來,城內的謠言開始肅清,吳君也撤回了把守將軍府的士兵,而將軍府內的眾人也終於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可是謠言造成的傷害,還是一時間無法抹去。雲影還是沒有走出過將軍府,也依舊跟之前一樣,經常有一些反常的舉動。
穀藍在晉陽殿也住了好些日子,除了上次出宮去了一趟鏡花軒後,便一直沒有踏出過晉陽殿半步。穀藍清兒兩人來到北魁也已經有了一段日子,開始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雖然有些無所事事,但是也算清淨,比起在東梁的日子已經好很多了。
淳德終於在一次早朝之後,任命穀藍為北魁的右將軍,對於淳德這樣的安排,朝中大臣沒有人反對,因為他們知道以穀藍的身份,就算給他大將軍的位置都不算過分。
聖旨很快就傳達下去,穀藍也終於可以從晉陽殿中搬離。淳德已經命人在朝凰城中找了一處大宅,就作為右將軍的府邸。對於大宅所在之處,沒有人清楚。
穀藍對此,並未有什麼異議,接了聖旨之後,便帶著清兒一起,搬離了晉陽殿,與那些護送他們往大宅而去的禁兵一起出了皇宮。
等到了之後,穀藍才在身邊內侍太監的小聲交談中得知,這座大宅原本是張相的府邸,在張相伏法之後,張氏一族也是難逃連坐之罪。如此,張府的大宅便一直空著,由朝廷暫為保管。如今淳德將張府賜給了穀藍,也不知是否有何用意。
穀藍上任右將軍,自然是少不了接受滿朝官員的道賀。這一切淳德也早就已經備下,在穀藍入住之前,就已經挑選了一些宮女,又在外買了一些家丁。等穀藍入住之後,便就著手準備晚宴,宴請滿朝文武官員。
是夜,身為左將軍的吳君自然也前來道賀一番。宴席擺在張府大院之中,足足來了上百號的官員,門口的轎子都已經停滿了。
就在眾官員落座之時,門口又傳來吆喝之聲:“雲大將軍前來道賀!”
雲影雖然被剝奪了兵權,可是大將軍之職並未被淳德解除,所以她現在還是北魁的大將軍。眾官員一聽雲影前來,紛紛站起,待雲影進了大院之後,各自行禮一番。
今夜的雲影倒是也有些不同,變得跟以前的那個雲影一樣,隻是對著眾官員點了點頭,示意眾人落座之後,這才坐在了吳君身側。吳君也早已經知道雲影會出席今夜的晚宴,特意給她留了座位。
晚宴進行到很晚,除了觥籌交錯之外,還有特意請來的戲班,以及一些雜耍之類的。直到夜深之後,眾人這才散去。大部分官員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由各自府上的家丁攙扶著上了轎輦,便各自回了府去。
雲影吳君二人本也已經出了穀府,卻一直沒有走遠。在滿朝官員都離去之後,二人又折回了穀府之中。
穀藍見二人去而複返,便知有事,為了避開那些淳德安排在府裏的耳目,穀藍便讓清兒先帶吳君雲影二人往一旁的書房而去,自己則留下來,指揮著一眾家丁將滿院子的一片狼藉收拾幹淨。又在眾家丁各自忙碌去之後,這才往書房而去。
“雲將軍,吳將軍,不知今夜前來所為何事?”穀藍進了書房之後,吳君雲影二人正與清兒說著一些無關緊要之事。看雲影如今的模樣,與前些日子見到的不同,心中便已明白幾分。
“穀兄,如今你已經是右將軍,不要再將軍將軍的叫了,就叫我吳君好了!”吳君連忙起身,還特意查看了一下這書房外麵有沒有形跡可疑之人。待得確認並沒什麼異常之後,這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就叫你吳兄。不知兩位今夜前來,是不是想問點什麼?”穀藍也是聰明之人,見他二人刻意在百官離去之後又折回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想說。
“穀兄,這麼晚還來打擾你,是在是有一件要緊之事。穀兄在皇宮中住了這麼久,不知可曾見過書良這個人?”吳君齊宣二人在城中打聽數日,卻一直沒有書良的消息。最後思來想去,才肯定書良一直住在宮中。
“書良?吳兄是說南充女藏陛下的親弟弟,金針書良?”穀藍一聽二人問起,自己倒是也對金針書良有所耳聞,便問道。
“不錯,正是他。不滿穀兄,前些日子裏,鬧得朝凰城風風雨雨的工匠暴斃一事,就是書良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影兒。為此,影兒也是受盡委屈,裝作傷勢還未痊愈性格大變,來麻痹書良的心思!”吳君雲影二人今夜能夠與穀藍說出這番話,就說明他們內心裏是相信穀藍的。
“原來如此,不過我在宮中也是一直住在晉陽殿中,到處都是淳德的人,想要去別的地方也需要淳德的批準,所以還真沒見過你嗎說的金針書良!”穀藍仔細思量了一番之後,才謹慎的回道。
吳君聞言,也是一陣沉默。沒想到書良是如此的狡猾,就連在皇宮中,都沒有輕易暴露身份。看來要想找到書良,還是需要花費一些氣力。
“雲將軍,吳兄,今夜乘你們在此,有些話我也就直截了當的說了。曾經又一次,我在沁源殿外聽到過淳德與一個男人之間的談話,從他們的談話中,我聽出他們想要對你二人不利。如今再聽二人之言,我敢肯定那夜在沁源殿中的人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書良!“穀藍見雲影吳君二人沉默,又見兩人能夠把他當做朋友,也不再隱瞞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隻是,這些事情清兒卻是第一次聽到,尤其是從穀藍的嘴裏說出來,更是讓她吃驚不小,忙問道:“藍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清兒,就在我們入宮的當夜,沒告訴你是因為晉陽殿裏到處都是淳德的耳目,為防止你會受到傷害,所以才一直瞞著你。不過如今我們離開了皇宮,雖然府裏肯定有淳德的耳目,可是畢竟不像是在宮裏,也沒有必要再隱瞞。告訴你,也好讓你留意一下府裏的動靜,做些準備!”穀藍拉過清兒的雙手緊緊的攥著道。
“穀兄原來早就知道了淳德不像是表麵那樣,原本還想著提醒一下穀兄的,看來是我們多慮了!”吳君雲影二人聽他們這麼一說,倒是放下心來。
“雲將軍,吳兄,那個書良不是善類,他的武功很高,你們要多多提防一些!”穀藍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番吳君雲影二人。
“穀兄,你放心吧,書良若是不來找我們還好,他要是真敢出現,我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雖然我們動不得淳德分毫,可是能夠除掉書良,也算是給淳德一個警告。日後在朝凰城的日子,也才會好過一點!”吳君胸有成竹的說道,如今怕的就是書良不來找他們,不能盡快的除掉這個隱患。
“好,那如果有機會的話,在下願意助兩位一臂之力!”穀藍當即就表明了自己願意相助的態度。
三人在一旁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清兒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似乎是在恐懼著什麼。
雲影吳君二人又在書房裏與穀藍聊了一些之後,這才離去。待得二人離去之後,清兒才終於開口道:“藍哥,我們這一次是不是來錯了,北魁這裏充滿了陰謀詭計,我好怕,我好怕有一天你也會被淳德算計了,到那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清兒,你放心吧,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事的。而且如今還有雲將軍與吳將軍相助,淳德是不會輕易把我們怎麼樣的!”穀藍見清兒十分的恐懼,忙就安慰道。
“藍哥,為什麼這個天下所有的人都在算計著別人,難道權勢真的才是他們活著唯一的目的嗎?”清兒還是有些擔心,心裏始終沒法平靜下來。
“清兒,不是所有的人都視權勢為生命的。我相信,隻要我們努力,隻要我們不放棄,這個世間總有一天會變好的!”穀藍如今也隻能這樣安慰清兒,對於未來,他也有些迷茫。
清兒沒再說什麼,隻是伏在穀藍的懷裏,安安靜靜的享受這夜裏的寧靜與安謐。